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村民原本站得远,见那院门倏然打开,瞬间都围过来,堵在院门口。
有几人连忙问许贵银——
“发生啥事了,大喜日子咋屋里吵得忒厉害?”
“是不是你们逼宝如嫁,她不愿意,在跟你们闹?”
“我方才在路上瞧见那馊男,他长得可老可丑!”
“……”
许贵银被烦得不行,只一个劲儿地摇头不答,张臂拦住想闯进来的村民。
可他能挡住成年人,却挡不住身体像泥鳅似的小孩,几个孩子从他腋下溜进院子里,在不远处冲那大开的房门探头探脑……
无视外面嘈杂的人声,顾宝如稍微松了松手中力道,揪着衣领太久,手指头都有些麻木了。
此时老馊男视线恢复了稍许,试图挣扎,宝如怕他挣脱,不得不又用力揪紧,右手的尖石块往他颈部皮肤上顶出了一个更深的坑。
“啊!痛!痛!”
老馊男立刻不敢乱动,他眼睛遭了罪,后领被宝如薅住,一直不清楚宝如手里藏的究竟是什么利器。
他只感受到,那抵住他喉咙的东西尖尖的,比不上刀锋利,但说不定是什么簪子,只要用力一顶,是能刺进他下颚的……
“姑奶奶,我求你了……”泪水淌过他下巴,流到他脖子:
“姥天娘诶,早知道是这么个凶残老虎,再年轻水灵我都不娶!”
“闭嘴!”顾宝如表情厌恶,在他耳边叱吼一声。
老馊男不敢言语了,像池塘里的王八,憋着痛,任由她生拉硬拽,心里恨得牙痒:
这口气先忍下,等把这女人弄回去,看他不想法子弄到她跪地求饶!
没等他心里臆想好怎么磋磨宝如,喉咙又遽然一痛,人就被宝如挟持着跨过门槛,走到屋外。
身前薅着一个馊男,顾宝如步伐迈得有些艰难,好在老馊男身材矮,又弄伤他眼睛,能把他控制住。
出了东屋,望向院外,外面挤挤挨挨,站着无数村民……
宝如蹙眉。
——人太多了。
她手上这个破石块,根本没法震慑住这么多人。
万一走到半途,许贵山和许贵银反应过来,鼓动外面的村民一起把她围堵住,四面八方扑向她,她孤立无援……
不敢想象下去,同时心里有了新一步计划——
她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斜右方,再走十余步就到灶房,灶房里有菜刀。
她不想真的跟他们同归于尽,她想求生,她想活下去!还是换把菜刀来更有威慑力!
转而吩咐许贵山:“你也过去,一起把他们通通赶开,赶远!”
许贵山和院门那边的许贵银互相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许贵山这回没有异议,连忙小跑去院外。他甫一背过身,宝如立马拽着老馊男走去灶房。
灶房里一股难闻的馊臭味,苍蝇嗡嗡,被关了几日,近几日都是许贵山两人做饭,灶台上和木盆里都堆满了脏锅碗,角落的柴火被拔得满地都是。
顾宝如目光在灶房里迅速巡视一遍,找到菜刀,飞快扔了手中的破石块。
老馊男余光瞥见她拿菜刀,才一刹那,那把沾着菜叶子的刀锋就放在了自己脖颈上,吓得身体一哆嗦,立马喊娘哭爹起来。
宝如呵斥了几声也无法让他闭嘴,菜刀来回一划,直接在他锁骨处开了道红线,血流汩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