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宛如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自保的法子?就把你保成这样?”
齐毓,“……”
半晌后,她才闷闷道,“你给我闭嘴!”
沈濯半倚在车壁上,“本王今日既然决定救你,那便不能为了区区刑部的面子放水,如若不然,旁人会以为,你不过是个能拿来交易的砝码,来日你处境怕是更加危险。”
今日为了刑部放过刑部侍郎,那明日呢?又要因为什么而放弃。
倒不如发狠到底,让所有人知道齐毓在他心中的地位,这样所有人在动齐毓前首先会想想,能不能承受的住沈濯的万钧之怒。
齐毓也不是傻的,一点就透。
她抿了抿唇,“行吧,算你仗义。”
“不过……”
沈濯无语,“受伤了话还这么多?”
齐毓瞪眼,“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瘫着,而后好奇道,“你说你平日里杀人如麻,别说怜香惜玉了,我瞧着女人都进不了你的眼,今日你是吃错了什么药,难道是怕我把你的事都说出去?”
沈濯垂眼,一手轻轻捏住齐毓下巴,微一用力,二人四目相对,“是啊,若你今日将本王的事说出去,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那股熟悉的冷冽之意出现,齐毓彻底放心了,还好,王八蛋还是那个王八蛋。
“殿下,王妃,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齐毓身子一顿,不可置信地掀开车帘,“你叫我什么?!”
“王妃啊,殿下让……”
沈濯随之弯着身子出来,“废话少说,赶紧回去。”
齐毓看了看沈濯,又看了看无比恢弘的摄政王府,“那个,咱好像是走错了吧?”
沈濯手往齐毓肩膀上一搭,半强迫着把齐毓往府里带,“没走错,现在郡安王府附近怕是有人盯着,就你现在这样,你以为还能侥幸逃脱第二次?”
齐毓一噎,缓了片刻才真诚发问,“难道你这里就不危险?”
好家伙,那杀手都能被光明正大的送进来,还险些要了沈濯的命,他这府邸怕是比郡安王府还要危险不少。
沈濯停下步子,略带威胁的目光看向齐毓。
齐毓向来能屈能伸,两手一伸,“我错了,我闭嘴。”
桑华叹气,“您都王妃了,就不能有点骨气?”
“骨气是什么,又不能吃。”
齐毓毫不见外地坐在了桂树下的秋千上,身子懒洋洋地晃悠着,连眼皮都不想完全撑开,看上去万般闲适。
“王妃,这秋千您不能坐,这是……”
话音未落,沈濯便走到了齐毓身后,“无妨。”
齐毓眨眼,有些不明所以,“这秋千怎么了?”
沈濯轻轻推着齐毓玩秋千,语气略带低沉,“这是我娘在时常坐的位置。”
齐毓心中一颤,仿佛不小心窥到了这位摄政王的秘密。
“不必在意,我娘喜欢热闹,平日这府里几乎无人来此,你还是第一人。”
齐毓忍不住仰头去看沈濯,恍然才发现,他不过也才寻常少年年纪,便已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这一路的血腥和荆棘,旁人恐难以想象。
“不过你现在确实该想想,郡安王府中出了什么问题。”
转瞬间,沈濯便又恢复了寻常模样,方才所有都像一场错觉。
——
郡安王府。
待齐修远回去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
齐渊和齐闻礼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看到齐修远回来后立马上去,“父亲,你可去过刑部了?”
齐修远面露茫然,“什么刑部?”
齐渊蹙眉,“您还不知道?”
“老爷!”
苏红锦此时匆匆忙忙自芳华阁出来,“老爷,大事不好了,毓儿被刑部侍郎给带走了。”
齐修远立马焦急起来,“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被刑部的人带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齐闻礼想起齐毓先前对苏红锦的猜忌,心头不由得涌上一丝狐疑,难不成小妹的猜忌都是对的?
他刻薄道,“人都带走一个时辰了,早就让您通知父亲,怎么父亲现在才知道?”
苏红锦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之色,“方才文秀突然身子不舒服,我急着找大夫就一时忙忘了此事,无妨,应该还来得及。”
齐修远听完之后连忙转身,就要前往刑部。
“父亲,我们跟您一道。”
然,几人走至门口时,却看到了刚从摄政王府过来的桑华。
桑华不着痕迹地扫过三人,“殿下特让我来通知大人,莫要着急,我家殿下已经将人带去了府上养伤。”
“养伤?”
齐修远听到了重点,“毓儿在刑部……被用刑了?”
桑华意味深长,“王妃身上的伤可不轻啊齐大人,照你们郡安王府这个速度,若是等你们过去恐怕王妃人都要废了。”
说完沈濯交待他的话后,桑华扬长而去,留下无比自责的三个男人。
苏红锦从后面跟上来,心中惋惜,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还是让齐毓给逃脱了,也不知摄政王究竟看上了她什么。
“幸好,幸好毓儿没事啊,不然妾身可就是大罪过了。”
齐闻礼暼了苏红锦一眼,“但愿您是真的这么想。”
苏红锦一噎,“老爷,您也知道文秀最近心情不好,身子骨也不好,妾身也是一时着急才忘了。”
齐修远一心惦念着齐毓,似是没听到苏红锦的话,直接拔腿出了门,径直去了宫中。
今日的宫里可热闹得紧,刑部侍郎直接被沈濯的人绑了送来宫中,连带着各类罪状和证据都列的清清楚楚,有的甚至连人证都找好了,可谓是滴水不漏。
刑部尚书洛闻舟被沈濯断了一臂自然也不甘心,联合了几个德高望重的大臣上谏,一道弹劾沈濯。
于是乎,大殿中你来我往,言辞激烈,齐修远一来,活像是进了菜市场。
“陛下,就算刑部侍郎有罪,那也应该是由我们刑部自己清理门户,他摄政王将手伸的如此之长,实在过分!”
“是啊,摄政王如今行事越发乖张无顾忌,简直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