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东方涯涅达成了某个协议，他承诺让夏娜恢复正常，而您要为他办成某种事情？”久天看着妮莎，后者此刻情绪也开始波动起来。
“是的。”妮莎点头。
“那我是否可以猜测，您现在躲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不肯出去，也是因为那份协议？”久天问。
“你很聪明。”妮莎说。
“很多人都这么夸过我。”久天脸皮很厚，“我能知道那协议的内容吗？”
“很遗憾，不能。”妮莎耸耸肩，“这也是协议的一部分。”
“可东方涯涅已经死了。”久天说。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妮莎说，“他总是会把什么都算到，哪怕是自己的身后之事也会安排的明明白白，况且……他死了，他儿子东方易还在。”
“东方易……”提到这个人，久天的不免烦躁起来。
这个人就是导致如今局势的罪魁祸首，可以说如果没有他，那么现在久天的处境将会简单许多。
“没错，东方易这个崽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妮莎脸色也不好看，“你千万别小看他，这个人没有继承他老子的进化天赋，倒是在诡计多端方面跟东方涯涅极像，甚至于手段更加狠辣、更加不择手段。”
“我已经见识过了，能够亲手炸死自己父亲的人，我可不敢小觑。”久天深以为然。
“只能说还好他本身实力不算太强，要是他连进化天赋也遗传到了他爹，那我们直接投降算了。”妮莎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即便如此，现在地球上唯一一个青藤——恭兆也是跟在他那边的吧？”久天问。
“没错，恭兆他是个好人，但偏偏是个死脑筋。”妮莎说，“他年轻的时候被东方易的爷爷、东方涯涅的父亲：东方觉山给救过命，从此发誓跟在东方家身侧，至今已经侍奉了东方家三代人。”
“可惜了，那老头明明性情耿直，内心也很善良，但却被当初的誓言给绑架了，跟我一样。”妮莎暗叹，“东方家的人，在玩弄人心这方面真是独树一帜的擅长。”
听完妮莎的描述，久天也感觉开始头疼了。
原本他以为，将妮莎救出来之后自己这边很快就会多一个白芽绝巅的战力，届时压力将大大缓解，但没想到妮莎其实并没有被敌人真正控制，居然是因为和东方涯涅当年的协议才不敢主动露面的。
恭兆突破成为青藤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他天赋不如妮莎高，但此前却因为信任被东方涯涅赐予了女王级虫晶残片，一举突破到了白芽巅峰乃至于白芽绝巅，在战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又再次突破到了青藤。
当时他突破的动静完全没有掩饰，几乎所有白芽中阶以上的进化者都感应到了，这或许也是东方易授意之下的行为。
看，现在地球上唯一一个青藤就在我神易这边，谁敢来挑衅的就要做好面对这位青藤的准备。
也正是如此，恭兆毫无争议的成为了如今地球上排名第一的强者，也让神易坐稳了如今地球上最强进化者势力的位置。
“不过青藤的壁垒对您来说应该也不是难事吧？”久天有点好奇，“为什么您直到现在还不突破？”
“因为我一突破的话……事态就不可控了，你明白吗？”妮莎也有点纠结，“我若是突破到青藤，受益的不是你们，而是隐秘会。”
“也是因为那份协议？”久天说，“真是麻烦，那协议内容到底是什么？”
“是有关于让隐秘会掌控世界的东西。”妮莎叹气，“具体的我受限于禁制不能说。”
“您就是如今最强的咒杀类进化者，这世界上还有禁制能限制住您？”久天有些讶异。
“嗯，那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力量。”妮莎说，“当年东方涯涅跟我完成了一个仪式，仪式会对参与者的誓言内容产生约束力，那是比我现如今等级还要更高的力量，我估计是青藤高阶往上的禁制。”
“所以隐秘会真的暗中和地外文明有勾结。”这件事久天很早之前就有过猜想了，现在更加确信。
“是的。”妮莎点头，“原本我对那个协议的内容并没有多想，但是随着我对东方涯涅的计划了解的越来越深，我才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样恐怖的事情。”
“和隐秘会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有关吗？”久天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比如？”妮莎问。
“纯净之血和污秽圣杯？”久天说。
这一次轮到妮莎惊讶了。
“你小子是怎么知道这两个东西的？看来你最近经历的也不少。”妮莎说。
“那我知道了，就是用16周岁以下孩童的动脉血，以及死胎去修炼一些邪门的秘技吧？”久天不以为然，“我已经见识过了。”
“什么？修炼秘技？”妮莎一愣，“谁告诉你纯净之血与污秽圣杯是用来做这个的？”
“嗯？不是吗？”久天疑惑，“卓雷告诉我的。”
“那理事会的小子懂个屁！”妮莎哼哼，“或许确实是有些人用这两个东西来修炼什么邪术，但纯净之血与污秽圣杯最大的作用远不止此。”
“远不止此？”久天眉头越皱越深。
死去的胚胎，还有血液……这两个东西以现如今的医疗科技还能有什么价值？
人造血液早已开始应用在临床上了，并且可以完美兼容各个血型，像是试管婴儿之类的技术也没了任何风险，成本也大大降低，那么胚胎和血液还能用来做什么呢？
以隐秘会的财力，应该不会把它们拿来卖钱吧？
血液……胚胎……
久天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要点，但就是差那层窗户纸没被捅破。
见久天陷入了冥思苦想，妮莎也有点无奈。
她倒是很想久天知道真相，但也只能靠他自己去猜了。
“前辈。”久天抬头看着妮莎，“如果我不问你那份协议的具体内容，而是从其中挑出一些不相关的侧面片段问你是与否，会触发禁制吗？”
“你试试？”妮莎眼睛一亮。
不问协议的具体内容，而是从不直接相关的侧面细节去推敲么？
还真有成功的可能。
于是久天想了想，既然胚胎和血液跟此前理事会和自己认为的不一样，那么就从这个方面入手吧。
“隐秘会需要胚胎和血液是为了科技方面的目的吗？”
“是的。”
是的？久天一愣，他原本以为这是最不应该的原因。
“没触发禁制！”妮莎有些兴奋，“看来只要我不直接叙述就没事！”
“好，那我们继续吧。”久天点头。
“是为了治疗什么吗？”
“不是。”
“是为了生育吗？”
“有一部分原因是。”
不是为了治疗，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生育。久天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隐秘会……将会用这个技术影响到普通人吗？”
“是的。”
“我们也会？”
“是的。”
“为了制作武器？”
“有一部分原因是。”
久天感觉如果自己有肉体，现在估计已经在流冷汗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一种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可能。
“我，在不久之前发现过一个‘伪人’，他拥有和普通人一模一样的外表，但是行为和表情很诡异并且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灵魂……这个伪人和隐秘会的计划有关系吗？”
妮莎听到这句话以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原来他们已经开始应用了……是的，有关系。”
久天的心沉了下去。
他现在获知到的消息，正一步步把答案导向自己完全不愿意接受的方向。
“他们……用血液和胚胎的原因……是为了获取其中的DNA吗？”
久天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妮莎叹了口气，“就像我说的，你很聪明，居然真的能从这些细节里得知真相。”
“如果不是见过那个伪人，或许我也猜不到。”久天苦笑，“而且说实在的，我也不想知道，这个事实实在是……”
居然是这个，他们获取血液和胚胎的目的居然是他妈的这个！
是他妈的为了获取基因！
这个答案实在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血液、胚胎，这两个东西的最大价值并不是其本身，而是里面蕴含的基因和遗传物质！
生物的基因本质上就是他们的编程语言，我们都在按照着这个程序不断成长发育，最后变成基因规定的样子。
而每个生物体内的基因都不同，这也代表我们会成长为各式各样不同的生命，这就是生物多样性。
亿万年来，自地球上衍生出的各种物种都会携带它们祖先的基因片段，了解这些基因片段也有助于了解那些远古的物种。
可以说，每一个诞生于世的生物，都是各种远古祖先基因的集合体。
而当你获取了某个生物的基因可以做到什么呢？
以目前宇宙的科技来讲，你可以将基因进行各种改良或者组合，培养更加优秀的个体。但现在地球上的科技还做不到这一步，只能做到相对更加简单的事情，像是……克隆。
克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另一个生命。
那这个和别人一模一样的生命有什么价值呢？他能做到的事情，原本的那个生命也能做到啊。
当然还是有的，比如说：
将其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