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眼睛微亮，盘腿坐在沙发上，抱了个小抱枕，做足了听八卦的架势。
陆时晏将顾宗南那段风流事都告诉了她。
姜离捏着小下巴，拧眉深思，“那这么看来，还真是外界人云亦云，委屈她了呢！”
陆时晏声音淡淡，“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是她自愿的。”
姜离回过神，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莫测，“所以，你这到底是想维护她，还是不想维护她啊？”
陆时晏不解，“我维护她干什么？”
“你刚刚纠正我，不让我说她是私生女！”
“那只是客观看法。”
“……”
姜离眉梢几不可见的挑了下。
确实是客观看法。
但是陆时晏，很少对这种无聊的事客观，特别是对方还是她讨厌的人……
“你觉得呢？”陆时晏突然反问她。
“我觉得什么？”姜离茫然。
“你赞同我的看法吗？”
姜离若有所思的点头，“赞同吧，这样看来，顾家小小姐确实不算私生女，是顾宗南自己优柔寡断犯下的错。”
陆时晏道，“对，但顾家人要脸面，顾宗南也不例外，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过失。”
“所以只能让他的倒霉女儿，背上私生女的名声了？”
姜离啧了一声，表情有些嫌弃，“谁要是当了他的闺女，还怪倒霉的！那女人也是傻啊，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判断能力！”
以为在和爱人一起反抗家族，没想到对方早就暗度陈仓，双胞胎都快周岁了。
愚蠢。
陆时晏眸底闪过几丝微光，“也不算傻，至少她把女儿保护的很好，这么多年没让顾宗南发现。”
姜离点头赞同，“不爱了，脑子终于灵光了！”
陆时晏，“……”
顾家小小姐回归，发布会即将到来，热度正在风口浪尖。
就在这时候，有人营销号传出风声，顾夫人不满意这位顾家小小姐，还经常虐待人家小姑娘。
有视频为证。
视频就是程新月在摄影棚撩开袖子的那段。
隔得很远，听不见对话，但网友从这个画面，揣测出来太多信息。
“月月好可怜，表情都快哭了！”
“她是在跟姜离诉苦吗？姜离会心疼她吧？就算争锋相对，也是多年的姐妹啊！”
“豪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就说顾夫人不会轻易接纳她！”
“那些说程新月命好的是怎么想的？”
“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这明明是他们因为摄影棚起冲突了，程新月在跟姜离解释，她受伤了，所以现在才来拍！”
“……”
网友们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真相反而没那么重要。
最后那句解释，很快石沉大海。
网上讨伐声很大，此刻顾家也不是很太平。
顾夫人被顾老爷子叫回老宅，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说她不识大体，不知轻重，把顾家的脸都丢尽了。
还给让她自己处理好这些，必须在新闻发布会之前压下去。
回去的路上，顾夫人盯着那段视频，五指收紧捏着手机，恨不得将它捏碎。
这小贱人，好样的。
她平复了心情，翻出一串陌生号码，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夜深了。
程新月看着网上那些消息，耐心的等在房间里。她想着，顾夫人那么骄傲，一定忍不住这样的污蔑，一定会找她算账。
怒急之下，指不定能做出点什么呢。
她早有准备，只要她敢动手，正中她下怀。
有了实锤的证据，她就能进一步曝光，说不定还有机会把顾夫人从顾家拉下来。
她这些天算是看清楚顾宗南的态度了，他不待见顾夫人，可以说是厌恶。对于她这些小手段，他也是默许的。
要不然以陆家的势力，怎么可能让舆论发酵到这种地步？
然而，她等了整个晚上，都没等到顾夫人的动作，翌日出门发现，她约人做美容去了？
至尊天瑜。
帝都的高端美容院。
据说是有钱有势的富家太太们经常出入的地方，拥有这里的会员卡，就等于拿到了顶级豪门的钥匙。
双人包厢里，姜离放松的躺着，一边享受着美容师的服务，一边闲聊道。
“Seema新作品的宣传照都发了，顾夫人今天约我出来，不光是关心代言人吧？”
“跟聪明的姑娘打交道，就是轻松。”
顾夫人闭着眼睛，慵懒的声音道，“前段时间有谣言说，你跟程新月关系不合，是这样吗？”
姜离缓声，“这我必须澄清一下，不是谣言。”
顾夫人嗤笑一声，“你们昨天见面了，她跟你说我虐待她？”
姜离唇角缓缓勾起，心里有些想法被确定。
她刚接到顾夫人的邀请时，就猜到她是为了程新月的事情而来。只是当时还有些诧异，解决方式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想到她。
但转念想到，陆时晏说过，顾宗南可能站在程新月那边，栽赃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顾先生不相信你，所以你想从我这里找突破口？”姜离反问道。
顾夫人转头，瞥了她一眼，冷声警告，“我们顾家的事，我劝你少打听。”
姜离随口哦了一声，“那我们两姐妹的事，你也少打听。”
顾夫人不悦道，“你跟程新月不是关系不合吗？”
姜离慢悠悠的，“我跟你关系也不见得多好啊。”
顾夫人，“……”
她噎了一下，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神态。
语气轻蔑，一副施舍的样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不知道这里，是帝都很多富商太太都向往的地方？要不是我带你来，你这辈子都触不到这样的领域！”
大概是在程新月面前秀优越感秀习惯了，顾夫人现在张口就来。
把姜离放在了跟程新月同等的位置。
渺小如尘埃。
她想，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没有家族背景支撑，永远得不到同等的尊重。
如陆景盛不在意程新月一样，陆时晏也不可能在意姜离……
“这里是顾家的产业吗？”姜离有些好奇。
顾夫人还没开口，她又继续道，“就算是顾家的产业，也不可能把顾客往外推吧？”
顾夫人讥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些地方是给钱也进不去的？”
姜离点头赞同，“也是哦。”
顿了下，她又问，“那陆夫人，就是宋晚秋女士，她有资格进来这里吗？”
这话问的是旁边安静的美容师小妹妹。
对方恭恭敬敬的回复，“陆夫人是我们的贵客，经常来这边。前几个月还新办了一张会员卡，说是送儿媳妇儿的见面礼呢。”
“好巧，我就是那个儿媳妇儿呢。”
姜离声音淡淡，“但我一直不知道，这地方门槛竟然这么高！要不是顾夫人表现的这么稀罕，我还不一点不知道呢！毕竟我婆婆给我的时候，就随手扔给我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