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说完后，曹公公小心提醒着：“王爷还是尽快动身吧，陛下这几日心烦，宫里宫人日子也不好过啊。”
戚九黎点头淡淡道：“本王记下了，仲一，送送曹公公吧。”
“不必送了，王爷您忙着。”
说着，他就带人走了。
戚九黎也没管他，只是没想到第二日就被皇帝请进了宫。
“曹公公死了？”
戚九黎面上没什么意外的神情，在皇帝眼里就是承认了罪行。
他恼地摔了桌案上的砚台，“好啊你！朕念你父王劳苦功高，这些年都是纵着你行事的。”
“你是有什么不满，竟然直接把朕派过去传口谕的都杀了。”
“朕看你这个淳王坐的，野心都大了！”
戚九黎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陛下为何会觉得是臣杀得？”
“所有人都知道曹公公是来给臣传口谕的，他堂而皇之进了军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军营。”
“死在半道上就是臣做的？”
被一同叫来的，自然还有朝中的几个大臣。
皇帝没有证据能证明曹公公是戚九黎杀得，一番争讨之后，也只能让人离开。
只是离开前，他下了最后通牒。
“寒国余孽你最是熟悉他们的做事习惯，朕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若是半月之内再无进展，你就提头来见！”
戚九黎面上也没什么紧迫感，仍是懒懒散散接了旨。
直到出了皇宫，他面色才冷了下来。
“王爷，会是太子和三皇子做的吗？”
仲一肃着脸，“咱们要不要回击回去?”
要不是没什么直接性证据，再加上死的的只是个太监，只怕他家王爷今天就没那么好脱身了！
“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动曹光。”
曹公公平日里侍奉在皇帝身侧，说一声大内总管也不为过。
只是大夏没有这个官职，夏永帝也不愿意给一群太监封官。
但曹公公在后宫和前朝的地位和待遇，也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
戚云逍两兄弟巴结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敢动他？
只怕……是林炀那边的人。
“先不管他们，你昨日查到吴骁与蛮夷来往的事，确定属实？”
仲一点头，担心被人听到，压低了声音：“王爷，他们胆子确实太大了！”
戚九黎轻哼一声，“不是胆子大，是野心大。”
握过了曙光军这把利剑，要放手，自然是比割肉还难。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胆大到逼宫。
两人出了皇宫，也没注意到一个嬷嬷慌慌张张地往后宫跑去了。
凤仪宫。
皇后慵懒支着头躺在软榻上，自从皇陵崩塌之后，她就回宫了。
也无人敢提醒那百日祈福的事。
见曹嬷嬷慌张跑进来，她不满抬眸：“本宫教你多少次了，凡事莫慌……”
“娘娘，这次真是不得了的消息！”
“兴许咱们可以一举扳倒梅妃和三皇子！”
皇后惊得直接坐起来，把碍事的宫女全部挥退下去。
她抓着曹嬷嬷的手臂听完了所有，眼睛愈发亮了。
“去！去喊太子！”
“……”
皇宫如何兵荒马乱，喻昭昭是不知道的。
这几日戚九黎和林无炀两人虽然没来喻府烦她。
但每日都会让人送一些礼物过来。
不算太贵重，都是些稀奇的小玩意儿或者吃食。
喻昭昭看着要是喜欢，就都留下，要是不喜欢，就都退掉。
如此几日之后，戚九黎就坐不住了。
他带了不少喻正雄喜欢喝的茶叶和酒，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喻府吃饭。
中午瞧见他的时候，喻昭昭还有些吃惊。
但喻老爹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两人之间的不愉快，招着手让她坐在了戚九黎对面。
“王爷尝尝这道排骨，可是我家后厨最擅长做的，昭昭平日里也喜欢吃。”
戚九黎顺从动筷。
他与喻正雄从走商聊到陇北矿脉，从地理聊到战事。
喻昭昭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亲近人的戚九黎。
【不对劲，很不对劲！】
【戚九黎这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
【以前也没见他话有这么多呀！】
戚九黎面容僵了一下，眼神示意喻老爹把下人屏退。
随后才正了神色开口，“前段时日，喻家粮行征不上粮食的事，本王已经查清了。”
喻昭昭竖起耳朵，精神也集中了几分。
“确实是寒国余孽做的。”
“他们征走了村民的粮食，不知是养了多少军队在暗处。”
喻正雄对商机的敏锐度自然不是拿纸糊的，他贼溜溜地转着眼珠子。
“王爷想让我们帮你做些事？”
戚九黎抿唇，“这件事有危险，为了确保安危，还是由本王这边出人最为保险。”
“本王是想从你们家囤下的粮行里，拿走一些粮，混入村民中，借此揪出余孽的窝藏地。”
喻昭昭一只手支住了下巴，“可王爷能揪出来的，也只有京城附近百里的余孽吧。”
再往外走的余孽，征的粮自然就不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了。
“他们懂得分散兵力不引起人察觉，本王自然也不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只是给个教训罢了。”
“陛下急，那便先给他吃颗定心丸。”
戚九黎徐徐说着自己的部署。
喻正雄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只是需要他们提供一些粮食。
不过嘛……
他小眼神儿看向自家闺女。
喻昭昭蹭的起身，“爹你这么看我干满？”
喻正雄搓着手，“咱们家现在你做主，你要帮就帮，这事儿你跟淳王商量就行。”
“来豆豆，爷爷带你去放风筝。”
他拉着豆豆离开，把空间让给两人。
喻昭昭有些不自在地坐了回去，“王爷为什么会找喻家？”
“明知道我与……”
“明知道你与旁人有了婚约，且那人还是寒国的余孽是吗？”
戚九黎快速开口，眼神里满是真诚，“其实本王完全可以以朝廷名义让身为皇商的喻家配合。”
“亦或是你们不同意，本王可以找其他粮行。”
“我今日来，只是以戚九黎的身份问你，愿不愿意帮我，而非淳王。”
他深吸一口气，“本王尊重你的决定，不逼你去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