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我有话想······”
沈凝刚从里面出来就看到连识神色凝重地走过来。
“什么话?事关生死,十万火急吗?”她抬手打断连识。
“······倒也还好,不急。”
“那就等我回来再说?现在我有重要的事要出去一趟。”
沈凝看向萧昱:“和我去个地方。”
“现在吗?”
“对,如意,你们俩就先在这待着,我们很快回来。”
“知道,小姐。”
二人来到之前掉下去的地方,找了根长长的绳索,顺着绳索直下洞穴。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沈凝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猜,应该是刚刚曲前辈和你说了什么吧。”
“不错嘛,哈哈,我和你说,咱们这趟可不白来,你把身上的夜光珠拿出来。”
萧昱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犹豫几秒后还是乖乖从衣服暗袋掏出夜光珠。
沈凝轻笑出声:“越藏越严实了啊。”
她接过夜光珠平放在左手上,开始四处转悠,只见那珠子的光芒在不同方向会散发不同的强弱,甚至珠子发亮的同时还会发热。
沈凝心跳得砰砰快,目光灼灼地盯着夜光珠。
她慢慢转了一圈,在感到光感最强和珠子最烫时停下,抬起头,发现在石壁底端发散着一些隐隐约约的白光。
“在那儿,看到了吗?你去把它刨出来。”
“恩,看到了。”
萧昱眼神一亮,二话不说,乖乖走过去蹲下身来。
那颗夜光珠的大部分被埋在了土里,萧昱小心翼翼地刨开土和一些小石头,将其挖出,抹去它身上的泥渍后递给沈凝。
沈凝将两颗夜光珠一起放在手上,激动地说:“没错,是它,是夜光珠,太好了。”
“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个。”
“是啊,而且,这个珠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她将萧昱的那颗夜光珠递给他:“喏,还给你。”
“啊?好。”他先是一愣,随即接过珠子放好,眉角弯了弯,似乎在笑。
“你一定记得藏好了啊,觊觎它的人可不少,莫莲心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这个死的。”
“那你拿着它岂不是很危险?”
沈凝笑得灿烂:“所以才让你们保护好我啊,行了,走吧,还有件事要做。”
“还有什么事啊?”
“别问,去了就知道。”
二人回到山庄时已是夜幕降临。
“金华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他们说啊?”
沈凝摇摇头:“暂时先不说。”
“啊?”
萧昱的表情透露着不解。
“没到时候,放心吧,之后会和他们说的。”
这事还没完呢。
与萧昱分开后沈凝找到连识:“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吧。”
“我······”
他攥紧双拳,忽然双膝跪地,双手举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的藤条:“是我失职,办事不力,请你责罚。”
沈凝哑然失笑:“啊······这就是你们蔚府那套有过必罚的规矩?”
“是,做错理应受罚。”
“那你们一般怎么罚?”
“看情况,这里条件有限,我暂时只找到这个。”
沈凝拿起那根粗壮的藤条,忍住笑意:“呀,还带刺呢,对自己够狠啊,那一般犯一次错罚多少鞭啊?”
“两百。”
“什么?两百?这不死也脱层皮啊,这么变态谁想出来的?”
连识砸了咂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把话咽下去。
沈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今天来认罚是觉得自己没保护好我还是······没保护好如意呢?”
连识眼神有轻微闪烁:“殿下给我的安排······是不惜一切保护好你的安全。”
“可现在受伤的是如意啊,我毫发无伤,你只不过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没在我身边而已,而且其实也算不上危险,这也要罚?”
“······这是失职,要罚。”
“你对他的话还真是奉如圭臬啊。”
见他低着头沉默,沈凝接着问:“······那你以前挨过罚吗?”
他身子微微一僵:“挨过。”
“被打的滋味怎么样?”
连识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沈凝走上前把他拉起来:“行了,最讨厌这些破规矩,你记住,这里不是蔚府,不讲身份,也不用遵守那些乱七八糟的。”
“还有,在我这里没有不惜一切要保护谁的情况,大家的命都是一样重要。况且,别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危难之际我也有自救的本事,别把自己当成······一定要涉险的人。”
连识咬紧后牙,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地上沈凝的影子,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酷暑时分,难得有个凉爽天,厚厚的云层在天上堆叠,敛去了半数暑气。
沈凝一行人一早就去找曲太和请辞,刚一进门,就看到他一个脸生的少年站在他身后。
“这······他是谁啊?”如意问。
“他啊,是我请来照顾曲前辈的”,沈凝笑道:“不错,来得挺早,怎么样?前辈还满意吗?”
“你有心了,丫头。”
“哈哈,反正啊,他不让你冷着饿着就行,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都给够了。”
曲太和眼神柔和,满面春风。
“我们今天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和你道个别,我们要走了。”
“哦?你们要去哪啊?”
“历城。”
“听说······那个地方可不好待,你们要小心啊。”
沈凝轻笑:“放心吧前辈,我呢在历城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曲太和仰头,闭眼片刻:“我没有弟子,如今也无法亲传武功,实在心痛可惜,我现在就把这太和剑法的心法口诀告诉你们,若谁能领悟些许,也不算埋没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
“前辈!”
“我只念一遍,听好了,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抟气为柔,明白四达。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降本流末,而生万物······好了,你们走吧。”
不知怎的,萧昱忽感心中巨震,只觉神思搅动,似乎无数个念头随着这些口诀在心中闪现,却理不清晰,越想弄明白却越觉得透不过气来。
沈凝看他五官逐渐扭在一起,赶紧点滑穴道,帮他平静下来。
他喘着粗气,艰难开口:“谢谢。”
“多谢前辈不吝赐教,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众人郑重地向曲太和道谢完就离开了。
没人注意到,他脸上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