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在朝中一直处于中立地位,不愿参与摄政王和太后之间的纷争。
可丞相丢的那是独子啊,若沈濯当真找到了,丞相从此便会欠沈濯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对太后来说无疑是最不好的消息。
“你去,派人给哀家盯着摄政王和齐毓,绝不能让他们二人成功找到人。就算找到了,也给哀家想办法搅黄。”
“太后娘娘放心,老奴这就去吩咐。”
——
京兆府。
安抚好丢失孩子的爹娘后,齐毓等人凑在一起想接下来的办法。
“我们在京城内一寸一寸的搜,那么多大活人,总不至于搜不到。”
云安话音刚落,就被谢修文嘲讽,“就你这笨办法你以为府衙的人没想过,对方都有能耐制造幻境了,定然有办法藏人,按你这么搜下去,恐怕找到人以后那些孩子都成人干了。”
云安一噎,“光说我,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眼看着二人又要吵起来,齐毓揉了揉眉心,忙站在二人中间,“不如这样,现在失踪的孩子为七,而以阴年阴月阴日之孩子为引,不管是炼丹还是其他,都是九为上佳,对方定还会在京城中寻找符合条件的孩子。”
沈濯迅速明白了齐毓的意思,接话道,“所以我们只需要找到京城中剩余符合条件的孩子,守株待兔就可。”
“不错。”
姚添虽一直没查出此案线索,不过办事的速度却不慢,几个时辰后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孩子。
“齐小姐给出的条件苛刻,我们经过多方筛选后也只找到了这一个,那还差一个……”
齐毓勾唇,“只找到一个那正好,我们便等在此处。”
确定了目标后,几人秘密联系到了这户人家的主人,夫妇二人一听自己的孩子可能会有危险立马着了急,“那可怎么办啊?”
夫人也道,“我听说了最近京城中丢孩子的事情,当时算命的就给我儿算过,说他命格特殊易招邪祟,本以为能躲过这劫,怎么还是……”
齐毓轻声道,“不知二人可否能配合一下我们,一起演一出戏。”
“能,自然能!”
二人点头如捣蒜,“只要能救下犬子,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入夜,农户屋中点亮了烛火,一身农妇打扮的云安坐在门槛上,手中还拿着一纳到一半的鞋底,有模有样的做起了手工活。
谢修文则是农夫打扮,袖子挽起到一半,半躬着身子劈柴。
五岁的小儿半蹲在一边,挥舞着小手玩泥巴,不亦乐乎。
云安暼了眼旁边劈柴的谢修文,“哎,你那什么老婆婆动作,赶紧劈,不然咱家今年冬天可没柴烧炕了。”
谢修文劈了一会儿便是腰酸背痛,可此时也不敢表露出来,心底暗道之后一定要在云安那儿把场子给找回来。
二人这么乍一看,还真有些小夫妻的味道。
齐毓和沈濯藏身于柴堆之后,半侧着身子,视线正好能停在五岁小儿身上。
由于地方狭窄,二人紧紧贴在一处,齐毓只要稍微一抬头,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沈濯根根分明的睫毛。
沈濯垂眼,二人视线相撞,其中涌动着说不清的情愫。
就在这时,齐毓眸子突然一凛,“来了。”
沈濯第一时间朝着孩子看去,便见那本来蹲着玩泥巴的小儿恍然间站了起来,双目随即失了神,朝着家门口而去。
沈濯屏息感受周围,却发现周围并无其他气息。
齐毓按住沈濯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先别急,背后之人应用了符咒,才能悄无声息前来。”
云安率先发现小儿不对劲,拧眉道,“宝儿?”
谢修文随之看来,忙拦在了宝儿面前,轻轻晃着宝儿肩膀,“宝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只是,不管二人说什么,宝儿都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往前走。
谢修文强制性地将人拦下,想逼着背后之人现身。
然,下一刻,谢修文的身子就僵在了原地。
云安还未发现不对劲,急道,“你怎么突然愣住了,快拦下宝儿啊。”
可此时的谢修文已经失了神智,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摄了心魂。
云安心头涌上一抹冷意,背后之人竟如此厉害,怪不得京城中丢孩子的爹娘都对孩子如何走丢一无所知,原来是这样。
她为了防止自己也中招,紧紧将宝儿抱在怀中,又以一个极其扭曲复杂的姿势将自己捆在了门口木桩子上,确保就算自己失了神智宝儿也不会跑走。
暗处的齐毓红唇挑起,“如此一来,那背后之人便不得不现身了。”
背后之人显然也没想到世上竟有云安这样的怪人,出事以后不说逃跑,第一反应竟是将自己和孩子绑住。
他虽能摄人心魂,可一次远程解决三个人着实有些费力,而且云安将自己绑的严严实实,他想操控着云安解开绳结也得费好一番功夫。
无奈之下,背后之人最终还是逼不得已出现在了院中。
齐毓挑眉看过去,发现来人身着道袍,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走进来。
道士?
“成天到晚地屁事真多,干了这么多次还是头回见到要将自己和孩子绑起来的,费老子半天功夫。”
他走到已经失去意识的云安面前,毫不客气地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小娘们长得还不错,真是可惜了。”
男人动作娴熟的解开绳子,冲着双目无神的宝儿打了个响指,宝儿就自动跟在了男人身后。
为了不打草惊蛇,齐毓只能暂且先放弃院中的云安和谢修文,同沈濯一道远远地跟在了男人身后。
此时天色已晚,街上空空荡荡,几乎没什么人。
故而身着道袍的男子极为嚣张,一路大张旗鼓晃晃悠悠地走着。
沈濯若有所思,“像是京郊方向。”
他一路走,一路给桑华留下记号。
“哎,站住,你是什么人!”
一道大喝声突然在安静的街上响起。
沈濯抓住齐毓手腕,二人一道隐在了黑暗之中,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