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极来回望了望晨星宫的大门,依旧没有被打开的迹象,依旧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
这小丫头两天没来找他了,是生了自己的气?
那天是不是自己真的下手太重了,给她打伤了?
伤势很重吗?要不要去给她疗伤看看?
是了,小丫头记仇得很,这会估计还在生自己的气吧?
左思右想之下,玄极快步推开了晨星宫的大门,径直走向血月宫。
“漓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活留着我来干吧。”兔兔看到才休息了两天的花漓汐一出来便在打扫庭院,连忙上前制止。
“我命硬得很,再说了,这点伤早晚也会痊愈的,我再不勤快干活,等会儿被青蛇逮住了,又该给我撵出去了。”说着便将扫帚抢了回来继续打扫着。
“那,那好吧,你就扫扫地,重活我来干。”兔兔见拗不过她,便放弃了,继而继续给庭院的花草浇水。
“兔兔,你说像我们这样的散邪得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能像玄极那般程度啊?”
花漓汐修炼了这么些日子好歹也进阶成散邪了,再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百姓,但总感觉报仇之日离自己还是那么地遥远。
“你在想啥呢?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好吗?”
“为何?”花漓汐不解,大家都一个脑袋两个胳膊,同样是人,有何不可?
“帝君乃是天选之子,与生俱来的神力,与天界的太华帝君乃同脉根生,只不过是两人职责不同,阴阳调和,太极平衡,这个世界上能与帝君能力匹敌的也只有太华帝君了,他们出生即是巅峰,无人企及。”
看着兔兔一本正经的模样,花漓汐恶作剧般地一扫帚轻拍在她的屁股上,嘿嘿笑了起来。
“嘿嘿,看到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不像个傻子了。”
“那是!什么??漓汐你又占我便宜!”兔兔感觉到自己被戏耍了,气得掬起一捧水泼向花漓汐。
“喂喂喂,是你自己承认自己傻,不可以搞偷袭哦!”
“是你先偷袭的我!漓汐你太坏了,总是欺负我!”
“谁叫你生得这般可爱,让人总忍不住想要欺负啊,傻乎乎的最可爱了!”花漓汐一边调笑着,一边四处逃窜,在妖溟山的日子多亏了兔兔的存在,才不会了无生趣。
“我才不傻!你最傻!哼!”
“是是是,你不傻,你是笨!”
“那是,啊啊啊,漓汐我要……”
正当兔兔一瓢水往花漓汐身上泼去的时候,被她眼疾手快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泼出去的水直中背后来人。而看清楚被自己泼中的人之后,兔兔吓得僵在原地,手一松,‘凶器’掉落在地。
“帝、帝君,奴婢该死,无意冒犯帝颜,求帝君恕罪!”兔兔吓得小脸煞白,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连忙匍匐在地。
“帝、帝君,恕罪。”
看到被泼了一脸水的玄极,一身狼狈,花漓汐虽然害怕他会突然犯难,但是难得见到高高在上的他也有狼狈的时候,嘴角还是忍不住地上扬。
玄极被突如其来泼了一身水,俊逸的面容瞬结寒霜,脸色铁青地看着老实跪地的两人,其中一个嘴角还带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一场了,这丫头乐得逍遥自在,龙精活虎上窜下跳地,一点也不像被自己打伤的样子。
“笑?”玄极抬手便施法将自己身上的水迹烘干,一如往日般俊采飞扬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盯着正在幸灾乐祸的某人。
“没有、哪有,帝君看错了,我那是看到帝君被浇了一身,心疼不已!”
抬头正对上玄极审视的眼神,花漓汐幸灾乐祸的心情瞬间被吓得不翼而飞,满嘴胡诌着解释。
“喔?心疼地笑了?”玄极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心情不免变得好了起来,戏耍她成了玄极的一大乐子。
“是……啊,不是、帝君误会了,小女子怎会笑话帝君呢!”花漓汐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应道,等反应过来之后气得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喔?笑话?”玄极脸上阴恻恻的笑容愈发深沉了,让人看着吓出一身的冷汗。
“我……唔唔唔”花漓汐更是吓得冷汗涔涔,那天挨打的痛感还历历在目呢。
“漓汐你还是赶紧闭嘴吧。”
一旁的兔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忙捂住花漓汐还想要解释的小嘴,生怕她又说错话,给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了。
“帝君,奴婢们知错了,求帝君开恩!”兔兔一边捂着花漓汐的嘴,一边还不忘不断求饶。
“奴婢们?”听到兔兔的话,玄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啊?”兔兔脑袋一懵答不上话来。
“罢了,花漓汐你随本君来,你退下吧。”
“帝君,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别惩罚漓汐!都是我的错!”兔兔以为漓汐要被带出去处罚,吓得连忙磕头求情。
而花漓汐抓着兔兔的手,摆出一副死活不肯跟他走的模样。
“你也想跟着一起死?那我成全你。”玄极的话吓得兔兔顿时连求饶都忘了,身体一阵瑟缩,心里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走吧,去收拾你的烂摊子。”看到吓得呆若木鸡的兔兔,玄极揪住赖死不肯走的花漓汐,直接往外拖。
“兔兔啊~”花漓汐一副悲愤就义的模样,被玄极头也不回地直接拖走了。
“这是要去哪里?”
一路上以为自己就要被就地正法的花漓汐鬼哭神嚎,后面发现玄极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便老实跟在他身后走。
“说了,去收拾你的烂摊子。”玄极脸黑如墨,这丫头一刻不停在自己耳边吵吵嚷嚷了半天,实在是聒噪不已。
“我的烂摊子?我的什么烂摊子?”花漓汐想了想自己最近都在潜心修炼,好像并没有闯什么祸啊。
“相柳。”
玄极看着眼前这个神经大条,做事一惊一乍,说话不过大脑,记性还极差的丫头,心里再次压住了想一掌拍死她的念头。
“哦,那他跑了就跑了呗,干嘛还要给自己找麻烦。”
花漓汐不禁一个头两个大,明明是你把人家的尾巴给剁了,人家不来找你麻烦都算好了,哪还有主动找别人麻烦的。
一想到相柳吐着蛇信子,满身乌漆嘛黑的鳞片,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恶寒反胃。
“它伤养得差不多了,再放任着它在外,会有更多无辜枉死的人。”当初要不是花漓汐身受重伤,玄极根本不可能让相柳逃跑在外。
“而造成那些人枉死,多亏了你啊,把相柳放了出来。”
说完,玄极便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给花漓汐细细意味,独自一人加快脚步飞身上前,他感应到了相柳的气息,就在附近。
“等等我!”听到这番话花漓汐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好像更加罪孽深重了。
偌大的树林里,花漓汐正着急万分地四处寻觅,因为她把玄极跟丢了!!
花漓汐朝着玄极离开的方向追去,发现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只得四下寻找,又不敢大声叫唤,怕会引来一些不知名的恐怖生物。
因为……她在寻找玄极的路上,发现了这个树林中有不少森森白骨,整片树林鸦雀无声,更少闻走兽经过的声音,阴气森森渗得她心里直发毛。
“玄极,你在哪?我好害怕!”花漓汐此时此刻是再也笑不出来了,难道玄极是为了惩罚自己笑话他,故意把自己落在这里吗?
正常的树林里有飞禽走兽,这个树林一定有什么东西,使得飞禽走兽都不敢在此停留,甚至遍地可见的动物尸骸,静谧的环境中让孤身一人的花漓汐身形显得更加单薄萧瑟了。
暮色渐浓,筋疲力尽瘫坐在地的花漓汐更加不敢四处随意走动了,她害怕万一玄极回来找她,自己走远了玄极找不到,便停留在了一开始他们分开的地方,一个人双手抱腿背靠树干呆坐着不敢四处乱动。
入夜了,树林阴暗而寂静,枝繁叶茂,像搭起的帐篷,皎白的月光透过枝叶仿若一缕缕的白纱。繁密的树木像围墙,甚至连风都进不来。
万籁俱静的环境让花漓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要有什么妖魔鬼怪也好,面对面硬碰硬是死是活还能有个准头,在这种夜深却鸦雀无声还渗得人发慌发毛的环境下还未知生死,实在是太折磨人的意志力了。
“呜呜呜,我知错了,再也不敢笑话帝君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呜呜呜……”
花漓汐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双腿之间,心里实在是压抑得受不了,原本细碎的哭声渐渐地叠加成了嚎啕大哭,响彻了整片树林。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呜呜呜,玄极,求求你,快出现吧~”
“呜呜呜,我好害怕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死玄极。”
“死玄极,坏玄极,臭玄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跑了,呜呜呜……我要出去了一定抽死你!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