西岐城内。
伯邑考思索了许久,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前去进贡。
如果说那些东西是凤鸣西岐后的宝物,炫耀的嫌疑就很大,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大商生于玄鸟,为什么凤不鸣大商,反而鸣于你西岐山?
伯邑考脑袋都快想破了。
这时他想到了散宜生,立刻命左右将他叫来。
“公子。”
散宜生进门,见四周无人,识趣的直接把门关上,来到了伯邑考身边。
“散大夫。”伯邑考捏着眉心:“帝辛让我前去进贡,但是以什么理由前去?如今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吾也不能大张旗鼓,说他觊觎我西岐宝物。”
听完这话,聪明如散宜生立即明白了。
低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伯邑考:“公子,如今宝库中有一战车,乃是当年人皇轩辕氏所留,将此物献于帝辛。
一,可将此宝推至凤鸣岐山一事上,其二,可用人皇之物打消成汤众臣,对我西岐的忌惮之心!”
伯邑考眉头一皱:“至此一物,是否略显单薄?”
“当然。”散宜生点头:“这第二个,公子可以将醒酒毡送去,此物功效甚妙却无甚大用,送于成汤吾等并不会伤筋动骨,这其二嘛……”
散宜生思索了片刻:“我府上有一灵猴,善会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能讴筵前之歌,善为掌上之舞,真如呖呖莺簧翩翩弱柳!”
听到散宜生竟然罕见的,用大幅修词这灵猴,伯邑考顿生疑窦。
他眯眼看向对方:“散大夫,此灵猴……可有甚妙处,能使你多废这诸多唇舌?”
“嘿嘿。”散宜生冷笑一声,卖了个关子:“此灵兽状如猿而白首赤足,不知公子可曾想到,此物与何物相像?”
“嘶!”
伯邑考伸出一根手指,皱眉想了半天。
随后眼露笑容的指着散宜生:“大夫所言……可是凶兽朱厌?!”
“公子博才!”
散宜生夸了一句:“此物正是朱厌!古籍记载此物见则有兵,异类感同,若将他送于成汤,届时必受战乱漩涡,我西岐就可趁机养精蓄锐!”
“散大夫真乃我西岐肱骨!”
伯邑考面露喜色,随后起身道:“那就选定此三物,吾这便去后府,与家人辞别择日出发!”
见此情形,散宜生不便多待。
跟着伯邑考出了后府,直奔自家将朱厌牵了出来,准备送往朝歌。
另一边。
伯邑考辞别散宜生,来到了后宫之中。
穿过层层回廊,越过道道门禁,终与抵达侯府最深处,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太姬。
他把自己即将前往朝歌,进献宝物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终太姬被伯邑考劝住,有些担心的问:“你父亲被羁羑里,这偌大的西岐,内外事务你要交付于何人?”
“散宜生,南宫适。”
伯邑考想也没想:“此二人是父亲重用之臣,外事,军务等从未出过差错。”
“也好。”太姬点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无奈,因为从头到尾,伯邑考一句都没有提姬发,虽然两人一奶同胞,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
“母亲无需担心。”
伯邑考似乎没看到太姬的无奈,起身笑着安慰:“孩儿此去多则三月,少则二月即刻回程,还请母亲保重身体。”
太姬点头,将伯邑考送到了侯府门口。
这时姬发带着众多大臣,和姬昌的其他九十七子,早已等着伯邑考启程。
赵川站在人群前面。
装出一副刚刚醒酒的模样,不断的揉动着脑袋。
看着伯邑考对每个人都交代一番,早已决定将对方送上封神榜的赵川,很有耐心的等着,没有说出一句催促的话。
“上使。”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辞别,伯邑考终于来到赵川身边:“咱们走吧。”
赵川点点头,指着一架漆金带银,看起来异常威猛,却没有马匹拉动的车:“贤公子,有此车架,吾等为何要另骑马驹,不若给马驹套上架鞍,乘车来的方便?”
“上使说笑了。”
伯邑考摇摇头:“此物名为七香车,乃是此次进贡之物。”
“哦!~”
赵川点头,但眼中确是闪过一抹精光。
眼前这个东西就是传说中,轩辕黄帝的曾经的座驾,是龙国历史上第一个拥有无人架势技术的!
他围着车架转了好几个圈。
可无论是肉眼,还是仙力探查都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
可在他无意间抬头的时候,眼角看到伯邑考露出了些许不耐烦,赵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并不想跟将死之人置气,识趣的远离七香车。
随后在西岐众臣的送别下,爬上了西岐为他准备的一匹良驹。
看着对方骑马走在前面,赵川完全无视。
他怕自己忍不住,提前动手将对方送上封神榜,可一旦这么做了他之前的计划,就有可能出现变故。
因为他跟商容商量的结果是,先囚后杀!
如果伯邑考跟姬昌一样,不会上封神榜,他倒是可以考虑现在就弄死,但对方确是紫薇大帝,如果此刻杀害,到时候真灵前往封神榜,肯定会引起持榜人的警惕。
说不定会徒增诸多不可预测的风险!
一路上两人交流的并不多。
伯邑考是觉得,自己已然遵守了王令,将要把宝物进献过去,也就没必要再舔一个传令官了。
而赵川觉得,对方乃是将死之人,说的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口舌而已。
但是伯邑考的表现,却让赵川有好几次,不顾计策提前把对方送上榜,因为娇生惯养的缘故,伯邑考从未骑马走过这么远的路。
所以基本上是走百里就歇一阵。
其理由也是千奇百怪,不是饿了就是渴了,最终半个月就可走完的路程,硬生生走了近一个月才到到朝歌。
这让赵川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当时还不如出了城,见四周无人,直接叫来墨玉麒麟,把对方虏到朝歌来的好。
但是想到做戏要做全套,他还是忍住了冲动。
踏入朝歌城的瞬间,他就向伯邑考辞行,他怕再多待一秒,就要忍不住弄死对方了。
伯邑考伸手想要挽留。
毕竟他第一次来到朝歌,左右谁都不认识。
可对方就像逃跑一样,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几个呼吸间就跑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