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下意识伸出手臂把喻昭昭护在身后。
门童也很快喊来了小厮把人制住。
等疯婆子彻底安静下来，喻昭昭两人才认出这人的身份。
“秦夫人？！”
喻昭昭是怎么也没想到之前高贵儒雅的秦夫人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想来她也是真的爱自己的女儿。
只可惜，母亲是个好母亲，女儿却不行。
喻昭昭啧了一声，“你说你放着好好的侍郎夫人不当，非要当个疯婆子做什么？”
秦夫人冷笑，全然不顾自己眼下的狼狈：“你们别得意！我女儿现在可是怀了小皇子！等孩子出生了，你们都得跪着求她原谅！”
喻昭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都啥时候了，还做梦呢？真以为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就能得到重视？”
以皇后护犊子的程度，明显是不会善待这个恶女人留下的孩子的。
更何况，还有裴云湘。
她能允许有妾室先她一步诞下太子的长子吗？
喻昭昭不想刺激她，摆摆手让人把秦夫人给送回去了。
秦妙看着往日里磋磨她的主母变得这么狼狈，面上倒是平静的很。
“妙姐姐不觉得解气吗？”
秦妙摇头，“是非终有报，她不过是在还早年欠下的债罢了。”
不愧是王妃姐姐，高深！
不像她，只会说两个字。
活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府，经过这一天的折腾，都早早回房歇下了。
次日一早就听说秦岩替自家妻女上门赔礼道歉，戚九黎连见都懒得见，是让仲一接待的。
也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喻昭昭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大早就心情畅快地吃了不少东西。
“小姐，少爷来了！”
云央把喻有谦带进来，后者虽然是笑着跟她询问日常，但眼底明显藏了担心。
喻昭昭瞧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跟他兜圈子：“阿兄来找我是有事吧？”
“也不瞒你，上回南遥跟你走了之后，已经好几天没去军营了，我、我就是替守备来寻寻人。”
喻有谦不说，喻昭昭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想起上次他出声对自己的维护，喻昭昭也有些懊恼。
该不会是被皇后盯上为难了吧？
“阿兄放心，我找人去打听打听消息，马上中秋，你能回家吗？”
喻有谦算了下日子，“应该是能回的。”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有消息的话，我让云央去军营给你传信儿。”
“好。”
送走兄长，喻昭昭直接去后厨做了一盘糕点去书房。
幸好今天戚九黎没去军营。
“王爷，赤翼军有两千人做了逃兵，四千人归属了我们曙光军，太子手里现在只剩下不到五千人了。”
百生禀报着，“属下担心太子得到消息会跟咱们来个鱼死网破。”
“五千人的乌合之众，给新收编进来的那四千人练练手吧。”
戚九黎不甚在意地提笔描画，画中只有一双眉眼，似含情又灵动。
但也只是一双眼睛，他并没有继续画下去。
“王爷！”喻昭昭欢快的声音想起，毛笔笔尖的一滴墨滴在画上，戚九黎眼里露出惋惜来，扯了画揉团。
百生悄无声息退下。
“妾新做了糕点，你尝尝？”
许久没见到她这么讨好的姿态，只一眼戚九黎就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倒是不急，拈起一块，似是真的品尝起糕点来。
“有些甜了，本王喜欢淡一点的。”
“哦，那我下次改。”敷衍地说完，喻昭昭试着打探，“王爷最近有没有听说四皇子的事情啊？”
戚南遥那个废物草包？
不对，凭着自己能力隐瞒身份进入他曙光军的，怎么可能是草包？
戚九黎眸底划过一道微光，“你找他做什么？”
喻昭昭不确定自己阿兄跟四皇子关系好的事情戚九黎知不知道，她索性找了个借口：“上次在宫里，是四皇子帮了妾的，这几日出去逛街，妾也给他买了份谢礼，想亲自给他道谢。”
“四皇子被皇后禁足在宫里了。”戚九黎重新抽了一张宣纸，提笔蘸墨。
喻昭昭其实有猜到自己可能连累了四皇子，但真的得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她放软了声音，讨好地上前帮戚九黎磨墨：“王爷能帮一下四皇子吗？”
戚九黎停笔，余光瞥向她：“在皇宫里，收起你那些善心。”
“本王若是帮了四皇子，在帝后眼中，四皇子便失去了中立求安稳的资格，会把他当成本王这一派的针对。”
“你确定这是想帮他？”
“我……”喻昭昭噎住，良久才叹了口气。
她总下意识把皇家也当成普通人家对待，却忘记了，平民有情皇无情。
“妾知错，只是妾也不愿欠四皇子这个人情。”
“你若是想帮，倒不如找到千山雪莲给元妃治病，四皇子会感谢你的。”
喻昭昭默默记下，不再开口。
在听不到她心声的时候，两个人一向是很少说话的。
以前嫌她烦，此刻戚九黎心里却不大舒坦。
这小女人不会以为他在责怪她吧？
算了，一个小忙，让仲一去办就是了。
刚打定主意，喻昭昭突然抬头，杏眼弯了一些：“对了王爷，中秋节你应该是不回府的吧？”
她怎么知道？
戚九黎皱眉，“本王去军营过。”
历来中秋节他都是在军营里陪那些回不了家的将士们过的，今年大概也是没什么意外的吧？
小女人突然这么说，是想自己陪她过中秋吗？
要是她不开心的话，本王为她破例一次也不是不……
“那我可以请王妃姐姐跟我一起回喻家过节吗？”
“……”
戚九黎没想完的话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小女人看着一点不意外甚至有些高兴。
他咬了咬牙，“随你，王妃同意便行。”
“好耶！”
戚九黎的脸色黑了一下。
喻昭昭后知后觉意识到，嘿嘿一笑，放下墨条。
“那妾就不打扰王爷啦~”
说完，迅速开溜。
留戚九黎一个人对着那双眼睛画了许久，却死活画不出一开始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地扯掉宣纸，犹豫再三，把丢在地上那张捡了起来。
要是跟小女人置气，他只怕等不到太子和皇帝来刺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