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练气后期的外门弟子,也同样登上飞舟,开始维持秩序。
而另外两名外门弟子,则在地面不断催促着众多修士。
不多时,数百名矿工修士,便鱼贯登上了飞舟。
“禀告大师兄,所有矿工修士均已登上飞舟,请大师兄明察。”
飞舟之上的那两名外门弟子,走上前去弯腰拱手说道。
雷越回过身来,扫了一眼众多修士,随后点了点头,淡淡开口说道:
“路宽,冯林平。”
飞舟外的那名胖弟子,连忙拱手应道,“弟子路宽在!”
另一名瘦削弟子同样拱手,“弟子冯林平在!”
“你二人留下继续招募矿工修士,切不可松懈,否则误了宗门大事,可不是你二人能承受得起的。另外,”
说到此处,雷越稍作停顿。
随后一道灌注着灵气,如同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瞬间响彻在了整个清水巷上空。
一字一句如同声声闷鼓般,敲在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从明日起,清水巷所有租户的房租,涨到十块灵石,矿工修士免费提供住所。”
“咣当——”
“咣当——”
……
接连不断的开门声,从清水巷中传出,接着便是大片的叹息之声。
这样的传音,对于在此租住时间,超过半年的租户来说并不陌生。
因为每次涨房租时,都会有凌云宗的内门弟子前来传音通知。
只见此刻的清水巷中,有人满面愁容向着半空之中望去。
有人看着自己手中,灵光越来越弱的门禁符箓,无力瘫坐在地。
更有几人生气地将手中,已经失效的门禁符箓扔到地上,一咬牙,最终向着巷口招募矿工修士的房屋走去。
此时飞舟之上的众多矿工修士,也开始翁嗡囔囔地小声讨论起来。
然而多数人的嘴角,却都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谨记大师兄教诲!”
二人弯腰应声的同时,冯林平对着路宽使了一个眼色。
路宽用眼角的余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瞥了一眼站在巷口处的季浩长。
季浩长发现二人的举动,心中一凛,赶忙低下头。
直到路宽不再注意自己之后,他才不动声色地回过身,匆匆向着清水巷内走去。
雷越站在船首面色凝重地,取出一枚鸡蛋大小的紫色石头。
又将其轻轻放在船首的一处位置上,随后手中掐出一道晦涩手决。
只见那艘巨大飞舟的船身之上,刻画着的数个复杂法阵的阵纹,此刻竟然一道接着一道,开始快速亮起。
一股庞大的威压随之传出,飞舟上的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与此同时,飞舟开始缓缓抬离地面。
“恭送大师兄!”
路宽与冯林平同时弯腰拱手,对着雷越齐声恭敬说道,眼神之中满是欣羡之意。
很快飞舟便已升至半空,而船身上的数个复杂法阵,此时也已均被点亮。
只不过这些法阵,却分别呈现出了不同颜色。
雷越凝重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
只见他将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凌空向前一指,数道法阵同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强光。
随后众人脚下的那艘巨大飞舟,瞬间化作了一道五彩流光,向着青峰山脉深处飞去。
数个呼吸之后,便彻底消失在了,互相掩映的群山之间。
巷外一直恭敬弯腰的二人,这时终于缓缓直起身来。
“嘿嘿,师兄,这次连大师兄都走了,现在的整个清水巷,还不是师兄一个人说了算?”
瘦削的冯林平,一脸媚笑着走上前去,“接下来,那些什么风韵犹存地小娘子,冷艳独居的女修士,都不过是师兄的掌中之物罢了。”
“唉,师弟此言差矣!你我不过是为宗门分忧而已,岂能因一己之私耽误宗门大事?”
路宽不由得挺直腰背,叹了口气,继续正色说道,
“只不过……有些弱女子的日子,确实过得极为清苦,让人见之生怜。
我等念其不易,略微为其延长一些交租日期,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师兄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冯林平连忙点头,随声附和道。
路宽淡淡向着巷子深处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线。
……
冷风阵阵,此刻头顶上的整片天空,都已经被阴沉的乌云所笼罩。
经过这几日的嘈杂,清水巷似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是季浩长却并不这样认为。
此时他脚步匆匆地穿梭在清水巷中,每往巷子深处走一步,心中都会沉上一分。
巷子中不时飘来阵阵恶臭,污秽之物更是随处可见。
甚至有几处,还夹杂着些许凝固的殷红。
几名朝着巷口走去的修士路过,他们相互之间,像是有默契一般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几人均是练气中期修为,但是在他们路过季浩长身旁之时,每个人眼中竟然都带着一丝警惕。
怎么有一种人人自危的感觉?难不成这清水巷,已经乱到可以随意出手的程度了吗?
季浩长忍不住皱起眉来。
这时他突然发现一名,面容有些熟悉的中年修士,匆匆退回屋内正欲关门。
此人虽和他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因为之前二人住的不远,也曾有过几次照面。
季浩长连忙上前,拱手叫住对方,“王道友。”
“哦?原来是季道友,季道友没趣报名矿工修士吗?”
看清来人之后,那人脸上却依旧警惕。
“在下如今还没有做矿工修士的打算,对了王道友,昨日清水巷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时那人脸上的警惕之色,才稍稍缓解。
“难道季道友不知?”
“咳咳……在下昨日借宿在了它处,因此……”
季浩长故意将话说到一半,同是男人,他相信有些话不必明说。
只见他左右张望一下,看到此刻巷中只有他们二人。
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昨天夜里,有两名矿工修士,当街和租户打了起来。”
“竟然敢在清水巷中随意出手,那凌云宗的弟子不管吗?”
“哼,自然要管了,那名租户被赶来的凌云宗弟子,当场断了一臂!”
“那两名矿工修士呢,他们又是如何处罚的?”
“处罚?如果今天我没看错的话,那两名矿工修士,已经随着众人去巷外集合了,而此刻,只怕是早已经登上飞舟了!”
“什么?!这岂不是说……凌云宗,是在明摆着偏袒矿工修士吗?”
季浩长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