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勤伯爵府因为三代都没有出过四品以上要职人员,家中威信已经大不如从前,也就空有一个伯爵头衔。
所以魏天禹给廖如新承诺时,廖如新立马就站在他那边。
魏天禹确实也聪明。
忠勤伯府的衰落让左鸿直接忽略了廖如新的作用。
他帮魏天禹拉拢了不少寒门学子,声望日渐大过大皇子,再立太子时,皇帝依然选择魏天禹。
就连她这个皇后,也是廖如新提议废掉的。
当然也是魏天禹想,廖如新才会那样做。
前世,他可没少说自己闲话。
朱管事很是无奈。
他们卢国公府比忠勤伯府确实要高出那么一大截,但,国公爷是不同意他们摆国公府架子的。
他叹口气摇摇头,下了马挺直腰杆走到廖如新面前,“这位公子,人家的小乞丐没碍着你什么事吧,要不是你自己策马疾行,也不会摔下来。”
廖如新嗤笑一声,“你惹得起忠勤伯爵府吗,多管闲事!”
“忠勤伯府难道会欺压百姓吗?”
“哼,他就是一乞丐,不是良民,我欺压一下怎么了?你要是不让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朱管事原本心里还挺不情愿的,现在真是被他惹怒了。
“打,来,你动我一下试试!”
另一边传出一道温柔的女声,“忠勤伯府原来是喜欢仗势欺人的,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可否报姓名,这样我们典州老百姓也好认识认识。”
“廖如新!你敢怎样?”
周围老百姓都窃窃私语,看得廖如新有些泄气……
“我可不敢怎样。不过我听家中长辈说过,圣祖皇帝念廖公忠勇勤政,爱民如子,才封忠勤伯爵。我看你是打着忠勤伯府名号来吓唬人的,廖公怎会有你这样的子孙!”
“我好像也听说过……”人群里有人说道。
“是啊,这人看着不像伯爵府出来的。”
“估计是冒充的,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是骗子。”
朱管事眼珠一转,“是啊,廖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忠勤伯爵府的人看到乞丐只会发好心给银子,哪里会这样打人!”
“这样的人就该抓去衙门认罪。”女声道。
“抓起来,送衙门!”
廖如新看着周围的人,背脊慢慢发冷。
现在他要真是认下,忠勤伯爵府的名声不就没了,如果闹到京都,恐怕皇上那里也讨不到好,父亲还有可能吃排头。
“抓起来,抓起来!”
“送衙门吃板子,看他怎么横!”
廖如新一慌张,爬上马,“一群刁民!我不跟你们多费唇舌!走。”
一行五六个人骑着马灰溜溜地走了。
周围百姓一阵叫好。
小乞丐看得目瞪口呆。
朱管事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怀里世子的名帖和国公府的腰牌。
还好没给府里惹事啊。
他看向那辆马车,多了几分考究。
这女子几番话就能让民众随她发出义愤,不简单啊。
“姑娘,我们去那边客栈落脚,可否?”朱管事的语气多了几分恭敬。
他可不想因为她的几句话被世子骂得狗血淋头。
“可以。”温然道,“给那个小乞丐一点钱吧。”
不说差点忘了这个小乞丐。
朱管事看着他身上长长的鞭痕,从荷包里拿了好几块碎银,“小孩儿,拿着,自己去买吃的和看伤吧。”
“贵人,贵人!”小乞丐跑到马车旁,一个劲儿磕头,“贵人收下我吧,我,我什么都会做!”
朱管事抽抽嘴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拿银子还挺快,眼力劲儿也好。
啧。
“姑娘,带上他,路上会耽误不少时间,”
温然从帘子缝隙中看到那个小乞丐,瘦小但眼睛有神,而且心思活泛。
“走吧。”她道。
她不需要。
朱管事骑上马走在前面,车队稳稳前行。
小乞丐看着远去的马车,咬咬嘴唇,起身在马车后面跟着。
到了客栈,用过饭后,温然让翠屏去买药材,她在房间扶着墙练习站立。
云霜走过来小声道:“那个小孩儿居然跟着马车到客栈,在门口被掌柜撵了好几次。”
温瑶笑道:“看来他是跟定你了呢五妹妹。”
温然从窗户看下去,那小乞丐坐就在墙边。
温然收回目光,“不管他。”
天不见亮,蓝戈就已经在院子里打拳了。
这套拳法他已经很是熟悉,按他师父的话来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蓝五起来后走到院子里有些惊讶,“你最近好像都这么早起来。”
“我想把武功练好。”
上次邓阔中毒的情况,他才有机会打出那一拳,若有比邓阔更厉害的人,他不就是帮不到她了么。
“好事,好事。”蓝五笑道。
练好武才有自保能力。
以后他们才不好有后顾之忧。
蓝戈又开始打起另一套掌法,这是蓝五亲自教的。
当年,他这套掌法是大将军亲自教的,他和大公子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才将这套掌法学会。
蓝五心头酸涩不已。
年头越久,那些事越清晰。
大将军,公子,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套掌法,他练得多好,颇有当年大将军的气势。
他背过身深吸一口气,进了屋。
天微亮,马氏就做好了饭,蓝戈刚好洗完澡。
“爹娘,我想早点去京都。”
马氏看向蓝五,蓝五问道:“为什么?夫子说的?”
“不是,就我自己想早点去。”他不想错过和温然见面相处的机会。
见爹娘不说话,他继续道:“你们就留在青州,待我考取功名,有任命的话,我再来接你们。”
走马上任其实就是各处奔波。
他们这种没有世家大族背景的,一定会调到各州各县去历练一番。
蓝五不认同地道:“我和你娘跟你一起去京都。你一个人,身上有毒,我们不放心,万一你自己晕倒身边没人,那可是要命的。”
蓝戈点点头,这次来青州,他们就是这样说的。
犹记得小时候,他去学堂,爹还亲自送去学堂,有几次他发现他爹居然就在学堂外一直守着。
直到他学武熟练打一套拳法,他爹才放心。
他不愿父母伤心,爹娘要跟,他便带着。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吃好饭蓝戈就去书院了。
马氏紧张问道:“真这么快去京都?”
“去!丁项不是说的邓阔就是死于马上风吗?可他依然留在青州,想来可能是察觉到蛛丝马迹了。你等会把消息递出去,我们提前去京都。”
他们蛰伏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重返京都,昭告天下人当年真相,以及拿回属于原本就是他们的东西么!
马氏问道:“什么时候告诉戈儿真相?”
“再说吧。”其实他也没想好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