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温塘下值也到温宅用饭。
一大家子有说有笑,好似上午要银子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吃喝尽兴了,庄氏秦氏说要回去,老太太也说回去,一点没有要留在温宅的意思。
这让庄氏秦氏愣了片刻。
她们预想中的好戏并没有上演,反而对下午发生了什么好奇得很。
待人都走了,温境余氏才回自己的院子。
温然回了院子,翠屏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
“没有丢东西。”翠屏说道。
温然挑挑眉,“看有没有多东西吧。”
“啊?”
翠屏又去检查了一遍。
果然在一个架子的缝隙里找到一个翡翠镯子。
温柔还想玩儿‘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这招呢。
温然淡淡道:“砸了,叫人立马送回去。”
“姑娘,这镯子一看就贵得很呢,砸了的话,他们会不会让咱们赔钱呢?”
“这镯子从她手腕子上掉下来,砸到地上砸坏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过是打扫房间看见了,送回去是好心,怎么会让咱们赔钱呢。”
翠屏捂嘴笑了笑,“他们嘴笨,婢子亲自去。”
“去吧。”
云霜叹道:“姑娘,为什么我没有翠屏姐姐这样聪明啊,不能为姑娘分忧,姑娘别嫌弃我好不好?”
“你捏捏你腰上长的肉再说。”
“嘿嘿,我就知道姑娘不会嫌弃我,我让马婶子再做点酒酿圆子吧,再给老爷大娘子送去当宵夜。”
“去吧去吧。”
*
“大娘子,我家姑娘今儿一直陪着老太太呢,怎么会偷柔姑娘的镯子。”翠屏缓缓说道。
“那你说说,我的镯子怎么会在五姐姐家?”温柔冲了出来说道。
此刻所有人都回了温府,就连温塘也回府了。
客厅里温培眼露疲惫,他不懂,一只镯子何必这么争执,女人不管是大是小,都这么麻烦。
哎,他想宋琴了。
温蘅是偏帮温柔的,她说道:“这镯子柔妹妹一直戴在左手,怎么会掉出来,就算掉出来,也有个响声,我们定会察觉,而且以你所言,是砸碎了的,我们怎么可能忽略。”
翠屏福了福身,“大姑娘,我家姑娘若偷了镯子,何不私藏起来,为何还回来?”
温蘅想了想说道:“那定是温然心虚了,或者被二伯父发现,让她还回来的。”
“那为何还碎的,我家姑娘又不是钱多得没地儿花。”
温柔看着碎成几段的翡翠镯,眼睛早就红了一圈儿了。
这可是廖世子送给她上等的好镯子啊。
“分明就是五姐姐偷了我的镯子,泄愤砸碎,现在又还来侮辱我,母亲……祖母,祖母提柔儿做主啊。”
“六姑娘且慢些哭,我家姑娘说了这镯子还能用金子镶起来。老太太,我家姑娘还说了,若六姑娘坚持认为是她偷了镯子,或者是温宅的下人偷的,她就请刑部侍郎丁大人来查,不出两个时辰,必能水落石出。”
丁大人丁大人……
丁大人是你家奴仆啊,说请就请。
秦氏太阳穴直跳。
老太太皱眉看着秦氏,秦氏却一脸不服气。
小偷难道还会主张请大人断案?
“柔姐儿,你来说,要不要请丁大人来断案?”老太太问道。
温柔气弱道:“祖母,这都这个时辰了,孙女觉得不必要了吧,而且家丑不可外扬,让人知道五姐姐府里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五姐姐也会颜面扫地的。”
上一刻,温柔还信誓旦旦说是温然偷走的手镯。
现在就说是温宅的下人手脚不干净。
老太太暗恨温家女儿没有一个是中用的,一下子就被人捏住了死穴。
以后温然在温家还不作威作福啊。
“既然家丑不可外扬,此事就这样算了,镯子碎了就碎了,柔姐儿,以后你好好保管你自己的东西,镯子大了戴不住就别戴!”
老太太最后一句有些重。
她都不晓得温柔这种拙劣的手段是哪里学到的。
秦氏看起来也这么笨啊。
温柔委屈巴巴地嗯了了一声。
温塘秦氏的脸上都不好看,特别是温塘,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最后变黑。
庄氏笑道:“小孩子嘛,有时候就是调皮些,母亲,我看时候不早了,就早些歇息吧。”
老太太巴不得回去睡觉呢。
这场闹剧这才结束。
温柔捧着那碎了的镯子伤伤心心哭了一场。
她以为祖母、父亲母亲都会为她做主的。
结果都怕了温然。
不就是投靠了左鸿么,有什么神气的!
她要是入了忠勤伯府,第一个要温然好看。
*
后面几日都是温境余氏带着温然温瑶去温府一起做客,或者约定去哪家酒楼食肆吃饭。
总之都很愉快。
关于老太太住哪里还三千两银子的事情,没有人再提起。
温然在温境的极力劝说下,送来了一些木炭过去,老太太温培看温然眼神变得更加炙热了。
庄氏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医师看温蘅的病症。
好在有温瑶主动说去济世堂看看,庄氏才带温蘅济世堂看诊。
专治妇人病症的韩医师对温蘅病症的判断与温然说的相差无几,庄氏高兴极了。
家里还有张姨娘,庄氏不怕拿捏不住温瑶。
她关起门问温瑶关于温然的所有事,温瑶只会摇头,说自己只管铺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庄氏不是不生气。
只是想到温瑶手里管着济世堂,生忍下来而已。
她手里有张姨娘,不怕温瑶不听话。
以后找婆家,温瑶还不是会主动求自己。
转眼就到腊月二十三,正好休沐日。
温家除了温境余氏,都去了给柯家老太太庆寿。
原本柯家老太太是正月初三满六十,为了讨吉利,柯家要大办一场。
但大年初三,是赤狗日。“赤狗”是熛怒之神,出门遇到,容易与人发生口角,视为不吉利,一般不出门拜年。
柯家就准备提前在腊月二十三给老太太庆祝。
孟大娘子看到秦氏温然前后脚到,直接忽略秦氏奔着后面的温然去。
一旁的老太太和庄氏都暗暗吃惊。
随即庄氏怎么也按不住上扬的嘴角。
自己的亲生女儿被过继不说,还要被亲生女儿处处压一头,这是什么感觉,庄氏想想都觉得痛快。
她想,这就是秦氏的报应。
温柔哼了一声带着温蘅温珊去找柯越梅了。
温珊不在意这些,她牢牢记住自己来京都的目的。
她一双眼睛到处瞟,看到年轻贵公子就上下打量。
虽然隔得远,但举止之间的气派倒也能看出这人是否是大世家出来的。
渐渐地,她锁定了一个貌比潘安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