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累不累啊？”，慕容盛文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上的小刀，笑得轻快，见端木澈没反应，又继续说道：“你重新组建的暗卫营已经被我一把火全烧了，开心吗？”
端木澈垂下满眸，语气波澜不惊，“这些臣并不知晓，还请皇上恕罪。”
“真没意思，不过你挺聪明，竟没留下任何把柄，恭喜，你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慕容盛文将那把小刀郑重其事地塞到端木澈手中，小刀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血迹，是司南的。
见端木澈还是无动于衷，慕容盛文也玩够了，叫来外面的守卫，“来人，把这人给朕扔到乱葬岗去喂狗，别脏了朕的眼。”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端木澈掐灭了还剩一半的香烟，转身去盥洗室洗了把脸，然后悄声进了司南的病房。
司南相比刚醒来时的样子已经好多了，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白墙，听到声响，眼珠动也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阿南，有什么想吃的吗？”
话到嘴边，端木澈打着弯收回一半，换了个称呼，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听到端木澈说话，司南的脖颈如机械般僵硬地转过来，眼睛不带丝毫感情地盯着端木澈，“听说你是我的Alpha？”
司南这时候说话的声音已经比刚才平和不少，端木澈也高兴起来，带着笑意的话让人如沐春风，“当然，我是你的Alpha，所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然而，司南的下一句话却让端木澈如坠冰窟，“那你可以死在我手里吗？”
“为什么？”，端木澈的嘴唇瞬间耷拉下来，不可置信地问出了声。
“不知道，我虽然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你骗着我为你做了很多肮脏的事情，还践踏过我的尊严，我应该亲手杀了你。”
司南的话语依旧没有温度，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
端木澈记得端木弘凯说过司南现在神经弱化，但没想到记忆也不太清晰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端木澈敛了敛飘散出去的心神，在病床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放出一点安抚性的信息素，不急不缓地向司南说：“阿南，对不起，可是你也说过你会原谅我所有的过错的，难道不算话了吗？”
闻言，司南一怔，将身体慢慢躺回柔软的靠垫之中，但眼睛还是紧紧盯着端木澈，“我是那么大度的人吗？”
不知想到了什么，端木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当然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你以前只对我大度......”
还没说完，端木澈又止住了话语，端木弘凯说不能提以前的事情，一得意忘形就差点忘记了。
果然，司南一听到“以前”两个字，又坐起了身，“以前？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司南的语速快了几分，带着一种探究欲望，端木澈不忍心，想着说一点不让人难过的话应该也没事吧。
于是端木澈回答司南：“你以前总是想方设法地逗我开心，出门回来的时候还会带些街边井市时兴的小玩意，还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饭吃，不过，现在做这些事情的人，可以换成我了。”
谁料，司南一听到这话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想顺着端木澈的话去到记忆里面寻找这样的画面，却只能看到一团模糊又猩红的影子。
见状，端木澈又立马叫来了端木弘凯，结果却遭到了来自端木弘凯的白眼，“我的好哥哥，你还真是不听劝啊，遵医嘱，才能好的快，你要是实在没话聊就闭上你高贵优雅的嘴好吗？”
端木澈知道是自己错了，听着端木弘凯阴阳怪气的话也不敢反驳，之后便乖乖地跑到一旁打电话叫盛祥楼的人送外卖过来了。
就在这时，司文谦，叶宁，还有李暮烟提着大包小包到了病房外，三个人下了车之后一路跑过来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端木澈看在眼里，却转过身去了楼道里再次点燃了香烟，或许，这个时候有知冷知热的家人陪伴才是最好的吧。
“哥——”
“儿子！”
三人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在病房里响起，提着东西走到了司南的面前。
这三个人司南记得，熟悉而又亲切，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妹妹，比刚才那个男人带给他的感受要好多了。
一天不到，司南已经来来回回被医生折腾两回了，身体有些乏力，想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又因为脱力躺了回去。
叶宁见状，连忙放下手头里的保温桶，去扶着司南坐起来，李暮烟则是去床尾摇着摇杆将靠背抬高了位置，配合地相当到位。
“南南，来，我炖了鸡汤，喝点补补身子。”
叶宁打开保温桶，浓郁扑鼻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语气温柔地不像话。
李暮烟则是坐下来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司南，而司文谦默默无闻地在旁边整理着东西。
看到这番场景，司南由衷地笑了起来，接过叶宁递过来的鸡汤，温声说了句，“谢谢妈。”
叶宁看着司南的眼里满是心疼，回想起她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气息微弱地躺在手术台时的样子，憋了许久的话再也没忍住说出了口。
“南南啊，别怪妈妈多嘴，如今的端木澈再也不是以前那样有钱有势的大人物了，你要是想离开他，我们就把标记洗了，我，还有你爸爸，都会护着你的。”
闻言，司南神色如常，将喝完的空碗放到桌子上，语气淡淡，“好。”
听到这一个字，叶宁回头望了一眼司文谦，说话期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那就好，那就好，过几天我们就回家吧，让你妹妹陪着你好好玩一段时间。”
李暮烟也凑了上来，甜甜的声音里满是期待，“哥，我有好多想去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呀~”
司南再次回答：“好。”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甚是温馨，站在门外面听着动静的端木澈心里堵塞地厉害，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应不应该推门进去阻拦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