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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帮我脱衣服(1 / 1)


赵姨娘满脸的错愕,还以为是她听岔了:“什么?”

“我说,今后将军府就由令仪管家。”薛老太太不容置喙的语气。

赵姨娘面色发白:“姐姐……”

薛老太太忽然发怒:“别叫我姐姐!”

这把怒火,在她心上烧了许多年。

当初,老将军把赵婉蓉领回家时,她妥帖照顾,几乎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

可赵婉蓉怎么报答她的?

薛老太太一辈子都忘不掉,她与老将军因故争吵,分房睡觉。

思来想去,她心中愧疚,翌日难得下厨做了早膳,去书房喊老将军起床。

踏入里间,却见赵婉蓉玉体横陈,躺在同样赤条条的老将军怀中,二人身上遍布欢爱的痕迹。

这么些年过去,那一幕犹在眼前。

“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可今日看在令仪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也不发卖你,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翠玉院,等你死了,我自会给你买一块坟地!”

“可是我……”

“闭嘴!”

薛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已仁至义尽,再多说一句废话,现在我就弄死你!”

赵姨娘紧闭双唇,牙齿却咬得咯咯作响。

她费尽心思当上了姨娘,又亲手用慢性毒药让老东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管家大权。

眼看着将军府已然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忽然,杀出来一个卿令仪,害得她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赵姨娘恨极了卿令仪,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直视着她。

卿令仪察觉到了,回视过去。

迎着赵姨娘淬了毒似的目光,她皱起了眉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账本拿来给我?小心我也弄死你!”

“……”

赵姨娘差点被她气得吐血。

可又没法反驳。

薛老太太还帮腔:“你听不懂人话?还不快去!”

赵姨娘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是”字。

她走后,卿令仪的小脸立马垮了,转向薛老太太:“母亲,你糊涂呀,怎么叫我管家?你身子好了,应当你自己来呀!”

边上齐嬷嬷忙劝:“万万不可!管家费神费力,当初老太太终日烦躁不已,这将军府上下连路过一条狗都要挨骂的!”

卿令仪:?

那我也会烦躁的啊!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就二嫂吧!她心性如水,知书达礼,要管家,她比我合适多了。”

“不行,”成铮出声,“我娘亲脾气太软,管不了家。而且娘亲眼神不好,看不了账本。”

卿令仪沉默一下,都开始想馊主意:“那就让成钧抓紧娶个脾气硬又算术好的妻子来管家吧!”

成钧默了默:“你认真的吗?”

薛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钧儿才十四岁!”

成铮补上:“真不是人啊你。”

卿令仪好崩溃。

别人家都是抢着管家,怎么将军府相互谦让啊!

她很着急:“我也不行啊!我算术很差,连几加几都会算错的!”

薛老太太不信:“你可是左县公一手教出来的,怎么可能算术不好?谦虚!”

“因为我很笨,平日里课业没有一次算出来过,都是碧微替我做的。”

“碧微?”

“就是我的侍女。”

众人扭头。

碧微紧张得小脸发白:“怎怎怎,怎么了?”

薛老太太:“假如鸡兔同笼,上面二十五个头,下面六十六条腿,问,几只鸡几只兔?”

碧微看向卿令仪。

卿令仪默默别开脸。

碧微有种被卖了的感觉,忍痛开口:“十七只鸡,八只兔子。”

薛老太太掐指一盘算,对了。

她于是破罐子破摔:“那就你们两个一起管家!”

卿令仪和碧微双双震惊,异口同声:“这怎么行?!”

薛老太太两手一摊,“不然,这将军府就一直被赵婉蓉那贱人把持着吧。”

卿令仪:!!!

她想到了赵姨娘欺负人的样子,还有那碗药的怪味。

她别无选择,最终忍痛点下了这个头。

又过了一会儿,赵姨娘来了静尘轩,拿的却只有一本册子。

她说:“账本太多,账房又不在府上,今日便先将府上产业的名册看了吧。”

薛老太太哪里看不出她的小把戏,冷笑道:“垂死挣扎个什么劲。”

但这么也好,直接上来就看账本,怕是会很辛苦。

薛老太太转头:“你们俩来吧,开始吧。”

卿令仪和碧微二人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

一直忙到傍晚,卿令仪和碧微游魂似的回了宴山居。

碧微有气无力:“夫人……我伺候你洗漱……”

卿令仪气若游丝:“洗不了漱……直接睡吧……”

二人就此分别,各回各屋。

主屋,成炀正在窗下书案前看书,吴量将一碗药和一碗莲子羹一并放在他的手边。

成炀想也不想,端起药碗一口饮尽。

吴量却还不放心:“将军,你晚膳都没怎么用,好歹吃口莲子羹,垫垫肚子。”

“……”

成炀沉吟片刻,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还是没有味道。

正如晚膳时一样,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活了近三十年,唯一尝到的味道,只有卿令仪的那碗猪肉鸡蛋羹。

思绪至此,卿令仪走了进来。

吴量:“夫人。”

卿令仪却置若罔闻,直挺挺地倒在了梨花榻上。

吴量震惊,这是怎么了?

“你回去吧。”成炀道。

“是,”吴量多看他一眼,“莲子羹记得喝。”

“别像个老妈子。”成炀面无表情。

“……是。”吴量讪讪。

等吴量退出去,关上房门。

成炀放下勺子,起身走近榻前,垂眸看去。

她就那么趴着,整张脸埋进枕头,首饰钗环全在,衣裳鞋袜都没脱。

“卿令仪。”成炀出声。

她一动不动。

成炀怀疑她是不是把自己憋死了,拧起眉头,上前托起她的脑袋。

在出气,还活着。

“卿令仪?”成炀晃她。

卿令仪皱了皱鼻子。

“醒醒。”成炀继续晃。

卿令仪发出不满的哼唧,软软的,像在撒娇,实际上她是在抗议。

成炀顿了一下,无情地捏住了她的鼻子:“睁眼。”

卿令仪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莫名其妙地呼吸不了了,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下,没能挣脱。

感觉快憋死了,她终于撑开了眼皮。

看见是成炀,她倒也没害怕,只是茫然:“干嘛?”

成炀命令的语气:“你得去洗漱。”

卿令仪哭丧着脸:“不要,我累死了,我就想睡觉。我不洗漱。”

“也不卸珠钗,不脱衣服?”

“我没力气。”卿令仪委委屈屈地扁了一下嘴。

成炀想不通,她下午干什么去了,这么累?

他皱起眉:“必须。”

“那……”

卿令仪翻了个身,正面朝上,仍闭着眼睛,声音轻轻的:“你帮我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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