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床。
感受到炕还是温温热热的，炕洞里还有未熄的柴火，陆染对芳姐一家的好感直接直线递增。
这真的太贴心了。
早上是简单的大碴子粥，黏米包配咸菜。
咸菜是直接现切的，没有进行翻炒加工。
陆染吃着却觉得味儿刚刚好，不咸不淡，简直是粥的绝配。
吃完饭，陆染跟两人讲了一些干货的质量要求，便踩着到脚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回了招待所。
中午陆染罕见地没去国营饭店吃饭，直接在招待所的被窝里吃了几块零食交待。
这边。
久等陆染，准备和她详谈蔬菜一事的大师傅显然白等了。
陆染明显的不在意更是加重了对方心底的焦急。
晚上，陆染还是照样没去，在招待所睡大觉，晚饭是跟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一起吃的。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早上。
估摸着，对方此刻已经完全被她磨得没有了理智，陆染来到国营饭店买了一碗猪肉馄饨。
刚吃完。
本来不用上早班的大师傅急匆匆从大门外冲了过来。
看见陆染便喊。
“你这小丫头，贯会下钩子。今儿你要是不给大叔我讲个明明白白，那我还真就不让你走了。”
“大叔，瞧你这样，真想清楚了。”
“想了几天能不想清楚吗？我确定以及肯定要，如果货充足，我想给我肉联厂的大侄儿也订一批。”
肉联厂。
真是久违的名字。
她猜着眼前这大叔人脉关系不一般，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捅到了肉窝窝，怪不得大家都面黄肌瘦，就这大叔长得人高马大的，看着就没亏过身体。
“行啊！叔，你看咱找个地方仔细谈一谈怎么样？”
“去我家吧！家里就你婶子在，刚好早上收了一块牛肉，中午你就在叔家里吃土豆炖牛肉。
你等着，我现在去跟经理请一天假，再安排一下事。”
“行，叔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一个小时后，陆染小跑着跟着大叔来到了他家。
简单扫视了一圈。
大叔家住的是筒子楼，不过和陆染以往见到的不一样的是，这边的楼层都通了暖气。
进了屋子，里面十分暖和。
一个穿着毛衣的大婶正坐在沙发上包饺子，听见动静，她头也没抬。
“回来啦！”
“嗯，小陆中午在咱家吃饭，你中午别忘了煮这丫头的饭。”
婶子愣了一下，又了然地抬起头朝门边望过来。
几乎在婶子抬起头来的一瞬间，陆染笑呵呵地跟对方打了招呼，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
“婶子，早上好，冒然来访，打扰你了。”
“哎呦呦，你这丫头说话咋文绉绉的。来了家里就放松点，婶子给你去泡几个冻梨冻柿子吃，保证你喜欢。”
“谢谢婶子。”
“哎，真乖。”
陆染跟对方又简单说了几句，便跟大叔来到了他闺女的书房准备谈事。
“我闺女在北城读大学还没回来。丫头，我老闺女厉害不？”
“厉害，嘎嘎厉害，看着这满墙的奖状我想她一定继承了你和婶子的全部优点。”
听陆染这么上道，大叔心里直接乐开了花。
不过脑里绷着的那根弦，还是让他将话题回归到了正题上。
“你这丫头就是有眼光，对了，你说的蔬菜到底是什么意思？能再说清楚一点吗？”
“两天后，我的伙伴走卡车会到一批蔬菜，大概有一吨左右，你这边能全部吃下吗？不能我再找找其他人。”
大叔听到这个量顿时惊得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更是不自觉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热水。
只是眼里的惊骇还未全部散去。
他直视着陆染，嘴唇因为不敢置信还在哆嗦着。
“你说的都是真的？”
陆染点点头，继续放消息刺激对方的神经。
“真的。总共八吨蔬菜。分了五批。第一批是最少的。”
几乎没有犹豫。
“我要一吨。不，给我两吨。”
说完这句，大叔没让陆染操心后面的问题又道。
“剩下的我也要了。”
“统一价1角一斤，行吗？”
陆染瞅着大叔握紧杯子还在颤动的手，点点头。
“当然没问题。大叔你能把货全部吃下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陆染态度这样好，大叔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得知消息后，陆染可是把他足足晾了两天。
他睁大眼，看着一脸淡定的陆染，音量下意识拔高。
“真的？你要知道现在在咱们这地方那些南方蔬菜可比得上猪肉。”
“当然，我陆染可从不说假话。”
“好好好，你这丫头以后就是我陈老二的亲妹子。”
得到陆染斩钉截铁的回应，陈老二高兴地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直呼陆染是他陈家，他陈老二的大福星。
看着陈老二高兴地找不着边际，陆染直接认了亲哥继续道。
“二哥，明天早上五点，你叫上人来东边郊区口搬菜，我在哪儿等你们。要快点，菜一冻可放不了多久。”
“放心吧妹子，我一定四点就过去等着。”
什么？
四点过去，真是个狠人。
去那么早喝西北风吗？这让她怎么作弊。
“不行。”
断然被拒绝，大叔有些傻傻的，看着陆染木木问道。
“什么不行。”
“早上温度低，要是因为拿菜把人冻出个好歹，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二哥你还是五点过来比较合适。
更何况，这边冰天雪地的，运菜迟到都是有可能的。”
陈老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妹子，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明天四点五十出发，五点就能到。”
“行。”
咚咚咚咚
“闺女，出来吃水果了。”
“谢谢二嫂。”
一句二嫂惊得对方拿碗的手直接抖个不停，看着陆染的嘴巴定定道。
“闺女，你叫错了，是婶子不是二嫂。”
“嗨，媳妇儿，小陆叫你二嫂你应着就是，我俩刚刚拜了兄妹。我是她二哥，你是她二嫂。”
女人：？？？
陆染也笑着一边点头接话，一边接过那碗水果。
“以后妹子来了这边，二嫂可得给我撑腰啊！我也有娘家人了。”
这样说完，陆染暗自吐槽自己脸皮厚，又微微一笑揽着对方的肩膀慢慢走到客厅。
“行，既然认了亲。我跟陈老二就是你二哥二嫂了。妹子，你以后有啥事可都别客气，在这一块儿，出了事报你二哥还有老陈家的名头，不说百分百有用，七八十还是可以的。”
陆染甜甜一笑：“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