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自那日给文衍的送行晚宴后,小皇帝就时不时地头痛欲裂,叫太医来瞧了好几次都不管用。
何公公一看小皇帝又开始按眉心,连忙上前,满脸的担忧之色,“陛下,您可是又头疼了?老奴现在去叫太医。”
小皇帝摆了摆手,脸色有些发白,“这头疼来的邪门,你叫了也没用。”
说话间,他脑袋的疼痛再度袭来,像是要从里面裂开,不论如何都无法缓解。
何公公心急如焚,可又实在没有办法。
不多时,何公公悄然退了出来,招手叫过来一个小太监,“你看着陛下,实在不行就叫太医过来,另外再吩咐御膳房煮些热粥来,陛下因为头疾,这些天都没好好用膳。”
“是,那公公您这是……”
何公公沉下了脸,“不该你打听的事就别打听,在这宫中,好奇心能害死无数人。”
吩咐过后,何公公就匆忙出了宫,总算在京城一家茶楼中找到了沈濯等人。
谢修文瞧着何公公还有些意外,“何公公?您怎么来这里了,是陛下有急事?”
何公公关上雅间的门,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沈濯抿了口茶,“此处没有外人,公公请说。”
何公公叹了口气,将最近小皇帝头疾一事尽数说了出来。
沈濯眉头紧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宫宴后。”
“宫宴。”
何公公和齐毓可谓是异口同声。
何公公惊讶,“齐小姐怎么会知道?”
齐毓仿佛已经有所猜想,“文衍摆明了不想回漠北,先前却一反常态地改了口径,分明是已经有了应付的法子。”
云安眨眨眼,没有听懂,“可他的法子难道不是齐文秀么?太后一个赐婚,现在他顺理成章可以待在京城了。”
毕竟,婚期将近,谁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逼着文衍离开。
齐毓摇头,“齐文秀的事情乃是误打误撞,并非文衍策划。既然如此,他和太后定是另有法子,而陛下在宫宴后开始有了头疾,想必和他们的法子有关。”
“嘶……”
谢修文依旧不理解,“这逻辑是没什么毛病,可一个头疾,怎么会让陛下改变主意呢?”
齐毓扯了扯唇,“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有止这头疾的法子。”
“陛下最近的饮食用度,可与先前有什么不同?
”
何公公苦思冥想半晌,“没什么不同啊,陛下一直受摄政王殿下教导,从小习惯便好,从不会乱来,吃穿用度更是不爱随意改变,老奴实在想不到什么。”
沈濯抬头,“那陛下贴身的东西呢?”
“贴身的……”
何公公事无巨细地又想了一遍,“对了,若说陛下最近身边唯一换了的东西就是放在榻边的香囊。”
谢修文恍然,“这个我知道,听闻太后月月为陛下祈福,香囊更是每隔一个月便送过去一个新的,先前上朝我还见陛下带过一回。”
“一个香囊?”云安惊讶,“这就能让陛下头疼成这样?而且还有那么多太医呢,怎么会一个都没察觉?”
“何公公,劳烦您想办法将那香囊拿出来给我一观,我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来。”
临走时,沈濯又叮嘱道,“莫让背后之人察觉。”
何公公乃是宫中的老人,权限极大,他寻常出入皇宫也并不会引人注意。
故而当天晚些时候,何公公就将香囊亲手交给了齐毓。
齐毓握着香囊,看了沈濯一眼,“事不宜迟,先去找我师父。”
他们一师门的人,就不信破不了这香囊中的秘密。
清云观分观中,依旧是熟悉的鸡飞狗跳。
齐毓和沈濯过去时,闻鸡正挺着胸咯咯咯地叫着,身后两个新来的弟子玩得欢快。
齐毓叹气,俯身将闻鸡抱了起来,“这可是师父的心尖宠,仔细师父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弟子一看是齐毓和沈濯,立马就乖乖站好在原地,不敢造次。
“师妹,妹夫,来了。”
庄梦蝶率先看到二人,抬了抬手。
齐毓应了一声,“师父呢?”
“哎,在这儿!”
李掌门中气十足,从里间出来,手里还拿着捣鼓到一半的草药。
齐毓将从何公公那里拿到的香囊掏了出来,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李掌门细细端详着香囊,“确实有施术痕迹。”
齐毓,“和我想的一样,可我拆开看过了,里面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仅是随身佩戴应该不会引起头疾。”
庄梦蝶不信邪,三下五除二拆开了香囊,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认真瞧着。
“好像是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寻常草药。”
李掌门又挨个检查了一遍,也同意了庄梦蝶的说法。
于是乎,几人便开始对着那香囊发愁。
齐毓怀中的闻鸡禁不住寂寞,待了一会儿就开始不安分地乱动。
齐毓摸了摸它的鸡头,“还想着往外跑呢?也不怕哪天被人给炖了。”
说罢后,齐毓松开闻鸡,闻鸡顺势跳到了桌子上,好巧不巧地叼过了香囊包,振翅一飞,跑去了院子里面。
“哎你这死孩子,没点轻重的,赶紧给我回来!”
掌门一拍桌子追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竟又满面欢喜地将闻鸡抱了回来,“真不愧是我养的神兽啊,我明白了!”
齐毓精神一振,“明白什么了?”
掌门连忙坐过来,拿出了刚刚从闻鸡口中抢出来的香囊包。
兴许是闻鸡察觉到了什么,兴许纯粹是个意外,那造型精致的香囊包被闻鸡叼破了一角,竟露出了里面焦黄色的东西。
齐毓和庄梦蝶猛然反应过来,“这香囊中竟还藏了一道符。”
掌门继而接话,“这符上又另外被下了一层禁制,怪不得只能察觉到淡淡的玄术。”
庄梦蝶拍了拍闻鸡,“大功臣啊,今晚给你加餐。”
沈濯对玄术一事一窍不通,请教道,“师父,这符是用来做什么的?”
“离魂术。”
话音落下,齐毓就猛然抬头,“这就是离魂术?”
她先前曾听过此种秘术,不过在她原来活着的那个世界里,离魂术早已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