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炀使上了力道,卿令仪感觉两颊骨肉挤压,不由低呼出声:“疼……”
“你还怕疼?”成炀讽刺。
“是真的疼,”卿令仪可怜巴巴,“夫君,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接着听你替吴量求情?”成炀冷笑一声,“卿令仪,我就应该毒哑你!”
只用来泄欲,放着赏玩。
如此,便能免去许多麻烦事。
卿令仪望着他,神情楚楚:“我没有替他求情。”
成炀怒不可遏:“你还敢说没有?刚才你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我说吴量在你身边多年,你不该因为所谓的连坐,将他摒弃不用。这对于你,对于将军府来说都很不好。”
“这就是求情!”成炀咬牙切齿。
“才不是!”卿令仪据理力争,“我在劝你!”
“劝我?”成炀觉得可笑。
卿令仪却极度认真:“将军你知道的呀!先皇十三岁时继承皇位,先是太后摄政,再是舅舅禹光,等他真正掌握皇权,已将近三十岁。禹光过世后的第一年,先皇以叛国罪挖开了他的坟墓,连同禹家三十口人,全都斩首示众。如此凌厉的行事作风,一直持续了十来年,先皇统治期间,梁国的律法作为严格,全国上下所有监牢几乎塞满了人,其中有不少人甚至并未犯错,仅仅是受到牵连。如此的后果是什么?多地暴乱,亲王起义,今上差点死在他十五岁那一年!”
卿言救下了当今皇帝,并平定四方,扶他坐上皇位。
“今上仁慈,数次大赦天下,并重修律法,与民生息,这才有了如今海宴河清,”卿令仪凝视着成炀,“夫君,治国如此,治家更是如此。”
成炀的视线在她皎皎花颜之间逡巡。
眉眼神色无比认真庄重,不似借口托辞,她正心无旁骛,实实在在地劝说。
而一字一句仔细听来,并非全无道理。
“你如今位高权重,绥都又是一个巨大又可怕的政治旋涡,将军府若想在这之间保持安定平和,吴量不能撤换。至少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几天你不在,碧微告诉我,府上许多人都觉得,处置吴大夫是理所应当,吴量却实在不该受到如此牵连。若是这次吴量获罪,将来岂非人人自危?”
成炀缄默不言。
“我听母亲说起了王诤之死。”卿令仪又道。
成炀拧起了眉心。
“杀害王诤那人本就是心术不正之流,他背叛并非是为了那个犯错而死去的家人,而是因为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银子。吴量是什么样的人,夫君,你比谁都清楚呀。他不会是叛徒,成家也不会再多一个王诤。”
卿令仪说完了,只待成炀的回应。
可过了许久,成炀依旧一言不发。
她以为彻底没戏了。
“你果然是在骗我。”成炀终于缓缓开口。
卿令仪有些发懵。
“不是说跟着左县公什么都没学会?博古通今,头头是道,我看你分明学得很好。”成炀冷冷说完,松开了她。
卿令仪反应了一下:“那……你改变主意了么?”
成炀没说话。
计繁枝回来了,拎着盛满热水的水桶。
动作有些笨拙,还洒了不少在地上。
他望了成炀一眼。
成炀面无表情:“行了,出去。”
计繁枝默默地拎着水桶要走。
“等等。”成炀再度出声。
计繁枝回过头。
“告诉吴量,守孝差不多就得了,明天我要看他准时出现在我的书房。”成炀不急不徐。
“是!”计繁枝眼中露出几分欣喜。
卿令仪也是展颜笑开:“快出去吧。”
计繁枝出去了。
卿令仪转头看向成炀。
他盯着她,“这下满意了?”
卿令仪笑眼道:“夫君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好了。”
成炀嗤笑一声,不再与她议论这个。
“过来。”他道。
卿令仪乖乖地走上前去:“干嘛呀?”
“还能干嘛,”成炀不怀好意,“侍奉我沐浴。”
“……”
“别愣着,继续宽衣。”成炀发出命令。
方才他自顾脱了上衣,现在全身上下只剩条裤子。
卿令仪面露为难。
“又不是没脱过,赶紧。”成炀没多少耐心。
卿令仪无言。
不过,她今日真的是铁了心要锻炼胆量的,总不能每天提心吊胆,甚至轻而易举吓得发烧。
她深吸口气,走上前去。
成炀施施然立着。
她便蹲下身,去松他的腰带。
她的手指无意蹭过他的腰,还有腹部,人看起来娇柔,她的动作也轻缓。
而这个过程对于成炀,则无异于挑逗。
裤子往下拉,壮阔景象登时映入眼帘,几乎碰撞到卿令仪的脸。
她面红耳赤,故作坚强道:“夫君,抬一下腿。”
成炀非要招惹她:“已经抬起来了。”
卿令仪羞涩难当,艰难道:“另外的腿……”
成炀低笑一声,弯腰将她拉起来,吻了吻她的唇瓣。
裤子最终是他自己扯掉的。
他松开卿令仪,迈入浴桶。
这浴桶本是特意打造得更大,但他的身材过于英武健硕,这浴桶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逼仄,原本热水并未装满,他一坐进去,不少水便溢了出来。
他去看卿令仪:“过来啊。”
她慢吞吞地走上前去。
雾气蒸腾,光线昏暗。
卿令仪知道他正注视着她,可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挽起袖子,“我……我替夫君按肩吧。”
成炀“嗯”了一声。
卿令仪绕到他的身后,得以喘一口气。
由于学过一年的医,她知道人体有哪些穴位,分别有什么效用。
她想着成炀在外忙了这么些天,一定很辛苦,所以她揉按肩颈,为他舒缓连日的疲倦。
成炀惬意地微微眯起了眸子。
接着又很可惜,那么柔软细腻的一双手,仅仅用来按肩,岂非暴殄天物。
成炀捉住了她的手,语气暧昧,“夫人,换个地方按按。”
“好呀,”卿令仪尚未意识到危险临近,往他面前走了两步,“要不要按一下手臂?还是腿?”
成炀揉捏着她的掌心,“腿吧。”
又对着热水底下轻抬下巴,“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