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守?”亲卫队长直愣愣地问。
“我守!兴汉军守!”李德缘斩钉截铁地回道。
“军帅三思,小臣觉得此事若贵国越境来援,恐招致两国大动干戈。”
郡司马还算老成持重,马上看到了兴汉军守越丰县可能带来的更严重的后果。
“无妨!此次山贼越境来我虞国烧杀抢掠,我已上表衍武帝陛下,相信不出十日,我国会有给百越国的正式诏书。”
“斥责百越国国主附从闽越国袭扰我边民,我大虞国发兵剿匪和越境抓捕匪徒。”
“有这份正式昭书,我兴汉军师出有名,而百越京城来的那伙人正好是要抓捕的对象。”
“我相信这次来的军队里一定有不少闽越人,上次来的什么王子让他跑了,这次来的重要人物抓住了就是罪魁祸首。”
“而且京城来抓任夫人和大皇子之事,想必是那个赵夫人背后的闽越势力所为,他们不敢公告天下。”
“我个人建议,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你们山地越正好自立!”
“别想着偏安三郡安逸到老了,你们京城里那位恐怕不光是要你们娘俩的命,也不仅仅是要三郡的山地越归顺,我认为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整个百越并入闽越!”
“想要害了你们娘俩,呸!没那么容易!只要你们娘俩还在,山地越就算有个别离心离德的,绝大部分部族还是能团结过来的。”
“打败这次来的军队,回去岭北郡,整肃山地越内部,练兵积粮,保境安民,待时机成熟再入主京城。”
“岭北郡与虞国交界,那边就是我的封地,只要打通道路,有我的支持,你们在三郡,进可攻退可守”
一口气说了一堆,对面两人听的大眼瞪小眼的,纱帘里传来幽幽地一声叹息。
“说得轻巧!画大饼谁不会,娃娃,先守住这次再说!”亲卫队长一脸不屑地说。
李德缘最烦这种倚老卖老的家伙,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鼻子里冷哼一声,转头对十九郎说,去帐外弄点沙土和石头子来。
沙盘这玩意在这时候是最能体现未来战场态势的,说一大堆,不如摆到桌面上。
很快沙土和石子弄来了,李德缘在纱帘前的地毯上开始沙盘作业。
“你们看,这是界河,这块石子是越丰县。”用手指在一道沙土中刮个沟就是河。
“这是越丰县东面的山地,这是岭西郡通往岭北郡的隘口,这里,是隘口南面五十里的渡口。”
“这是从岭西郡城到越丰县的官道,中间要过两条河,我已经派人去断桥和袭营了。”
李德缘手又回到代表两郡交界的隘口那,抬头问站在旁边的亲卫队长。
“这位大叔,这个隘口你熟悉吧,往南的那个渡口你也熟吧,我的人已经出发去夺隘口和渡口了。”
亲卫队长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心里想,你的人不都在河对岸吗,这都已经深入到我百越国百里了?
李德缘看到亲卫队长一脸的不相信,也不解释,接着说。
“我的人应该今天夜里就会动手了,大叔,你拿着我的手令带着你的人,速速赶往隘口,接收后马上派人去联络你们的族人,一部来越丰县接应。”
“一部你带着去南面渡口,那里你带人去守住,把船藏好,五日后有溃兵到,你只管掩杀就行。”
亲卫队长默不作声,估计还没消化呢。
“司马大人,你马上去越丰县,组织人把城中百姓全部迁出,一个不留,送到东边山上,和百姓们说清楚,暂避几日就回来。”
“任夫人,你和大皇子带着随从,等越丰县百姓都撤走了就进驻县城。”
李德缘想了想又说“请夫人相信在下,能帮你打赢这场仗!”
话音未落,纱帘挑动,香气袭来,任夫人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施礼一拜说“全凭将军做主,四叔,听李将军安排。”
“我走了,不放心你和濮钰啊。”亲卫队长急切地说。
“不妨事的四叔,你看李将军胸有成竹的,也提前布局了,你就听他的,我和钰哥一准无事。”
亲卫队长点点头,也冲李德缘拱拱手。
又说了几句,李德缘按下想去搂腰的冲动,告辞回明溪大营,那里还一堆事要安排呢。
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大营,急吼吼地把兴汉军所有军官都召集到大帐,又命人去请明溪县令。
先对众人宣布要开战了,打闽越和百越的正规军,大家伙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打山贼没啥意思。
李德缘一口气下了几道命令,让阳虎和后营主管带上他的屯卫将军印信和手令,一百士兵,所有的驮马回临川郡城。
把郡城所有的郡兵都带回来!多带弓弩箭矢回来。
第二道命令让二营马上收拾启程,过河去百越营寨,等越丰县百姓清空,立刻保护任夫人和大皇子进城。
第三道命令全军马上收拾收拾,除了武器装备和粮食,其余的都不要带。
第四道命令,多派斥候向南。
明溪县令来了,李德缘也正好下完命令,和明溪县令也不多寒暄,就告诉他全军要去打几天仗,短则五日,长则十日。
让县令守好县城,把俘虏营管好,只要俘虏营管好,等李德缘回来就会上表给县令请功。
轰隆隆地,马队出了营门向北去郡城了。
二营的士兵们也整齐地出了营门一路向南奔界河关卡。
三营一部分的人在守界河关卡,一部分在看管俘虏营,所以他们动作慢点。
辎重营的也差不多收拾好了,一辆辆大车慢悠悠地出了大门。
李德缘骑着马跑到俘虏营篱笆旁,冲里面喊“各位山地越的弟兄们!兴汉军去救你们的任夫人和濮钰大首领了!你们安心住几天,我很快就回来!”
俘虏营里一片骚动,不少人挤到篱笆墙边,向李德缘问东问西的。
李德缘也不回答,一个劲地笑,看看三营的士兵们也出了寨门,冲俘虏们挥了挥手,一磕马肚子,战马嘶鸣一声,奋蹄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