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向白衣男人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手舞足蹈的，真是高兴坏了。
不料，白衣男人听完后握着刀柄，对着司南的头就是一记暴击，“那还不快练！”
还是这么总爱敲自己的头，司南捂着发痛的头顶，接过白衣男人递过来的刀。
这苗刀只有每次司南需要使用的时候，白衣男人才会从他那能装好多东西的乾坤袋里面拿出来，其他时间他都会收在那里面，就连昨日司南刚从地坑上来，他都不忘收走。
“师父，这把刀什么时候能送给我啊？”
这些日子司南过得太好，竟也开始冒出贪念出来，忍不住想要多一点。
毫不意外地，司南的头又遭到了一次暴击。
白衣男人冷冷地说道：“还真是给你惯的，话越来越多了。”
说完，白衣男人对上司南有些幽怨的眼神，可怜巴巴的，他微微一顿，又继续说：“你什么时候能打赢我，就什么时候送给你。”
司南的表情这才重新变得欣喜起来，跟白衣男人道谢之后美滋滋地开始练刀，力气都比平时多用上了几分。
此后的日子里司南重复着每天早上赶去竹林练武，下午到司羽飞的院落里陪他玩的生活。
偶尔碰上姜溪云，刚开始的时候姜溪云还会刁难一下司南，可司羽飞实在是护司南护的厉害，久而久之，姜溪云便视司南为一团空气，眼不见为净。
每天的生活司南都过得有滋有味，甚至还跟着司羽飞认了一些字，读了一点书，也懂得了在人世间的道理。
三四年之后，司羽飞的身体在大夫的调理下慢慢有所好转，不再需要那个小小的轮椅才能走动。
司若霆很是开心，有空的时候还会带着司羽飞和司南两人去马场骑马，对于司南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冷淡，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拍着司南的肩头说一些语重心长的大道理。
甚至每年开春的时候，还会与京城里的王公贵族的公子爷们一起狩猎。
就像当初和司羽飞约定好的那样，他们也像其他孩子那样，有了自由身之后便天天想着往外面跑，看遍了京城的繁华景色，吃遍了人间美味，感情也愈加深厚。
渐渐地，司南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长成了一个十四岁的活泼肆意少年郎。
这年春天，司若霆像往年那样，领着司羽飞和司南两人到了皇家猎场，但不同的是，今年格外热闹。
新帝登基，自此大兴工木，建造了无数华而不实的宫殿宝塔。
包括这次春猎，更是花重金从其他地方买来不计其数的珍稀动物放入其中，以供其他人玩乐，因此，往年从来不参加狩猎的官员都来了不少。
对于这些事情，司南原本是不感兴趣的，奈何司羽飞从小抱着为国鞠躬尽瘁的理想，自从能出府之后，知道了一些时事变化，回来之后没少骂慕容盛文。
先帝端木华容于去年秋天的时候卧病而亡，此后丞相慕容盛文谋权篡位，登上了如今的皇位。
可这慕容盛文并不是科考出身，而是多年以前七殿下端木澈从南齐回来时带回来的琴师，不知怎的，竟得了先帝端木华容的青眼，将这人留在了宫中。
从此平步青云，一步一步从御用琴师变成了统领后宫的内管，再后来，先帝端木华容甚至排除众大臣的非议，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下面这些王公以及官员那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因慕容盛文的权势滔天，党羽众多，只怕是斩草都不能除根，只能各自守好自己的一方天地，暂且观望。
就在司南挤在人堆里面到处张望着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明明已经入春，那人还是披着一件厚重的纯白狐裘，步伐缓慢地朝着慕容盛文走去。
昔日里在雪天里为司南披上狐裘的身影渐渐和眼前那人重叠，这人的样貌无甚变化，脸还是一样的俊朗，只是个子拔高了不少，脸上添了几分病容。
“张兄，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司南用手肘轻顶了一下旁边的人，狩猎场里大人和小孩分别站在不同的场地里，张海玉是司南为数不多在场上认识的人。
而司南口中的张兄是户部侍郎的嫡长子，张海玉，比司南要大上几岁，往年跟着父亲参加过两次宫中的宴席，因此他是认识司南指的那人的。
“你说他啊，就是卖兄求荣的七殿下端木澈喽。小爷我平时最看不惯这种人了！”
说到这，张海玉心中忿忿不平，末了还不解气的往地上呸了一口，“我呸！像他这种虚伪的病痨子当年就该死在南齐！”
张海玉骂完那一声之后，旁边的人有听到的，甚至还应和了几句。
“他真该死！要不是他，皇帝哪轮得到慕容狗贼做啊？”
“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回来就是商量好的，就是为了把我东曜拱手让给南齐！”
“卖国贼！”
“你们听说了吗？端木澈其实还是慕容狗贼的兔儿爷呢......”
慢慢的，话题已经开始变得污浊混沌起来，许多人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地低声笑了起来。
司南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引来这么多流言蜚语，看着台上的那人，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和失落。
司羽飞在旁边轻拉了一下，示意司南不要再讲话。
就在这时，一阵声音响起。
“肃静——”
台下的声势愈加浩大，引得慕容盛文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怒色，旁边的曹公公见状，连忙大声喝止。
众人听到声音，也不敢再放肆，各个低下头不再言语，听着慕容盛文开始发表言论。
“朕今日开狩猎场是为了请众卿家好好放松身心的，不是来听闲言碎语的！”
“要是再被朕听到谁在这里嚼舌根，就把你们舌头拔了，挂在城门口示众——”
闻言，底下的少年郎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跪在地上不敢再有动作。
要是别人说这话，还有可能是在吓人，可这是慕容盛文，京城里大名鼎鼎的夺命阎王，丧生在他手下的人数不胜数。
慕容盛文看着众人的表情，皱着的眉头开始舒展开来，甚至还往上扬了一分，“既然如此，那今年的狩猎规则就改一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