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只有一瞬,情绪便被他快速掩去。
霍清扬正要命佣人先将东西拿走,却被霍北烈伸手抵住。
“大哥不拆开看看?反正三弟妹还在堵车,就当打发时间。”
“礼物一般不都是最后带回房间再拆吗。”霍清扬委婉道。
“我送的东西又没什么见不得人。”嘴角噙着淡笑,霍北烈眸光看似平静, 却锋利暗藏。
话音落下,他手指一挑,直接将盖子挑开。
“二哥送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也难怪大哥宝贝着,不肯当众拆,我看看是什么……”
“啊!”
霍家五小姐霍依依捧场的凑上前看。
目光所及,她后面的“好东西”三个字尚未说完,尽数化成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精致盒子里装的并不是钻石珍宝,而是十只血淋淋的指甲,还有一双眼珠子。
血腥的味道,引得女眷一片尖叫,胆小些的,甚至恶心的跑出去狂吐。
“北烈,你弄的这是什么东西,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
主座上的霍屹海面色难看的呵斥,随即转向管家吩咐,“赶紧把那东西拿走。”
“别急啊。”管家正要动作,却被霍北烈拦住。
“怎么样,大哥,上面美甲的图案,还熟悉吗?还有这双眼睛,挺灵动的,可惜,再也看不见了。”
“二弟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那个女杀手。
昨日还浓情蜜意,霍清扬怎会认不出来,但他的神情却淡漠的看不出丝毫痕迹。
“啧啧,真薄情啊。”
霍北烈咂咂嘴,猛然起身,单手将对方从椅子上揪起来,往边上拎了拎,松手。
霍清扬双腿无力,“噗通”摔在地上。
“霍北烈,你到底要做什么!”霍屹海终于忍不住发怒,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作为华国第一大家族的家主,纵使如今年纪大了些,霍屹海周身的威严丝毫不减当年。
他这一怒,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包括匆匆赶来,刚刚走到门口的童晚。
却只有被骂的当事人,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唇角。
“我只是想帮大哥看看他的腿好了没,我怕他在轮椅上久坐形成了习惯,康复了连自己都不知道。”
霍屹海少年风流,处处留情,直到后来娶了他的原配夫人,也就是霍北烈的生母林若清,他才收敛了些。
霍家长子霍清扬便是霍屹海早年作孽一不小心留下的种。
一个私生子,本没有资格光明正大进入霍家。
霍清扬今日之所以能坐在霍家大院,得益于当年他为霍屹海挡了两枪。
子弹正中他的膝盖,遭遇围困,未能及时抢救,失血过多导致双腿麻木,从此无法自如行动。
同样都是霍屹海的儿子,霍北烈和霍寒深生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少爷。
而他,就连想进霍家的门,都要如此牺牲。
这些年,他在霍家忍气吞声,备受白眼,无非是为了能站稳脚跟,谋得一席之地。
但自从霍北烈回来,一切都变了。
如今,更是被对方当众像狗一样摔在地上,饶是再能隐忍,霍清扬也难掩的变了脸色。
霍北烈这人,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撕破那些伪善之人的嘴脸。
将对方面上的难堪尽收眼底,他舒坦的笑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大哥起来。”
目光流转,在旁边的几个佣人身上一扫而过,转而落向门口的身影。
童晚被看的无处遁逃,只能在这种尴尬的情景下,硬着头皮走进去。
“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耽搁所以来晚了。”
“不晚,来吃饭刚好,过来坐。”
霍北烈极为自然的拍了拍自己身边唯一的空位。
按道理,霍屹海坐在主位,他的右边是长子霍清扬,左边应是霍北烈和霍寒深依次而坐。
但霍寒深满心气恼,看不惯霍北烈,不想挨着他坐,所以特意留了个空位。
不料,竟让对方钻了空子。
霍寒深差点没给气死。
要他看,霍北烈就是故意在寻他不痛快,对童晚多看两眼,定也是为了恶心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到底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倒想看看,谁更名正言顺。
为争一口气,霍寒深破天荒起身向未婚妻迎了上去,还主动扶上了她的手臂。
“慢点,来,你坐这里。”
拉着童晚坐到自己刚刚的位置,霍寒深坐在她和霍北烈中间,用宽大的身影整个将她挡住。
“……”
演戏也不用演的这么卖力吧。
已经记不得从何时开始,霍寒深突然对她变得冷漠。
久违的温情,让童晚受宠若惊,勉强的挤出一抹假笑,配合着坐下。
“三弟妹怎么穿的这么多,不热吗?”
霍北烈抻着头,煞有介事打量着女人的一身长袖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