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昭昭思索了一下，道：“粮行吧。”
边境的事倒是给她敲响了个警钟，大夏要内斗了。
内斗起来，百姓们更是不敢出门。
屯够足够的粮食可是保命的前提。
不过在保证喻家生存的情况下，她还想给前线的战士们一点温暖。
两大一小朝着喻家最大的粮行走过去。
每日来买粮的人很多，掌柜地都习以为常地在柜台后面打盹儿。
直到小二猛拍他的桌子，“少东家来啦！”
掌柜地脑袋一下子磕到柜台上，忙整理好衣服和表情迎上去。
喻昭昭看了他大腹便便的肚子一眼，就知道这人没少在喻家捞油水。
但能带来利益的前提下，她也不介意这些人捞点钱。
她查验着粮行的支出和收入，着重于粮仓的储存。
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
“怎么这两年存的粮食越来越少了?”
“少东家您有所不知啊，这村子里的粮食都收不上来，说是不好种，这两年粮食的价格都涨了不少。”
也让他捞足了油水。
这事儿喻老爷也知道，不过他不介意指缝里溜走的这些小恩小惠，正好也当收买他们的了。
就从来没管过。
但今日这位小姐怎么来了？
不是被另两位东家娇纵地什么也不知道吗？
喻昭昭抿紧了唇，有些不大高兴。
【这两年大夏没什么旱涝灾害，蝗虫疫灾也没爆发，粮食不应该逐渐变少。】
【可村民们说供不上来，估摸着是撒了谎卖给别家了吧？】
喻昭昭心里想的提醒了戚九黎。
寒国余孽人数不少。
他们要养军队，粮食从哪来？
戚九黎不愿把事情往坏处想，但向来警惕的性子会让他把所有可能性都提前想好备好。
也防止事情真的来临时措手不及。
他脸色有些沉，偏头去看喻昭昭的时候，却有些动容。
是她预知了这些事情，拐弯提醒他的吗？
想到她总能给自己规避些灾难，戚九黎面色又柔和了一些。
他不愿意利用喻昭昭的能力，但这仅存在于不会主动去利用。
倘若是被动地去享受这个能力，他也不会拒绝。
毕竟能让他少损失一些实力。
如今的大夏，内有皇子夺嫡内乱和寒国余孽，外还有蛮夷纠缠边境。
表面看似繁盛平和，实际早就满目疮痍了。
他思索间，喻昭昭那边却是已经安排好了。
“如果现在粮食收的不多的话，紧着自己人吧，每日拿出一成对外售粮，余下的囤在粮仓。”
“若是那些穷苦的，可以接济一些。”
不是喻昭昭冷漠，实在是喻家上下人口众多，再加上这些掌柜和小二也是喻家养着的。
以她观察到的粮仓里的粮食，怕是只够他们苟活。
她救不了所有人。
“囤、囤囤粮？！”掌柜的瞪大一双眼睛，“眼下大夏繁盛，陛下也正值壮年，虽然几位皇子偶有争斗，但也远没到有大战争的时候吧？”
“少东家，您确定没说错？这粮食平白囤着不吃，可也是会发烂的呀！”
之前那些逃来的难民不就是吃了发烂的粮食吗？
“而且若是粮食多了吃不完，再进行售卖的话，价格可是会低很多的呀！”
任何东西都是以稀为贵的。
之前的粮食可能达不到稀少的地步，但也微妙地保持了个平衡。
若是这个决策导致失误，那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了。
掌柜的有些拿不准主意，打算小姐走后亲自去一趟喻家。
喻昭昭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是道：“有备无患，也不是只让你囤粮，若是能收上村子里的粮食的话，每日可以多拿出两成售卖。”
“价格不变。”她严肃着脸，“不要借机抬价或者压价。”
掌柜的心里一惊，但还是表面把这事应了下来。
喻昭昭知道他不服自己，肯定会去问她爹的。
但她爹这个人吧……
宠女儿是出了名的。
这要是她阿兄来下的指令，说不好还真会被驳回。
但她嘛，那就只有宠着咯！
从粮行出来，戚豆豆星星眼地看着喻昭昭，“昭姐姐，豆豆肚子饿啦~”
喻昭昭揉了揉他的脑袋，“今天想吃什么？”
小鬼头一点不犹豫：“大肘子！”
*
福宝斋。
林无炀交代好下人征粮事情，余光瞥见了走进来的两大一小三人。
他不太高兴地‘啧’了一声，抽出折扇下楼。
喻昭昭三人已经点好了菜，正准备上二楼雅间。
但没想到被人拦住了。
“昭昭这是已经跟淳王和好了？”
林无炀低垂着眼眸，露出来的眼睛里带着水光和低落，“我是不是应该祝福你们？”
“可是我也喜欢昭昭呀，怎么办呢？”
他抬起头来，似是真的困惑。
喻昭昭没说话，倒是小鬼头率先有了危机意识。
“昭姐姐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林无炀眨了眨眼睛，“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没关系，一个个杀过去就好了。
戚豆豆皱着一张小肉脸思考了好久，最后手指指向本人。
“我！”
“嗤。”
戚九黎原本还想开口让林无炀知难而退，听见戚豆豆这话，只睨了他一眼。
他慵懒开口，“既然知道不属于你了，就别露出这种垂涎别人碗里的饭的眼神。”
“难怪能躲这么久，这装的本事，倒是有模有样的。”
林无炀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笑的露出一嘴白牙，“果然瞒不过淳王呀。”
“不过也没想瞒什么。”
“淳王霸占了我未婚妻这么久，我来讨个说法，总是不过分的吧？”
这处的动静吸引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
喻昭昭不想被人当成猴子，拉着戚豆豆往雅间走。
“你们要是想吵、想打，就去外面闹完了再进来。”
打扰她吃饭的兴致，两个她可都不惯着！
话落，腰间就被一掌温热握住了。
她顺着看过去，拧眉。
戚九黎忽视她眼底的警告，把她往身边揽了些，“林公子看起来吃完了，我们就不招待了。”
他咬重‘我们’两个字。
林无炀倒也没什么生气的，懒懒散散地把玩着扇子。
“无妨，正好也觉得刚刚没吃尽兴，拼个雅间不介意吧？”
他癞皮狗似的黏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