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扯了扯嘴角，看着他们二人，眼神冷了下来。
杨远辉心里无限煎熬。
要是刚刚被撞见工作时间赌博，是放在油锅上煎炸的话，那现在这种误会，就是反复翻面。
脑袋轰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呵斥，就听见姜离开口了，“我倒是不知道，姜氏集团旗下的公司，都是这种同事氛围了。麻烦杨总告诉她，我是谁。”
冷厉森寒的嗓音，明显是动了怒了。
杨远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迅速介绍，“这是我们程董的女儿，姜氏集团大小姐！一个个的说什么屁话，这是能乱开玩笑的吗？”
小谢脸唰的一阵白，“……”
众人，“……”
姜离没心情观察其他人变脸，只是抬步走进去，随口甩下一句吩咐。
“其他人出去，你留下，把门关上。”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刚刚打牌或者围观的人，迅速跑了出去。
只有杨总还站在原地，他深呼吸一口气，将门关上，转头就换了一副笑脸，“大小姐，我们今天完成一个大项目，一时高兴，所以才聚众娱乐一会儿。”
“刚刚那四个人，什么部门的？工资挺高啊。”姜离坐在办公椅上，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
杨远辉谎话张口就来，“都是这次项目的大功臣，给他们涨工资，都是应该的！”
姜离没说话，也不知道信没信。
随手翻了几份资料，纸张翻页在安静的办公室格外清晰。
又盯着办公桌面的电脑，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杨远辉想凑过去看，但是碍于她旁边站着的冷面保镖，愣是没敢靠近……
“大小姐，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吗？”试探性的声音响起。
姜离手顿了下，撩开眼睑看他，“姜氏医疗中心上个季度从这边定了一批货，但迟迟没收到回应，程董让我来看一下。”
杨远辉表情有些茫然，“有吗？程董后来不是说不要了吗？”
“谁告诉你程董不要了？什么时候告诉你了？”
“……”
杨远辉一听她这语气，顿时又紧张了。
忙绽开一个笑脸，温柔打太极，“大小姐要的话，我马上安排一下。只是今天可能拿不到，走总部审批需要时间。”
听这语气，他确实还不知道公司已经换老板了，而且还搬出总部来压她，摆明了是不相信她。
姜离没理他，只是追问，“我问你谁告诉你程董不要了？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杨远辉表情僵了一下，“就前几天吧，对接渠道告诉我的。”
姜离捏紧了手上的资料。
有些猜测，也逐渐清晰。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为什么要专程做这种事？
她转头给了墨恒一眼眼神，墨恒懂事的朝门外走去。
姜离又问了些问题，杨远辉全是一问三不知。那模样，蠢得根本不像公司负责人。
她敛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按照分公司的要求，除了向总部上传订单数据，自己也会保留一份吧？”
杨远辉点头，“是这样的，您想要的话，我都找出来给您。”
姜离，“……”
她微微挑眉，惊讶于这么顺利。
但看到资料后才发现，果然问题被规避了。
所有药名的资料都有，除了她想找的两种。
“全在这里了吗？”姜离随手划拉着资料表问道。
杨远辉看着姜离的表情，有些谨慎，又有些紧张，听到这话迅速回复，“当然！全在这里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姜离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他脸上。
若有所思。
本以为今天来这一趟，是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不过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程鸿维放心留下杨远辉，就说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背锅的。但杨远辉现在又对她躲躲闪闪，明显有所隐瞒。
他是知道了什么？
资料的转移是程鸿维做的还是他？
如果是他，他这个脑子怕是想不到，那在跟谁狼狈为奸？
她扔下鼠标，慵懒的靠在办公椅上，打量着面前的人，“杨远辉，你知道出卖商业机密判几年吗？”
杨远辉听见这话，脸色猛变，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了。
他野心不小，但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前段时间有人找到他，说这边公司已经被程鸿维舍弃了，以后他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他一开始根本不信，但迟迟联系不上总部，他心里也逐渐恐慌。
就在这时候，对方告诉他，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大小姐，您，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能听懂。”
姜离冷声意有所指，一双眸子沉沉的盯着他，无声的压迫，“我既然来了，就提前了解过情况！你拿这些来敷衍我，告诉我全在这里了？”
清冽低沉的嗓音，带着质问，让杨远辉冷汗涔涔，“怎么会？我真的都……”
“行。”
姜离直接站起身，“解释的话留给警察吧。”
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就准备离开。
杨远辉直接被吓傻了，忙拦住姜离，想也没想就全盘托出。
如姜离猜测的一样，跟程鸿维关系不大，就是杨远辉想赚点小钱，把几分处方药的方子卖出去了。
他想着这几种药都不是稀有药物，目前也只有姜氏的医疗中心需要。
而姜氏的医疗中心都不要了，那就是废物。有冤大头想接盘，他当然乐得自在。还能换点钱进自己腰包，到时候跑路也方便。
姜离看着他这幅精明嘴脸，再想着刚刚牌桌上随口给人加工资的画面，算是有了解释。
“什么时候的事儿？”她问。
“就昨天！”
杨远辉忙回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公司好啊，只是没来得及上报而已！本来我准备月底上报，没想到您突然来……”
他被刚刚姜离的话吓到，也不敢贪了，只是开口闭口表忠心。
然后希望姜离别在总部乱说话，别真让他吃牢饭。
在来之前，姜离一直觉得杨远辉能得到程鸿维的赏识，多多少少有点能力。见面真的大跌眼镜，这妥妥就是又蠢又坏的代言人。
程鸿维用他，大概早就计划好了今天。
把他一脚踢开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情。最坏可能被查到，这人还能背黑锅。
姜离没再听他叭叭，只是开口打断，“还有买家联系方式吗？”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回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