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见林子娇拍板,挥挥手让其他三个厨娘都退了出去,这才为难的对林子娇说道,“顾夫人,这…其余三人的卖身钱都是二十两,唯独,唯独这程五娘的卖身钱要二十五两…”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花二十两买个厨娘都是贵的了,但是他手里这几个人都是干活麻利的,一个人能顶两个人使。
程五娘之所以多要五两,牙人也是有些无奈的,他也不是没劝过,但是知道程五娘家里的情况,牙人也只好默认了程五娘多要五两银子。
“嗯,多要五两?”林子娇看了看眼神充满期待,但是又十分紧张的程五娘问道,“她刚才说她祖父年纪大了?程五娘我问你,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你从前是做什么的?”
这程五娘这般忐忑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大户人家做惯了厨娘的。
“我,我从前开了个小馆子,自打祖父身子骨不太好了之后便盘了出去。”程五娘说着又道,“顾夫人莫要为难,若是,若是……”
程五娘涨红了脸,虽然也心知很难有人会接受一个贵了足足五两的厨娘,但是心里也不免还是有些期盼。她想要点脸面说出那句话,但是想起祖父的病,程五娘又死死忍住不敢开口。
脸面有什么重要?
眼下,救祖父才是最重要的。
“不会为难。就她吧,程五娘。麻烦你写契书。”林子娇说着,便又招手吩咐汤圆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没一会儿牙人就写好了契书,递给林子娇过目,然后又跟林子娇说明白,等会儿便去衙门将契书盖章,那这契书就生效了。
这个价钱,自然是死契。
也就是说,以后程五娘就都是顾家的人了!
从汤圆手里接过荷包,林子娇将里面的银锭子拿出来塞到程五娘手里,说道,“这里是三十五两,拿回去解决你家里的事儿,若是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程五娘呆住!
一旁的牙人也震惊不已,这二十五两他都嫌贵了,怎么顾夫人还多给了十两银子?足足给了三十五两银子!
“夫人,这…”牙人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看怡然居的宅子是不小的,但是来到院子里一看,怡然居的下人却不怎么多,顾家的两位主子打扮的也不像是那种底蕴深厚的大户人家,没想到这顾夫人一出手,竟然还多给了十两银子!
“这可是提前预支的工钱,我可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么大方,白白往外撒银子。”林子娇见程五娘神色有些不自在,便又说道,“好了,契书上按了手印早些回去吧,若是家里人需要请大夫就早些去请。”
“还有,若是实在解决不了,那就再来找我。”林子娇说道。
汤圆看了看感激的程五娘,想要开口说咱们夫人也会医术,但是牙人在,汤圆想了想便又闭了嘴。
这种时候多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她还是不要说了。
“奴,奴婢多谢夫人。”程五娘捏着手里的银子,扑通一声跪下给林子娇磕了一个响头,这才连忙起身在卖身契上按上了手印,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走了两步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连忙又回来跟林子娇福身告退,站在一旁小心的等着牙人。
牙人收好契书,又拿了汤圆额外给的中人钱,这才带着程五娘往外走去。
“你啊,这是遇到好人家了,以后定要好好做事,跟着这样的人家将来前程也差不到哪里去的。”牙人也是个心软的,不然也不会同意程五娘多加五两银子,此时见林子娇多给了十两银子,忍不住开口说道。
“嗯。”程五娘重重点头,她心中对林子娇十分感激。
眼见着两人走远,汤圆这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您怎么知道那程五娘家里出事了?”
“很简单,她那么紧张并不像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娘的。但是厨艺却还不错,想来家里定是出了变故,才不得不自卖自身。”
“夫人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汤圆笑嘻嘻的说着,眼睛却在三不粘上面溜了一圈,只差没有流口水了。
眼见这丫头为了尝尝三不粘,连马屁都拍了,林子娇也不好戳破这丫头的小心思,笑道,“等你年长几岁也能看出来了。好了,这剩下的饭菜,分出一半给家里的三位客人送去尝尝,剩下的你们几个也都尝尝,对了,华叔去前面送人去了,记得给华叔留一些。”
说完之后,林子娇就转身出去了,没看到也知道身后的小丫头此时正高兴的要命。
除了汤圆高兴的一脸笑容,碧云和碧水也十分高兴。那些菜,主子几乎没怎么动,就一人尝了几口而已,就都赏给了他们这些下人吃。当然,送给客人一半尝尝这是理所应当的,那都是主子的同窗挚友。
孙婆婆叹口气,再次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从夫人主动多给了十两银子这件事来看,夫人是个很心善的。只要好生做事都不会亏待他们!再者,老爷很快就要参加科考了!
这么年轻将来若是中了状元,那…他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人,那也都是水涨船高…将来,说不定她留在顾家养老都是有可能的。自己卖的是活契,还有五年契就到期了,看来要早做打算才是。
几个丫鬟丝毫不知道孙婆婆心中所想,几人配着将拿来盘子将饭菜小心翼翼的分成两份,碧云和碧水拿着一份去送给了孙子楚韩忠书和孙策三人,汤圆则是在想着要不要给华叔单独留出来,想了想还是作罢。
算计着时间,等到碧云碧水回来,华叔也差不多就回来了,所以到时候大家一起吃就好了。
啊,这三不粘看着就那么费事,吃起来味道定然也是好极了!鸡蛋可是好东西,这可是纯蛋黄还有白糖做出来的,能不好吃吗?汤圆想着,感觉嘴里又要流口水了!不过为了保持夫人身边大丫鬟的威严,汤圆还是故意矜持着,不动声色的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