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这么磋磨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你们啊，生女儿的人家可一定看好了，莫要被这成家给骗了！都瞪起眼睛来别像我们家这样上当，毁了闺女一辈子。”
成瑞爹起身刚想出来说几句场面话，听到这几句顿时身形晃了晃，叹口气让成瑞去关院门。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场面话那也都是白搭了！若是没有丫丫这事儿，也许还有点缓和的余地，但如今……
思及此，成瑞爹看向妻子的眼神锋利的就像刀一般。
成瑞娘强撑着坐起身子，刚想开口嚎哭看到成瑞爹的眼神顿时就吓了一跳，想要喊出口的嚎叫也堵在了嗓子里一声都不敢出。
“若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成瑞爹扬起巴掌，但是看着妻子被打的凄惨的样子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下了手，抱着头苦恼的蹲在了地上。
“爹，这也不能全怪娘，都是我不好，我也没想到三娘不是自己回来，而是顾家人一起送回来，她走的时候因为我不让抱丫丫闹了别扭，我还以为至少要住几天才能回来呢……”成瑞是既帮老娘说话，更是给自己辩解。
成瑞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眼睛一翻人就开始往后仰。
还是一旁的成瑞娘看到这一幕，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成瑞爹，喊道，“老头子！老头子啊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啊！”
成瑞也扑上来连忙掐自家老爹的人中，成瑞爹这才悠悠转醒过来。
看着身旁的妻和子，成瑞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呢？成瑞，爹是怎么跟你说的？顾四郎都能考中小三元，将来必定…必定前途无限…你怎么如此拎不清？”
“现在好了，你的名声毁了，以后就算是再娶，家世也不可能比三娘再高…”成瑞爹叹道，很是无力。
“这样，你还把丫丫给了他们？”成瑞娘很是不满，说着又龇牙咧嘴的皱着眉头看身上的伤口，叫骂道，“顾老婆子还有她那个儿媳，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是啊，我这身上也是很疼，顾家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了……”
成瑞爹失望的看着身旁的妻与子，叹道，“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把丫丫给顾家。”
“为什么啊，爹！”成瑞不满的哼道，“娘说得对啊，孩子在我们手里我们还可以拿捏三娘，孩子都抱走了，以后……”
“以后？”成瑞爹冷笑道，“正是因为把丫丫给了顾家，所以以后才能有机会再和顾家走动起来，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孩子他爹！眼下顾家人都在气头上，把孩子抱走也就抱走了，等过段时间气消了，总能念起你的好…”
“你以为今天不把丫丫给顾家，他们就没有手段把孩子弄走了？你可别忘了，那顾四郎如今跟县令大人的关系可是极好！民不与官斗，咱们如何能够斗得过顾家？我早就说过，别对三娘太过分，你们母子为何就是不听呢？”
成瑞娘脸色难看，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会儿，她心里也后悔刚才又扭了丫丫几下，若是忍住了也不至于被打成这个样子？谁家的丫头不是这么过来的？没见过哪家的丫头片子被看重的！只不过，恰好被顾家人给看见了罢了！
“还有，你怎么能对丫丫下手？丫丫多大的孩子，你怎么就能下这样的狠手呢？成瑞，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成瑞爹目光幽深的看着成瑞。
成瑞眼神闪躲，强自分辨道，“我，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丫丫顽劣，我不知道…”
成瑞爹叹口气，脸色更加阴沉，罢了罢了命该如此又能如何？
“最近把门关紧少出门，等着入冬之后一趟再看看吧。兴许，兴许时日久了，三娘能够回心转意。”成瑞爹自我安慰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那母子俩听。
成瑞娘连忙附和道，“就是，顾家如今能赚银子又如何？正经人家谁会娶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女人？等到过些日子，顾三娘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时候，她就知道女人还是得依靠男人才成。”
然而，成瑞却没有马上说话，他跟顾三娘是夫妻，他比旁人更加清楚顾三娘的为人，知道顾三娘看起来柔弱，但是一旦做了决定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若是丫丫还在成家，兴许还有几分可能。
如今丫丫都已经被抱走，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但是这话他却不能说，说了之后，爹娘会更恨他。
其实，成瑞心底也清楚，他没考过府试跟恬儿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心里难受总要找个借口找个由头吧？难不成，要承认自己的无能，承认自己没有才学？
还有孩子，他也盼着是个儿子的，可谁成想竟然是个女儿呢？
成瑞爹摇了摇头，叹道，“别人家的女儿可能会被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但是顾家的女儿未必会。”
顾家如今不管是在清水镇还是青城，生意那都做的红红火火，再加上顾四郎连中小三元，顾家跟县令以及云家都有了不得的关系，四郎媳妇还认了陆家老夫人做祖母，这样的人大家巴结都来不及，谁敢说长道短？
恨只恨，很多事情他们都知道的太晚了。
“为什么？”成瑞娘还有些不解。
叹了口气，成瑞爹说道，“你们可知道，清水镇那第一楼其实就是顾四郎媳妇和人合伙开的？还有那什么桃花酿桂花酿，一百多两一壶啊！这些先不说，她又在青城又开了一家第一楼，生意比镇上还要好！”
“什么？怎么可能？”成瑞惊呆了！
从前也有人问过他这件事，他也反复跟三娘确认过，三娘都说只是林子娇跟第一楼的玉老板关系比较好，走动的比较勤而已，这，这怎么会就变成了顾家的产业？
“怎么可能？我亲耳听人说的，好多人都知道，咱们就是没去青城不清楚罢了！还有这一年，你们就光忙着磋磨三娘，哪里去打听顾家的事儿了？”成瑞爹幽幽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