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宵行一惊。
感冒了?
他赶紧拿出来药店人员给的感冒灵,“我去给你冲一杯,豆浆别喝了。”
“别。”言纾叫住他,后知后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喝。”
他不喝。
难喝。
楚宵行已经把感冒灵冲好端了过来,“喝。”
言纾看也不看,去拿那杯豆浆。
伸出去的手猛的被人捉住,楚宵行笑着看他,“言总是要让我喂你吗?”
言纾深吸一口气,现在没精力和他争辩,“我等下喝,你去工作。”
现在都几点了,怎么楚宵行还不走?
楚宵行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意,仿佛已经猜透了言纾心里在想什么。
言纾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却还是道:“等会我就喝。”
他说的煞有其事,坦坦荡荡。
楚宵行嗯了一声,点点头。
言纾松口气,眼神在房间里瞟了一下,定在了窗台处的绿植上。
长势喜人。
不错。
喝点药能长的更好。
谁知下一秒,面前出现一只手端走了那杯豆浆。
楚宵行在言纾惊讶的目光中,一口一口将豆浆喝完。
“没了。”
他翻转倒扣,让言纾有种历史重演的感觉。
“喏,不烫了。”楚宵行把商家给的塑料杯随手一扔,然后把感冒灵推到了言纾面前,还特别好心的说:“我帮你把豆浆喝了,不然你喝了豆浆再喝药,很撑。”
言纾:“……”
谢谢你哦。
他在楚宵行盯犯人一样的目光中,艰难的端起了散发着难喝味道的感冒灵。
杯子边缘触到嘴唇,言纾视线下移。
既然是楚宵行的衣服……
“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响起,让房间内的楚宵行眼神一暗。
很快,感冒灵见底。
言纾十分爱干净的拿起抽纸擦了擦嘴角,看着楚宵行颇有几分乖巧,“喝完了。”
楚宵行指尖隔空点了点他湿了一大片的衣服领口,气笑了。
这“躲酒”的技术,恐怕一滴感冒灵也没进嘴里吧。
估计全顺着下巴流下去了。
行。
他无奈的叹口气,不喝就不喝吧。
楚宵行重新从行李箱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递过去,轻声叹了下,“言总,换上吧。”
言纾脸不红心不跳的换上,狎昵春光在楚宵行眼前一闪而过。
他啧了一声,打电话给前台让人上来换了一床被褥。
“我要去剧组了。”
楚宵行看向重新窝进了温暖被子中的言纾,“袋子里的药,言总记得用。”
言纾打了个哈欠,“唔。”
表示知道了。
到了剧组,楚宵行就被庞冲紧急拉到一边。
经纪人操碎了心,指着他脖子上的红痕道:“你俩知不知道藏着点!”
庞冲很有经验的拿出一罐遮瑕不要钱似的往楚宵行脖子上糊。
楚宵行躲了一下,“我自己来。”
早上只注意其他地方了,忘了脖子上也有。
庞冲恨铁不成钢的叹气,小声道:“我跟你说,不管你俩现在多黏糊多稀罕,也给我忍着!结婚更得往后推!”
这可是楚宵行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拍戏,第一次不是跑龙套角色,必须仔细仔细再仔细。
庞冲可不想一场绯闻,就把自己多年来金牌经纪人的名号给毁了。
当然,楚宵行的名声也不能毁。
楚宵行擦完遮瑕,“我知道。庞哥,还得拜托您一件事。”
庞冲问他,“什么?”
“我这样,”楚宵行指了指脖子,“昨晚喝了点郭郏给的姜茶。”
庞冲顿时正色,“你是说——”
楚宵行点点头,“麻烦您去查一下。”
庞冲啐了一声,看着他一脸容光焕发的模样,揶揄道:“怎么不让言总去查?”
“言总他可能现在没这个精力。”楚宵行拍拍庞冲的肩膀,“所以,庞哥,麻烦了。”
庞冲鼻子眼出气,“知道了,滚滚滚。”
秀恩爱还秀到他头上来了。
一天下来,楚宵行没在剧组看到郭郏的身影。
导演只说他昨晚淋雨感冒了,请了一天假。
但等到下午快要下戏的时候,导演那边忽然乱了起来。
庞冲站在旁边,冲楚宵行招了招手。
楚宵行便走过去,“导演,庞哥,怎么了?”
导演气得把只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扔在脚下碾了碾,“小楚啊,受委屈了。”
他拍拍楚宵行,眼中有那么一丁点愧疚。
楚宵行顿时明白过来,“没有。”
他顿了顿,问道:“所以,怎么处理?”
导演看看他,看看庞冲。
得,惹不起。
以庞冲的地位和人脉,今天他必须卖个面子。
“这样,把他换了,这事,剧组不管,你们想怎么着怎么着,行吧?”
楚宵行点点头,“行,谢谢导演。”
庞冲也很满意的给导演递了根烟,“正好,我有个小演员推给您,让他试试?”
导演:“成!”
下午六点,楚宵行拎着买好的馄饨回到旅馆。
一进去,灯都没开,床上隆起一个小鼓包。
楚宵行把馄饨放下,走过去看了看。
言纾睡得正香,只是额角出了一层细汗,脸色也红的不太正常。
“言纾。”楚宵行推推他,伸出手去摸言纾的额头。
啧。
有点烫。
还好他有在行李箱准备急救箱的习惯,从里面拿出体温计,见人还没有反应,楚宵行直接掀开被子坐在床上,把言纾薅起来揽在怀中,让人靠在自己肩膀上。
“唔……”
忽然的动作让言纾皱了皱眉,有要醒来的迹象。
楚宵行把体温计暖热了给言纾用,“言纾,醒醒。”
“累。”言纾闭着眼,说了一个字后又道:“疼。”
嗓子好疼。
楚宵行捏捏他的脸,“让你不喝药。”
言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是楚宵行之后道:“你好烦人。”
楚宵行:“……”
他气得把体温计抽出来,递到言纾眼前,“看,37.9℃,你发烧了!”
言纾没听清,反驳他,“你才发骚。”
他向来洁身自爱。
楚宵行磨了磨后槽牙,把他放下,起身找到退烧药端着温水回来。
下巴被人强行掰开的时候,言纾大脑终于清醒了。
他看着楚宵行,以及对方手中的药片,警惕道:“你干什么!”
楚宵行笑的阴恻恻的,“你说呢?”
“你放开——唔!”
言纾还没来得及推开他按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嘴里就被塞了药片。
霎时间,舌苔上传来阵阵苦味。
言纾皱着眉,要把药片吐出去。
结果,唇上一软。
渡入口中的温水冲淡了苦味,却没能把药片冲下去。
楚宵行浅浅移开,“你咽啊。”
然后又喝了一口水贴上。
言纾眼神微动,舌尖推了推。
下一秒,楚宵行猛地推开他,捂着嗓子狂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