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怎能不难过，苏嬷嬷可在妾身身边陪了二十多年啊。”
苏红锦擦了擦眼泪，“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就有丫鬟答话，“苏嬷嬷前夜因为闹鬼的事一直心神不宁，昨夜睡下前和奴婢说不必叫她，所以奴婢就也没管，一直到了午膳的点儿，奴婢觉得不对劲，这才过去敲门，哪知道敲了半天也没回应，一推开门便看到苏嬷嬷自尽了。”
话音落下，苏红锦又是一阵抽泣。
齐毓冷眼看着苏红锦，总觉得此事不太对劲。
苏嬷嬷被吓着了是不假，可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做出自尽这等事来。
难不成是有人从中搞鬼？
齐毓上前两步，“苏嬷嬷如今身子康健，在府上地位也不低，怎会这么容易就自尽？”
丫鬟道，“许是因为撞鬼？那夜苏嬷嬷被吓成什么样大家伙也都亲眼看到了，自尽也不是没有可能。”
齐毓对这些说辞是半句都不信，她偏头看向半掩的门，“正巧，我在道观中也学了些仵作之术，能帮苏嬷嬷瞧瞧。”
她抬步往前走，苏红锦连哭也顾不上了，连忙拦在齐毓面前，“不行，你自己还是个小丫头呢，怎能做如此之事，若是传出去了往后该如何嫁人？”
齐修远一听，也开口劝阻齐毓，“你母亲说的对，尸体不吉利，就别进去看了。”
入夜，齐毓换上了一身黑衣。
春落和蝉衣站在一边，担心道，“小姐，您真的要去？”
齐毓毫不犹豫地点头，“瞧今日苏红锦那副模样，苏嬷嬷上吊一事估计有假，我得亲自去看看尸体。”
蝉衣胆小，还想再劝两句。
春落却是支持起了齐毓，“小姐，芳华阁中下人数量不少，我去帮你放风。”
蝉衣扯春落袖子，“你怎么也跟着添乱？”
“我没添乱，那天晚上苏嬷嬷一说到茹娘，苏红锦的神色就不对，当年夫人走得突然，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总归是要查清楚。”
“没错。”齐毓拍了拍春落肩膀，“那你跟我一起，到时候见机行事。”
“好。”
芳华阁中，二人借着夜色的掩映一路溜了过去。
齐毓站在树后，看了看守在苏嬷嬷房门前的两个家丁，冷笑一声，“看来确实有鬼，人都死了还看这么紧。”
“小姐，我去引开他们。”
齐毓抓住春落，“不用。”
她抬手捏了诀，分别冲着两个家丁脑门的方向一点，二人便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二人便都睡熟。
“走。”
随着咯吱一声，房门被打开。
“小姐，苏嬷嬷在这。”
齐毓顺着春落所指的方向走过去，看到一巨摆放的端端正正的红木棺材。
推开棺椁，苏嬷嬷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
齐毓先上下打量了一眼，这才上手去探查。
春落虽说是胆子大，可也是第一次看死人，有些害怕地躲在齐毓身后，小声道，“小姐，我看苏嬷嬷脖颈上的伤口不浅，会不会真的是吊死的？”
齐毓也没摸到别的伤口，凑近过去，细细看着苏嬷嬷的脖颈。
她眸子轻眯，“你仔细看，苏嬷嬷脖颈上的勒痕不止一道。”
“不止一道？”
春落惊讶，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了，俯身认真看了两眼，“还真是两道啊，一个浅一些，一个深一些，这怎么回事？”
齐毓意味深长，“这说明苏嬷嬷根本不是上吊死的，她在上吊之前就已经被人勒死了。”
在芳华阁中，能够轻而易举勒死苏嬷嬷却不走露半点风声的人，除了苏红锦不可能还有第二个。
齐毓甩出一道符咒，在上面画了些春落看不懂的符号，很快符咒便散发出淡白色的光芒。
做完这一切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让你们守夜怎么都守睡着了，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夫人追究下来你们能担的起么！”
两个家丁迷迷糊糊起来，“这里面就一个棺材，谁会这么闲过来，能出什么意外啊。”
丫鬟拔高声音，“我看你们是想去夫人面前说这话吧？”
“别，别，是我们哥俩错了，方才也不知怎地，实在太困了就睡过去了。”
“下不为例。”
丫鬟临走前，还不放心地推开房门往里看了看，确定棺材安好无误后这才放心。
等门被关住，齐毓和春落才从木柜中出来。
春落捂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发现了。”
齐毓未曾开口，只是盯着木柜中的一个角落，若有所思。
下一刻，她伸手按在了木柜最上侧的一处凸起，微微用力。
咔哒一声，竟出现了一个小暗格。
齐毓伸手进去摸了摸，摸到了一个类似本子的东西。
春落好奇，“这是什么？”
齐毓将本子草草塞到怀中，“回去再说。”
她蹑手蹑脚来到门前，又用了先前的法子使家丁昏睡，这才带着春落往出走。
只是，在二人快走出芳华阁时，又迎面撞上了方才的丫鬟。
丫鬟满脸警惕之色，“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毓神情自然，“我当然是来关心苏姨娘的，我瞧着她因为苏嬷嬷的事难过的不轻，特地过来看看。”
丫鬟狐疑，并下意识拦住了齐毓的去路，“夫人伤心过度，今日已经休息下了，大小姐还是明日再来吧。”
“都伤心过度了，还能睡着？”齐毓欠嗖嗖开口。
“你……”
丫鬟一时语塞，正想着该怎么打发走齐毓时，齐毓自己摆了摆手，“罢了，既然她已经休息了，那我明日再来问安。”
一路有惊无险的毓水阁，齐毓才掏出了怀中的本，细细翻看。
一开始齐毓姿态随意，还没放在心上，可是她翻着翻着，眉眼却生出了几分冷意。
直到最后，齐毓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案几上，将手中本子甩出，“好个苏红锦，敢在齐家一众人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她真当齐家无人了？！”
蝉衣和春落闻讯而来，“小姐，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