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翎手持青玉杯,携着满身酒气,歪向卿令仪,道:“嗯嗯,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你喜欢孔武有力的男人了。”
卿令仪羞涩地笑了一下。
“至于左崇嗣,”宋云翎嗤之以鼻,“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办案、办案。他和案子在一起的时辰,比我在一起的长多了!我就该大闹一场,把自己折腾成一个惊天大案,让他来办我。”
卿令仪喝得醉醺醺的,笑得东倒西歪。
隐约之间,她听见了一声叹息。
后方走来月白衣袍的男子,微微弯下腰,将宋云翎整个圈抱了起来。
“……嗯?”
宋云翎不明所以,只是感觉随着动作,杯中酒液有倾洒的趋势。
她赶忙护住杯子,同时扭头看去。
左崇嗣立在灯前,低头敛眉,黑眸清冷地望向她。
“今天没案子办了?”宋云翎冷哼。
“你就是我的案子。”
左崇嗣声线清晰微冷,掉了个头,将宋云翎抱着走了。
卿令仪眼看着,脑子里懵懵的。
二哥……
抱走了云翎……
所以她……
“铮!”
钝闷声传来。
卿令仪又调转脑袋,看向正舞剑的英武少年。
他正以手指关节弹打剑身,乌发稍显凌乱,垂了几缕在锋锐眉眼处。
“这算得上什么。”
嗓音低沉磁性,调子却酸溜溜的。
有人在方才宋云翎的位置坐下。
卿令仪转过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大梦初醒似的:“啊!夫君!”
成炀本来醋意大发,觉得他得好好生一场气,可听她这么一喊,莫名地又心软。
半晌,憋出来一句,“嗯嗯,你玩得挺野。”
卿令仪就笑。
她醉了,笑时身子摇晃。
成炀扶住她的腰身,贴过去轻嗅,酒气过浓,他皱起眉头,“这是喝了多少酒?”
“他……他没有你的大。”
卿令仪答非所问。
成炀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胸肌。
“真的……”卿令仪抬起手,摸上了成炀的左侧胸肌。
隔着衣裳,揉了两下。
又捏了两下。
成炀低声笑了:“喜欢这个?”
“嗯!”卿令仪眼睛弯起来,水目中清辉灿灿。
“想不想把我衣裳脱了,仔细地摸?”成炀沉声诱惑。
“想!”卿令仪应得响亮。
“那跟我回家吧,”成炀道,“回了房间,你想怎么摸怎么摸,想摸多久就摸多久。”
卿令仪一脸天真,“不可以在这里摸吗?”
成炀挑了挑眉。
“这里多宽敞呀,又亮着灯,还有这么多人在。就在这儿摸,那不是很好嘛!”
成炀眸光微深。
嗯嗯,你是真的野,玩这么大。
“不过……算了。”卿令仪又烦恼地拧起眉头。
“为什么算了?”成炀都准备为她解开腰带了。
“因为还没有轮到你。”
成炀:???
难不成你还要摸其他人的?
卿令仪认真补充:“我和云翎商量好了,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睡觉。”
成炀这才松下口气。
只摸他的就好。
卿令仪依依不舍地把手从成炀身上移开。
他捉住她手腕,“她被左崇嗣抱走了,今晚会很忙。”
卿令仪心生奇怪,云翎会忙什么呢?
“嗯!嗯!”
夜色之中忽地传来呼唤。
卿令仪立马把手从成炀掌心抽了出来,发出热烈的回应:“云!翎!”
宋云翎向她奔来,散开的鬓发随风起落。
卿令仪也站起来,向她跑了过去。
二人紧密相拥。
“嗯嗯,好险!刚才左崇嗣把我抱进房间,跟我说他错了,以后他不会再忽略我了——我差点就亲他了!”
“云翎,我没有忍住,刚才我摸了成将军的胸肌,呜呜呜……”
那边追赶而来的左崇嗣:……
这边仍在桌前的成炀:……
最后,她们二人一块进了卧房。
左崇嗣无奈,疏散了庭院中的伶人,给他们结清银两。
成炀斜倚在一旁,打量着这两个伶人。
等他们前后离去,成炀忽地开口:“白袍的那个少年,气质像你。黑袍这个,则像我。”
左崇嗣侧目,“何意?”
成炀丢给他一个轻蔑眼神,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算什么男人。
不过,看在他是嗯嗯二哥,也就好心解释:“很明显,夫人心里有我。”
左崇嗣一愣。
还能这样理解?
“不然她怎么不找别的伶人,却找了这个?”成炀说得信誓旦旦。
左崇嗣将信将疑。
是这样的吗……
“她不来找我,反而找伶人,恰恰说明是我有什么地方没做好。今后我得对她更好一些。”成炀语气郑重。
左崇嗣思忖着,云翎这几日是很生他气,因为他日夜专注案情,忽略了她的感受。
他凝眸,彻底采纳了成炀的这种思路,“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二人都不放心,一左一右,在门外廊边坐着守夜。
夜间月冷,风吹衣袂。
“我今次回绥都,要办的第一件大案子,是明勘父女之死。”左崇嗣缓缓出声。
成炀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已大致了解案件情况。依我之见,胡遵虽有嫌疑,杀人动机却不够,他连日大醉酩酊,遭人设计、顶替罪名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成炀心中冷笑,就知道左崇嗣不好糊弄。
这办案的直觉是真的准。
“所以,”成炀侧目,“左大人觉得真正凶手是谁?”
左崇嗣摇头,“我还没有看过案发现场,也没有问过相关人员,不敢妄下定论。只是。”
他顿了顿,淡漠视线迎上成炀,“绥都城中,杀气最重的,应当是成将军。”
成炀扬了扬眉。
如此一来,事情便很棘手了。
左崇嗣对他已有所怀疑,若是旁人也就罢了,直接杀掉便是,可这是嗯嗯的二哥……
身后门扉忽然传来响动。
成炀回首,卿令仪扒开一条缝隙,探出半张脸来。
“怎么了?”成炀起身上前。
“渴了——”卿令仪语调懒懒的,拉得很长。
左崇嗣站起来:“我去叫人取水来。”
他走后,卿令仪出了房间,带上门扉。
她脑袋晕乎乎的,走路不稳当,成炀来扶,她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臂。
成炀怕她摔着,忙又搂住她腰。
卿令仪仰起脸望他,脸颊上浮着酡红之色恍如云霞,小声地说着:“我好渴,我都等不及了。”
成炀垂首,“那怎么办?”
卿令仪的视线在他薄唇之上停顿一瞬,没说什么。
攀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贴上他的嘴唇。
探出舌尖,汲取水分似的,认真地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