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沉默,她的腿脚酸疼,何慕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自己蹲得都有些脚麻,何况是更长时间的周念,他将周念的小腿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揉搓她的小腿肚和脚踝。
周念看着窗外,下雪了,海城的雪比洛城的小太多,落到地上就融化,她记得停车场那时也在下雪,姚知远在背后呼喊,自己没有回头。
又想起更久的从前,那时自己刚从福利院到周家,周立兴冲冲拉着自己下楼堆雪人,周爸跟在后面提着小桶,里面装着铲子和装饰物,三人边笑边闹堆完,周立让刚到楼下的江胜南欣赏,江胜南挑剔地说了几句,就带着他们出去吃饭,第二天在雪人脖子上挂了个纸牌子“儿女大制作,请勿损坏”。
心头瑟缩地疼,为了姚知远和家人,她不能回头,也不能后悔,那就让自己没有退路吧。
周念看着何慕,脱掉自己的睡袍,睡袍下是未着寸缕的美好身体,何慕屏气凝神,周念揽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双眸犹如黑宝石泛着幽光,她主动亲吻何慕的脸颊、脖子,甚至开始解何慕的腰带,何慕闭上眼推开她,喘着粗气说:“念念,你不用这样,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嘘,别说话。”周念将食指放在他的唇珠上,然后亲吻他的嘴唇,又将食指抽开,开始吮吸,舌头用力地撬开他的牙齿,唇舌交缠。
何慕想离开,对她,他并没有什么自制力,但周念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大腿上,然后是腰臀,还要往上,何慕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在LED上见到正在跳舞的周念,自己的手此刻就是那条黑色蕾丝缎带,最后来到美好柔软的山丘,何慕脑海中“轰隆”一声,理智全线崩溃,他忍不住更大力地回吻,那力度仿佛要将周念生吃入腹,在最后一刻何慕喘息在周念耳边低语:“你会后悔吗?”
周念媚眼如丝:“……不会。”
何慕将周念抱上床,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某样物品,扯过薄被盖住两人的纠缠。
混乱欢愉的一夜,周念累到半睡半醒,何慕在周念耳边放纵着自己的呼吸,大声急促,传递着欣喜与渴望,周念转头昏睡过去,任何慕紧紧抱着她,她已无力挣扎。
第二天,汇礼与南泽合作方案确定,汇礼以一个连江胜南都觉得虚大的价格全面收购南泽,并保留部分股份到汇礼某子公司。
周立打电话来表达惊喜与感谢,何慕外放给周念听,还说过几天会到洛城,希望周立到时可以高抬贵手。周立大为不解,何慕不解释,直说到时候就知道啦,两人又说了几句挂断。
何慕又当着周念的面换掉周念的手机和电话号码,将她所有的程序都换到新号码,删除姚知远的所有联系方式,旧手机何慕自己保留。
周念沉默接过刚上市不久的新手机。
晚上,何强得知汇礼与南泽合作,以及何慕与周念已经领证的消息,愤怒疑惑之下,让何笛和何慕都过来何氏大宅。
何笛这几天一直待在旧家,每天都有不同的精神专家上门诊治,韩岩也时不时过来陪她,可何笛整天意志消沉地披着小毯子看着楼下,一看就是一整天,一言不发,小毯子仿佛就是她的龟壳,可自己做的错事又不能永远逃避。
她先到何宅,又笑又哭地告诉何强事情真相,何强几欲昏倒,自己这一辈子辛辛苦苦,教出的都是什么玩意,他大声怒骂着何笛。
何慕赶来,让佣人把何笛拉走照看,自己独自一个人面对爷爷的怒火,他将何强扶到沙发上,何强还拄着拐杖不停戳着大理石地面。
何慕给他顺气,何强看着自己长相能力都出众的孙子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何慕说起隐在心中的往事,是自己先遇到周念,非她不娶。
何强叹气,悠悠说了声:“强扭的瓜不甜啊。”
何慕看着何强,略带“鄙夷”地问:“那您当年为啥非借着恩情,逼奶奶嫁给您。”
何强当年就是一穷小子,因缘际会救了江家的家长,家长带着家人来道谢,何强对江淑珍一见钟情,趁机求娶,江家几番挣扎后答应,可江淑珍不愿意,两人婚后打打闹闹几年,何强凭借着努力和厚脸皮,终得江淑珍欢心,而何强也做到了一心一意,哪怕后来江淑珍不幸离世,江家移居海外,何强待江家依旧十分尊重,每年还会联系江家人。
何强:“......”
最后何强妥协,又问既然结婚了,他是不是可以很快抱孙子?
何慕:“这个,我尊重周念,她什么时候愿意再说。”
何强:就见你尊重这个,尊重那个,就不尊重我。
看爷爷叹气,何慕又补充一句,我会尽力。
何慕又去房间找何笛,何笛呆坐在地毯上,看向不远处的何慕家,亮着灯,那是不是意味着周念在?好想去找她,自己最近一直处于崩溃状态,需要周念的陪伴,可是自己又实在没脸去找她。
何慕叹气,坐在何笛旁边,何笛这几天瘦了好多,脸色苍白,双眼泛红,甚至精神都有些恍惚,何笛声音很轻:“我们能停手吗?”
何慕心疼摸着何笛的头发,喉结滚动,说:“已经不能。”
何笛睁大眼睛,绝望又懊恼地看着他。
何慕仔细将何笛头发整理好,梳到耳后,郑重道:“小笛,不是你的错,是我的执念,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自责。”
何笛双手揽住膝盖,哀哀地哭泣:“可是是我把她带过来的。”
何慕看着何笛的眼睛,“你记着周念有个哥哥吗?”
何笛点头。
何慕苦笑:“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见过周念的哥哥周立,当时我拿着他的钱包去结账,看到他钱包里的合影,那女孩很像纪意,可惜我第二天就要去华尔街,他当时又喝醉,我没能问清楚。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每年都会主动联系周立,甚至有时想当面谈一谈,可惜当时太忙,又觉得贸然谈到这个不好,就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