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男人的神情,结合着霍二爷少时流落在外的传言,童晚恍然想到了什么。
他不会是……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这时,男人音色沉沉的吐出一句,“我没上过大学。”
不似普通人家的小孩,七八岁才上一年级。
霍北烈四岁的时候,都已经开始跟霍屹海学习经商之道了。
十三岁失踪那年,他所掌握的知识不亚于十八九岁的高中毕业生。
不过,寻常的高中毕业生,学的不过是用来参加高考的文化知识。
霍北烈脑子里除了墨水外,还有许多作为大家族继承人必备的东西。
商业手段,社交能力,防身技艺,等等。
考大学对他来说并不难,但读大学对他来说,除了浪费时间,别无他用。
他从来没想过读那玩意,却在五年前,陪着她一起考过。
黎欢的成绩比较一般,数理化课本,一看就头大,让她学文吧,她还不爱背。
想了想,还不如学理,能理解多少算多少。
结果就是,题认识她,她不认识题。
高三第一次月考,她给考的一塌糊涂,被老师叫去办公室骂惨了。
闷闷不乐的回去改试卷,笔头咬了半天,题还是没做出来。
想着她还有男朋友,不能她一个人不开心,所以黎欢就把她的错题拍照给男人发了过去。
本来只是想为难为难他,哪料,
把她难够呛的题,他一个没上学的人,竟然不到五分钟就给她解出来了。
原来大神就在她身边啊。
从那之后,黎欢自己不爱动脑,便经常磨着让他给她讲题。
讲来讲去的,没给她讲会,倒是让他把高中课本的那点东西,学了个明白。
索性,陪着她去参加了高考,随便答了答,将就着她的分数,跟她报了同一所大学。
那年她十九,可他都二十一了,像个大龄复读生似的。
其实考完他也没想过好好念,毕不毕业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无非是为了陪她。
哪知,就在开学前夕,她毫无征兆的跟他提出分手,然后,就那样在他的世界里消失。
现在的童晚,并不知过往的这些插曲。
只当他是因为流落在外错过了读书上学的机会不悦。
见他俊脸阴沉的厉害,觉得自己好像哪壶不开提了哪壶的童晚,赶紧接过话宽慰。
“其实上不上大学也没那么重要,那一纸文凭并不能代表什么,是金子总能发光,就像二爷,走到哪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你这张小嘴倒是挺能说会道。”
看着小女人劝了半天都没劝到点子上,还劝的分外卖力的模样,霍北烈好笑的曲指点了点她的嘴唇。
“我只是实话实说。”
还来劲了是吧!
眼尾扬出一抹不羁,霍北烈忽的倾身凑到小女人面前。
“老子不喜欢嘴上工夫,想哄老子开心,宝贝儿直接来点实际的会更有用。”
这是要干嘛,再闹她就没了。
童晚小心脏一颤,不动声色的推了推他。
“二爷,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明天我还要闻鸡起舞,继续学习呢。”
“晚安!”
不等他回,最后落下两个字,童晚赶紧翻了个身,从他怀里跑出去。
好在,狗男人还算有点人性,没把她扯回去继续折腾,由她睡了。
……
说好要起的比鸡早的某人,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主要被那狗男人折腾的太狠,她是真的太累了。
而且,别墅的窗帘,遮光性好,
童晚睁开眼感觉天好像还没怎么亮的样子,便总会想着还能再睡一会儿。
结果这一睡,就十点多了。
赶紧爬起来洗漱,简单吃了个早餐,然后就开始用功读书。
勤能补拙,为了拿到童家该属于她的那部分,看不进去她也得看。
然而,平静的日子中,忽然传来一条不平静的消息。
那便是,她和霍寒深的婚期定了。
定在本月28号,现在刚好是月初,也就是说,
距离他们结婚的日子,还有二十多天。
这个消息,终于还是将童晚心中努力伪装许久的祥和打破。
诚然,她并不想就这样嫁给自己不爱,也不够爱自己的人,但她没得选。
霍家一将婚期公布,这便不仅仅是她和霍寒深两个人的事了。
明面上的事不得不做,偏偏她那未婚夫,不知怎的,忽然有了耐心,非要亲自陪她试婚纱。
“就这件吧。”
童晚明显的心不在焉,随便试了一件,便想定下来。
奈何霍寒深在这件事情上却分外挑剔。
“这个款式一般,不够衬托你的气质,再看看别的。”
“霍少看看这个,这款蓝宝石的,少奶奶穿着肯定好看。”服务生见状,赶紧帮着推荐。
“还有这个,粉色恋人系列,也是最近新上的款式。”
“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而且婚礼那天,是所有女孩最美的一天,
婚纱的事马虎不得,三少奶奶多试试,多挑挑,总是好的,有对比,才有选择嘛。”
服务生巴拉巴拉,说话间,已经给推荐了七八个款式。
婚纱美则美矣,但不是为了心中所爱而披,再美,也是虚妄。
可已经被推到了这一步,童晚没办法,纵使兴致不高,也只能应和着一一去试。
拐角处的一道人影,远远看着两人琴瑟和谐的画面,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攥成拳。
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不管霍寒深嘴上说了多少遍“爱她”,她却从来没在他眼睛里看到他看向童晚时的情义。
其实她知道,无论是对自己的爱,还是对童晚的报复,
都是霍寒深因为童晚当初危难时的“抛弃”,生出愤怒与恨意后,一直在PUA自己。
恨到最后,还是放不下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