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炀的指腹仍抵在她的唇瓣,嗓音低沉:“母亲要我克制。”
卿令仪犹豫了一下。
接着,她主动地往前靠过去,贴上他的唇瓣,蜻蜓点水似的,即刻分离。
成炀挑了挑眉,“不害怕了?”
“我本来就不怕接吻……”
“其他的呢?”
卿令仪默了默:“我……我这几天调整了一下心情……”
成炀低声笑了。
他摸到她的手握住,牵着往里走,腔调略显散漫,“一直在等我?”
“嗯,这几天都在等。”
“理由?”
“我有话想对夫君说。”
成炀就知道,她定是有求于他,否则不会这么主动,更不会主动喊他夫君。
他侧目看去。
她应是沐浴过了,乌黑如云的长发垂落肩头,并无珠钗点缀,雪肤娇嫩如瓷,在昏黄灯晕下染上暖色光辉,恍若九天神女。
成炀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美成这样,她要什么,只要不过分,他给她便是。
进了主屋,卿令仪轻轻开口:“夫君,先去沐浴吧。”
“一起?”成炀故意问。
“我洗过了……”
“那就再帮我。”成炀的语气不容置喙。
卿令仪抿了一下嘴唇,点了头,“好吧。”
进了浴房,成炀站定,张开了双臂。
卿令仪懂了他的意思,硬着头皮上前为他宽衣。
成炀垂眸看去。
她的动作不甚熟练,十分艰难地解开他的腰带,见衣襟微敞,脸颊不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继续。”成炀好整以暇。
“嗯……”
卿令仪转身,将腰带挂到一旁屏风上,接着要为他脱外袍。
然而对于她来说,他实在过于高大了。
她红着脸,“夫君,够不到。”
成炀嗓音慵懒:“那就自己想想办法。”
卿令仪试着踮起脚尖。
柔若无骨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肩头,成炀目光微深,终究是没能忍住,揽住了她的腰。
“想要我做什么?”成炀问。
卿令仪面露茫然,“我要你做什么?”
“当真没有?”
“没有呀。”
成炀俊眉一撩,“那我可以直接开始了。”
言罢,不等卿令仪说什么,他径直含住了她的唇瓣。
极缠绵悱恻的一个吻。
成炀松开她时,卿令仪仍搂着他的脖子,再度贴吻上去。
成炀微微一愣。
在这期间,卿令仪吮吻着,探索着,有了些经验,倒很像模像样。
她自己挺满意,感觉吻得差不多了,便要退出来。
但成炀又逼近,持续加深这一个吻。
纠缠之际,成炀腾出一只手,自顾脱了外袍,随手丢在一旁。
接着是中衣。
卿令仪开始紧张了。
她已沐浴过,穿的一条薄薄绿裙,里面什么都没有。
当成炀的大掌摸到腰带,并且粗暴扯开,卿令仪终于发出低声的呜咽,按住了他的手。
“不是你自己主动?”成炀离开她唇瓣,手上动作也短暂顿住。
“还没到日子呢……”卿令仪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成炀眯起眼睛,“所以你究竟想要什么?”
卿令仪真是很无辜,“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要呀。”
成炀皱眉:“那为何如此主动?”
“我是有话想和你说……而且我这几天想着,日子越来越近了,我需要锻炼一下胆量。”
“锻炼胆量。”成炀重复了一遍。
“这样,我到时候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成炀听得笑了。
手指在她的脸颊上缓缓刮过,似乎带着万千柔情。
他嗓音带笑,道:“好,满足你。”
他完全放开了她,“去叫容赫,将浴盆装满热水。待会儿,你看着我洗。”
后半句他故意加重语气,卿令仪听得眉心跳动。
她顿了顿,先解释:“今日我看厨房建造太慢了,便叫容赫去帮忙。他忙了一整天,实在太累,我便准许他提前睡下了。”
成炀瞥她一眼,“那就计繁枝。”
“计护卫也帮忙造小厨房来着……”
“他是杀手,不至于累成那样。”成炀淡声。
卿令仪没办法了,整顿衣衫,系好腰带,“我去叫他。”
“嗯。”
计繁枝很快进来了。
他先望了一眼卿令仪,清清喉咙,“热、热水去哪儿取?”
卿令仪叹气:“这个家真是没有吴管家不行呀!”
两个人纷纷去看成炀。
成炀面无表情。
卿令仪便接着道:“你去问问吴管家吧。”
计繁枝应声:“好,我去找吴管家。”
他出去后,成炀幽幽开口:“演技真烂。”
卿令仪故作不解:“什么演技?谁演戏了?”
成炀冷笑一声,没拆穿她,以更直接的口气:“称呼该改了,吴量就是吴量,不再是管家。”
卿令仪嘀咕:“不是说暂时卸任么?”
“借口罢了。”成炀声线漠然。
“可是我听说吴量在成家已有许多年了,不少人都很敬重他。夫君,你真的要弃之不用么?犯错的只是他的叔父。”
“没听说过连坐?”
“叔侄要连坐,那朋友呢?多年相识,情同手足。还有共事呢?连同协作,亲密无间。这也当是连坐的范畴。而这样一来,便不仅仅处置吴管家一人了。”
成炀皱眉,“你什么意思?”
卿令仪提起一口气:“夫君,刚才我不是说,有话想对你说么?”
“你就是要说这个?”
卿令仪点头:“他事情办得很稳妥,人也真诚。或许夫君有别的考量,只是总得两相斟酌才是。”
成炀自然记得这十多年来与吴量的相处经历,他们一起喝过酒,一起挨过骂,一起开怀大笑,一起沙场杀敌。
可他也无法忘记叛徒砍来的那一刀,王诤急急上前,几乎被砍下半边的肩膀。
而王诤也与他一起喝过酒。
倘若他不吸取那个教训,重蹈覆辙,定会再死一个王诤!
成炀目光阴沉下来,一字一顿,“这已是我考量后的结果。”
“可是……”
卿令仪还有话要说,成炀却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她:“这就是你向我示好的目的?”
“不……”
成炀猛地捏住她的脸颊两侧,墨黑的眸底蔓延开狠戾之色,“卿令仪,别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你怎么敢为别的男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