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薄唇轻挑,停在大殿门口,“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可有人恐怕要倒霉了。”
“嗯?”
齐毓一愣,有些没理解沈濯的意思。
沈濯回头扫了大殿众人一眼,悠悠道,“阿南恐怕只是个小喽喽,他一无家学,二无天赋,却能同时给如此多人下咒,且还把主意打到了云安身上,背后定然还有人。”
经沈濯这么一提醒,齐毓也反应过来。
“怪不得我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原来是这个,可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帮他呢……”
阿南平步青云,到底对谁有好处?
沈濯抬手轻揉了两下齐毓的脑袋,“这些事之后自会有所分晓,你家人等着你呢,回去吧。”
齐毓回神,便看到郡安王府的马车停在长公主府门口,齐渊正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
齐毓伸手冲齐渊挥了挥,“大哥。”
她回头告别沈濯,“走了,改日再见。”
沈濯负手站在原地,目送着齐毓离开,眉目如画。
“这么依依不舍,怎么不再待会儿。”
齐渊扶着齐毓上了马车,齐毓咋舌,“我哪儿依依不舍了,就是说了两句话。”
闻言,齐闻礼打趣道,“对对对,不是你依依不舍,是摄政王殿下依依不舍,呐,还在那块站着呢。”
齐毓掀开帘子,冲沈濯眨了眨眼,马车缓缓启动。
与此同时,地处京郊的华阳观中,一道长面色微变,随即吐出一口血来。
“师父!”
旁边的小道士立马上前,“师父,你怎么了?”
老道长立马盘腿运功,强行将反噬之力压下腹中,调息片刻,面色这才有所缓和。
他神色阴翳,“应该是京城那小子的咒术被人破了,这才反噬在我身上。”
“去查,京城中究竟何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坏我的好事!”
“是。”
——
齐毓一行人回到郡安王府时,天色近晚,彩霞覆了满天。
齐闻礼走在齐毓身边,满脸的感慨之色,“哎,说起来还真让你给算对了,寿宴之上确实是会出事。”
提起这个齐毓就是一脸的无奈之色。
她是算出来了寿宴上并不太平,还和皇家之人有关,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也被掺和其中。
“对了,我记得阿南从来也不会什么玄术,所以我们从未怀疑过他,那他给云安郡主的咒术是怎么下的?难不成是他天赋异禀,去找人偷师了?”
回来的路上,齐闻礼已经彻底接受了阿南给他们下咒这件事,心里只剩下隐隐的可惜。
转眼间,昔年好友便走至陌路,再无情分可言。
齐毓若有所思,“不像是偷师,沈濯提醒的对,阿南本身没这个能耐,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你们一众人下咒,应该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背后还有人?”
齐闻礼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你们这玄门中人够闲的啊,不好好修习功法,还有空出来助人为乐。”
“什么助人为乐,最多是无利不起早,只是不知他利用阿南给这么多人下咒,想要的是什么。”
走至前厅时,众人本要散去。
可沉默了一路的齐修远突然开了口,“今日都别走,先进来。”
几人步子一顿,仿佛感受到了齐修远的情绪,都安安静静地入了前厅坐下。
齐修远满目失望之色,“文秀,你跪下。”
“父亲!”
“老爷!”
齐文秀和苏红锦同时出声,皆是不可置信。
齐修远抬高声音,“跪下!”
齐文秀被吓得心神一震,只能跪至中央,不过还是满脸的不服气之色。
齐修远垂眼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开口道,“你可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女儿不知!”
齐文秀仰头,“我知道父亲一定怪我今日和姐姐争锋相对,可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
“自从她回来后,我们府上出了多少事,而且今日若不是她,也不会惹到长公主殿下,还险些连累了我们所有人。”
说到这个,齐闻礼起身,“文秀,你跟我说实话,那玉如意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齐闻礼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睡前还检查过玉如意,不可能有事。
而且今日在去长公主府的路上时,他因为害怕出事的缘故就一直小心盯着,确定寿礼不会受到颠簸。
可今日看那玉如意的模样,分明就是被人故意摔碎的。
“我昨夜睡下后,听到外面有动静,方才抽空去问了身边人,他说昨夜我睡下后只有你房里的小丫鬟进去过,说是寻我有事,没待多久就又走了,如果说那玉如意是人为,只可能是你。”
“三哥!”
齐文秀死鸭子嘴硬,“怎么就连你也怀疑我!”
她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姐姐不是说了么,那玉如意碎了是因为给云安郡主挡灾,和我有什么关系。”
齐毓啧了一声,“一个我随口胡诌的理由,你现在拿出来当挡箭牌是不是有些可笑了,再者说,你在寿宴上不是也说了不可能嘛。”
她冷眼瞧着齐文秀,“云安郡主后来私下和我说,让我小心身边的妹妹,有人可是在她耳边提前提醒,说寿礼有问题。”
齐文秀面色大变,齐修远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齐文秀,毓儿是你姐姐,你怎能在背后如此害她!”
“我……”
齐文秀咬了咬唇,索性一口应了下来,“是啊,那玉如意是我摔的又如何!明明就是你们先处处偏心她,现在为何又来怪我!”
齐修远呼吸一滞,“你,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齐闻礼得了答案,虽是在预料之中,可难免唏嘘。
他自小也是将文秀当成自己亲妹妹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妹妹就变得让他无比陌生起来。
齐渊叹了口气,“文秀,我们待你和毓儿从来都是一样,只不过你被娇宠惯了,竟连基本的是非都不分了,这次大哥也帮不上你。”
齐文秀握拳,“反正我让你们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就是看不惯她!”
齐毓嗤笑一声,“我还看不惯你呢,要不我也给你下个咒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