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澜回到坤颐苑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她忘了温时令说要等她回来吃饭,进门后看见坐在餐厅发呆的男人,才想起来。
她外套和裤腿还是湿的,房间里的暖气烘烤着身体,那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温先生。”
她叫了一声,男人才稍微动一下,抬眸看向她。
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
餐桌上的菜还保持着原样,温时令一口也没动。办完公,他就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她,菜被厨师拿回厨房热了一次又一次,他都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回了。
许是保持一个姿势坐了太久,他起身的瞬间,双腿和手臂因为发麻差点没站稳。手不动声色扶住桌沿,他缓了几秒,率先朝季青澜走去。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先吃吧,我上楼洗个澡。”
季青澜脱了外套搭在小臂上,话刚说完,就抬手捂住脸打了个喷嚏,浑身不自觉地颤栗。
应该是着凉了。
“不着急,我等你。”
温时令根本不在意她忘了,见她面色有些苍白,反而满眼心疼,
“下次不准再骗我了,也别让自己淋湿。快上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季青澜抽了抽鼻子,朝男人点头,愣了一会,才转身上楼。
她回来这么晚,他真的没查看定位软件吗?
衣衫褪去,季青澜站在淋浴花洒下,任由热水打在精致的五官,热气升腾,很快,冷白皮肌肤就染上一层淡淡的红粉。
男人刚刚的反应太过平静,反而显得有些异常。
如果放在平时,他长时间联系不到她,或是她忘记了约定,他是一定会追问的。
男人对她的占有欲有时候几乎能达到疯魔的程度。
而她虽然表面上很不耐烦,但哪次不是纵容了男人的这种占有欲?
他今晚的沉默真的让她心里没底。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季青澜想得太入神,温时令在浴室外敲了好久的门,她才听见。
“青澜!青澜!你没事吧?快回话!青澜!”
门外,温时令的手已经握紧了门把手,再没有回应,他随时都准备着闯进去。
“我没事!”
水声戛然而止,季青澜将湿透的头发撩到耳后,抚去睫毛上的水渍,微眯着眼睛回话。
“没事就好,那你慢慢洗。”
少顷,她看见门外那道高挺的身影渐渐走远,才又打开花洒,迅速抹上沐浴露,几分钟搞定后,穿上那件她常穿的香槟色吊带睡裙。
对着镜子把头发擦干理顺,季青澜弯腰去找盥洗台下的吹风机,没找到,就开始满浴室的搜索。
温时令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
“青澜,你洗好了吗?”
“好了。”
紧接着是男人开门走进来的动静。
季青澜直起身,就看见温时令手中的吹风机。
“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她点头,赤足踩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朝温时令靠近,女孩行动缓慢,每一步都透着微醺和慵懒。
还没靠近,季青澜脚下突然打滑,整个人往后倾倒,幸好温时令反应快,将她拦腰拉了回来。
她撞进他怀里,男人的臂弯和胸膛有种莫名的安全感,紧紧将她圈住,帮助她站稳。
“看见老公路都不会走了?”
季青澜狼狈地拽紧他的衣角,男人还不忘逗她。
“忙了一天,腿有点软。”
男人逗她已经是惯常了,季青澜不反驳不计较,就任由他。
话刚说完,她双脚猝不及防地腾空,慌乱间,手攀上温时令的脖颈,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盥洗台上,膝盖抵在男人的小腹,隔着睡衣的料子,她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紧实又柔和的腹肌。
“这样可以吗?”
温时令稍微站远了一点,一只手撑在盥洗台,俯身看她,这样他们几乎可以做到平视对方。
“可以。”
两人没在说话,温时令专心给她吹头发,季青澜就静静地欣赏男人的五官。
他蓬松的头发自然垂落,稍微遮住了一些视线。
单眼皮、眼型偏狭长,是典型的丹凤眼。眉骨、山根,甚至是鼻梁都高挺得恰到好处,自然色的薄唇唇形完美,但她更喜欢用“漂亮”来形容,不说话的时候,唇角微微上扬,明明透着一股矜贵,却又充满野性,无形之中勾人沉迷。
偶尔目光交汇,温时令朝她浅笑,眼尾的泪痣随着弯曲的皱纹晃动,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仿佛就只有眼角的那几根皱纹,但在她眼里,这些都成了上天的馈赠,象征着男人过人的智慧,和无可挑剔的成熟——
对她而言,是致命般的吸引力。
她稀罕还来不及。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季青澜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男人眼角的手也随之愣住。
温时令直勾勾盯着她,嘴角噙着宠溺的笑。
她尴尬地收回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我可以理解为,你刚刚是在勾引我吗?”
男人突然靠近,向前的动作急而促,毫不费力就挤进她两腿之间,原本及膝的睡裙由于她腿张开的动作而上移到大腿根,露出大段雪白的肌肤。
温热的掌心抚上腰身和后颈,将她牢牢禁锢住。
一个极暧昧,又极易擦枪走火的姿势。
鼻尖贴近,温时令挑衅似地轻蹭着,唇角勾起一抹粲然的弧度,同时还不忘观察她的反应。
她没推开他,就是默许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男人薄唇覆上来的瞬间,季青澜忽然别过头,他温软的唇瓣吻在她耳垂。
“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为什么忘记跟你的约定吗?”
温时令咬着她的耳廓轻轻摩挲、吮吸,直到她推搡了一下他肩膀,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如果我问,你会说吗?”
这个问题他早就知道答案。在猜到季盼辉的死亡原因并非是意外之后,她白天的反常就都能说通了。
发现她停用了定位软件的瞬间,他就知道她不会坦白了,或许是因为觉得他没有资格知道,又或者……
他能想出无数种理由,但侵占他理性的唯一说法是她认为自己还不够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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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总:好想吃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