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公主府门前,驸马巩永固向公主府管事的赵新燕陪笑道:“请通报公主一声,就说驸马巩永固求见!”
管事似乎没有听到,依然抬头看天。
巩永固想起什么,急忙从衣袖里取出几粒碎银,递给管事。
管事赵新燕接过碎银,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又看了看穿着普通、戴着圆罗帽的驸马,这才进去禀报。
巩永固进入公主府,只见公主端坐主位:一袭白裙,头戴凤冠,肌肤白皙如雪,给人雍容华贵、大方典雅的感觉。
见到巩永固,公主心情激动,不自觉就站了起来。
管事咳嗽一声,公主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连忙又坐回椅子上,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
巩永固立即跪倒行礼。
公主轻声道:"巩郎,快起来。"
待巩永固起来,公主又道:“巩郎,这些天怎不见你前来?”
巩永固看看站在一边的管事,没有言语。心里却想:我来了好几次,都被你公主府的管事阻在府外,我能如何?
公主想起了什么,偏过头对管事的赵新燕说道:“你去库房取五十两银子,三十两赏你,二十两赏给府里的下人们!”
赵新燕眉开眼笑地走了。
见赵新燕走了,巩永固笑着走到公主身边,握住了公主的双手。
公主脸色微红,轻轻挣扎了两下,没能把手从驸马掌心中抽离出来。
她低垂下眼帘,不敢直视驸马深邃温柔的眸子。
"公主,你可知我多想念你啊!"
巩永固凑近公主耳畔,轻声呢喃。他呼吸喷洒在耳廓上,痒痒的,像是羽毛拂过。
公主羞怯地偏头躲闪,巩永固趁机亲吻上了她的侧脸。他用力将公主搂在怀中,一步一步地移向卧室。
一番欢愉之后,公主依偎在驸马的怀中。
巩永固爱怜地抚着公主的脸,叹道:“公主,我们若是像普通夫妻那样,天天在一起该多好啊!”
公主轻声道:“巩郎,你是知道的,我们身在皇家,万事由不得自己。”
巩永固道:“公主,听说林大人要去江南筹饷,你能不能跟皇上说说,让我也一起去?在京城,想要见公主一面都难,我都快闷死了!”
公主沉思道:“巩郎,那,那本宫想见你一面不是更难了?”
巩永固抱怨道:“同在京城,臣想见殿下一面,都要拿钱贿赂府上管事。每次想到这些,臣都感到郁闷!”
公主蹙眉道:“可恨我出生皇家,想像普通夫妻都不能!——罢了,我去宫里找皇后说说吧!”
巩永固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找皇上说呢?他可是你的皇兄啊!”
公主摇摇头,道:“皇兄不好说话,还容易发火,本宫害怕!”
第二天,公主来到坤宁宫见周皇后。
周皇后正闲得无聊,一见乐安公主,高兴地拉住她的手,说道:“乐安妹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姐姐?”
乐安公主道:“娘娘,乐安一直想过来看看娘娘,只是和驸马吵了一架,心情不好,怕影响娘娘的心情。”
周皇后道:“妹妹呀,夫妻吵架是常事,你不要挂在心上。对了,你们为什么吵架?”
乐安公主回道:“驸马觉得闲着没事干,感觉快闷死了。他想找些事做做!”
周皇后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本宫跟陛下说说,让他到宗人府做事,怎么样?”
乐安公主连连摇头:“娘娘,驸马想跟林大人去江南筹饷!”
周皇后愣住了:“去江南筹饷?这个得看皇上的意思,本宫做不了主。还有,驸马去筹饷,总得有个名分才好!”
乐安公主道:“皇后娘娘,驸马不要名分,情愿在林大人手下做事!”
周皇后认为这不可能,驸马下江南,没有名分,皇家尊严还要不要啦?但是驸马没经过历练,若是办砸了筹饷的差事,皇上一定会雷霆大怒,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就在这时,崇祯在王承恩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周皇后、乐安公主赶紧行礼。
寒暄几句后,周皇后就把驸马巩永固想随林晨轩一起去江南筹款的事说了出来。
乐安公主为了巩永固,也是豁出去了。
她上前拉住崇祯的袍袖,苦苦哀求:“皇上,驸马什么事都肯做,什么事都能做!”
崇祯还是无情地否决了。
乐安公主见事情无望,只得失望地离开了。
路上,侍女玉儿提醒乐安公主:“殿下,既然皇上那么信任林大人,那么只要林大人开口,驸马这件事就不是事了!”
乐安公主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本宫去求那林大人?”
玉儿答道:“当然不是,殿下只要让人把意思告诉林大人就行了。”
乐安公主听后,称赞玉儿聪明,随即让玉儿去林府,将自己的意思告诉林晨轩。
林晨轩不在府中,府中只有茅元仪正在写《武备志》。
听完玉儿转达公主的意思,茅元仪想到朝中都在疯传的林晨轩无根无底、凭空出现的故事,脱口道:“这好办,你让公主再去见皇上,就说驸马陪伴林大人江南筹款,可以监视林大人,防止他携带宝物逃跑;必要的时候可以亮出驸马身份,协助筹饷!”
玉儿迟疑地看看茅元仪,茅元仪微笑着点了点头。
公主的轿子将到公主府时,被上气不接下气的玉儿拦下。
公主吩咐轿夫放下轿子,撩开轿子一侧的布帘,询问情况。
玉儿一边擦汗,一边说没见着林大人。
公主的心一沉。
玉儿接着道:“有个人出了个主意,让公主去见皇上,说驸马去江南可以监视林大人,也可以帮助筹银。公主殿下,这样说岂不是要被皇上臭骂一通!林大人是谁呀,皇上最信任的大臣啊!”
公主脸上却现出一丝笑意,妙啊,本宫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呢?
随即公主吩咐再去坤宁宫。
看着去而复返的乐安公主,崇祯惊讶地问道:“乐安,你怎么回来了?”
乐安笑道:“皇兄,乐安在这一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林大人带着价值百万的珠宝远赴江南,皇兄就真那么放心?”
这句话说到了崇祯的心上,虽然他很愿意相信林晨轩,但林晨轩无根无底、凭空出现,着实让他有些疑虑。
尽管林晨轩提到了自己的姐姐,自己也让他拜皇后为义姐,但对林晨轩终究是半信半疑的。
崇祯不动声色,问道:“乐安妹妹,你想说什么?”
乐安公主道:“皇兄,乐安之前也听说了林大人是太祖派遣,助皇兄中兴大明的事。乐安不知道这事的真假。”
“若是真的,派朝廷重臣或是派太监从旁监督,都会寒了林大人的心!若是假的……”
周皇后听懂了乐安公主的意思:“若是假的,没人监督,林大人可能独吞这批价值百万的珠宝。”
“所以,驸马陪在林大人身边,紧盯珠宝,既不会寒了林大人的心,又不会让珠宝丢失,是吗,乐安妹妹?”
乐安公主连连点头。
崇祯的眼前一亮,是呀,这样一来,不管林晨轩身份如何,都是利大于弊。
崇祯看着乐安公主,连连称赞,接着答应驸马随同林晨轩前往江南筹饷。
周皇后和乐安公主不知道的是,崇祯还想到了给驸马安排武进士、已经担任锦衣卫百户的李若琏等四个锦衣卫担任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