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对齐文秀的反应颇为满意,点了点头,“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哀家累了,都回去吧。”
而从始至终,小皇帝都是未置一词。
临离开前,齐毓还看了一眼主位之上的小皇帝,总觉得奇怪。
“你觉不觉得陛下今日话好像格外的少?”
沈濯亦有同感,“我方才已经去找过何公公,让他瞧着些陛下,先别担心。”
太后突然赐婚,便说明文衍暂且又无法离开京城,不论如何,小皇帝都应该是有所反应的。
可今日却着实蹊跷,小皇帝一言不发,连脸色都没有分毫变化,这其中……
另一边,齐文秀满心都在文衍身上,甚至没顾上来和齐修远说一声,就跟着文衍一道出了大殿。
齐修远本还等着和自己这个二女儿说话,可一抬头就不见了踪影。
他脸色难看,“成何体统!发生了这档子事还在那沾沾自喜,她真以为将军府就那么好进?”
今夜的事,只要稍微动一动脑子就能想清楚。
文衍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今日却醉得不省人事,又正好被齐文秀给扶了出去,说不是别有用心都没人相信。
齐修远憋了这么久,就等着晚宴散了之后好好问一下齐文秀,谁知道压根就抓不到人。
齐文秀追着文衍出了宫,一路提着裙子小跑。
“将军,你等一下,我跟不上了。”
文衍身长腿长,在前面走的飞快,仔细看去眉眼间还带了几分不耐。
齐文秀追的气喘吁吁,终于在文衍上马车前追了上去。
文衍眸色淡漠看了过来,“你追上来作甚?”
他冷漠的态度让齐文秀心中一惊,眼眶中很快就积起了眼泪,“文将军,你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文秀?今日你对文秀做了那样的事,难道事后都没几句解释么?”
齐文秀万般委屈,下唇都咬得有些发白。
文衍冷笑一声,上了马车。
齐文秀心中一堵,一咬牙也跟着上去,哭得梨花带雨。
“将军真是好狠的心,文秀今日连清白都没有了,将军竟还在生我的气,今日的事我也不愿,还有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不是也因为此事看不起我,所以才给了我侧妃的位分。”
她便这么断断续续地哭诉着委屈,可哭了半晌,齐文秀发现文衍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颗心快沉到底下,齐文秀下意识地看向文衍。
这一看,正巧对上了文衍冰冷审视的目光。
齐文秀身子一缩,“将军为何这样看我?”
文衍似笑非笑,猝不及防地抓住了齐文秀的脖颈。
“你当真以为本将军是傻子?看不出你的这些伎俩来?”
“我……”
齐文秀神色一慌,依旧嘴硬,“我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
文衍手上愈发用劲,“你不知道?本将军最后的那杯酒是你递过来的,然后本将军就开始浑身发热,你顺势拉着本将军出了大殿,这些你敢说你不知道?!”
“唔……”
齐文秀肺中的空气被压缩的越来越少,呼吸不上,一张脸都变得通红。
她用力抓着文衍的手腕,可二人力量相差悬殊,犹如蚍蜉撼树。
就当齐文秀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文衍手上时,文衍才松开了手。
“姑母肯给你侧妃的位分已经是看在本将军的面子上了,若不是如此,你根本就不配嫁入将军府中。今日本将军累了,你自己下去吧。”
齐文秀身子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平日里和她你侬我侬的男人,无比失望,“就算今日之事是因我而起,可我也是因为爱慕将军啊,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知道?”
“原先用的上我的时候,将军可是对我柔情蜜意,让我每日去盯着齐毓,现在好了,用不上我之后就这般对我?”
文衍被齐文秀说的头疼,早已没了耐性,“停轿!”
外面车夫被吓了一跳,急急勒停了马。
齐文秀因为惯性,身子往前倒去,砰的一声磕在了车壁上。
“下车。”
文衍对马车内发生的一切根本没兴趣,只想着耳边落个清净。
齐文秀浑身发麻,转身无比狼狈地下了车,眼睁睁看着马车扬长而去,将她一人丢在了无人的大街上。
“啊!!!!”
她仰天大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和她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本来想着,追上文衍后一定要好好和他诉苦,再让文衍去找太后说说,许给自己正妃之位。
谁知道,文衍竟是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还对她如此嫌弃。
可如今她的清白已失,再想寻良配也绝无可能。
齐文秀走了不知道多久,恍惚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文秀?”
苏红锦掀开了帘子,“文秀,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街上,将军呢?”
看到苏红锦,齐文秀所有的委屈就都涌了上来,“娘。”
她回到马车上,扑进了苏红锦怀中,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齐闻礼叹为观止,“你这什么胆子啊,居然还敢给将军下药,今日是他不追究,他若追究起来你这条小命恐怕都没了!”
齐毓听得毫不意外,“早就和你说过了,文衍并非良配,你要是一心作死,谁都拦不住你。”
她这个妹妹,简直就是蠢得无可救药。
若不是齐文秀今日之举正好给文衍送了个不用离京的理由,齐文秀现在就应该在牢里待着了。
“你是嫉妒,你根本就是嫉妒我!”
齐文秀面目扭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生怕我嫁的比你好,你现在心里很高兴吧,我告诉你,摄政王对你虽好,可他也不一定能一直是摄政王!”
“文秀!”
憋了一晚上的齐修远彻底爆发,“我看你是彻底昏了头了!”
齐毓却是微一挑眉,“哦?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是文衍和你说了什么?”
齐文秀气急之下说出来的话,反而让齐毓想到了什么。
齐文秀目光闪烁,“什么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话。”
齐毓轻笑一声,“是么?听不懂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