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静坐在铜镜前的,黑色的发丝垂在脸侧,越发衬得他脸色苍白,“椿儿,今个……就穿回那套红衣吧,显得我气色好些。”
椿儿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不敢反驳,转身打开箱子,在最底层取出那套红衣。
“公子……这是怎么了?突然……”
清歌平淡的回到:“没什么,忽然想给将军跳支舞了。”
到了夜晚,天气晴朗,月色皎洁如霜,洁白的月光散落在地上。
院子里,三月末的春季,桃花早已盛放,树上花灯摇曳,将满树的粉雾衬得更加柔美娇嫩,清冷的桃花香随着微风飘散,布满整个院落。
封子楚坐在梨花木的矮桌旁,举着酒杯,看着身侧一袭红衣,眉眼清淡的清歌,“怎么又穿上这身衣裳?”
他清楚的记得这是第一次见到清歌时,他就是穿着这一身红衣,翩翩起舞。,
“清歌想再次为将军献一次舞。”清歌平静的看向对方,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哦~难得你今天有兴致,我也能一饱眼福。”
“可否借将军佩剑一用?”
“可以。”说完封子楚不顾属下阻拦,解下腰间佩剑,递了过去。
伴奏响起的瞬间,清歌右手拔出宝剑,随之一翻,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霎时,寒光四射,凌厉的剑招划过,冷峻的剑气掀起一阵轻风,树上的瓣随之飘落。
绝美的身姿夹杂着飞舞的花瓣,顿时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眼。
庭中的少年一改往日的柔眉,纤细挺拔的身姿随着音乐节奏,翩翩起舞,时而轻若清风,时而迅猛如苍鹰,时而力重凝重如山峦,变换之美尽在此间。
忽然,清歌清歌的舞姿停了下来,一抹鲜血从他嘴角滑落,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清歌!”封子楚迅速将他揽进怀里。
“将军……”清歌只觉得胸口处传来不间断的剧痛,肺部也火辣辣的疼着,紧接着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封子楚焦急的抱起清歌,“清歌,你怎么了?”接着转过厉声吩咐手下,“快,去找大夫过来!”
将军府上的气息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下人们都来去匆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杨怀民在前面引路,后面两个青壮的下人抬着王大夫的胳膊跟在他身后跑着。
王大夫惊恐的叫道,“慢点,你们慢点,我这老骨头可受不住。”
杨怀民愧疚的回过头,“情况紧急,实在对不住了,了。”
王大夫是封子楚的御用大夫,医术高超,清歌一出事他就立刻让人将他抬了过来。
“王先生来了,快,快里面请。”
看到赶到的王大夫,封子楚冰冷的眼里露出一丝惊喜。
王大夫也没跟他们废话,喘了几口气,连忙搁下药箱,上前给清歌把脉。
望闻问切一番后,这才捋着胡须,皱眉沉声道:“这位公子是中毒了,而且还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
这毒药是前朝皇室密药,专门用来控制死士的,没想到失传多年又出现了。”
封子楚一听,急了,“可有解毒的办法?”
王大夫叹口气,沉重的摇了摇头,“这药老夫也只是在家师手札见过,至于如何解,手札上也没记载。
老夫也无能为力了,也只能给这为公子扎个针,在开个方子,让他好过些。
躺在床上的清歌就悠悠转醒了。
“清歌!你醒了。”封子楚激动的握着他的手。
“将军……”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没有多少力气,动作间又咳了几声,呛出不少血丝。
祁晏心理吐槽道,“玛德,难受死了,演个戏要不要搞得那么真。”
“别动,你身子不好,就乖乖的躺着。”封子楚一边轻声责怪道,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咳咳,没用的,将军不用费心了。”
封子楚皱着眉说道:“胡说什么,你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就进宫,求皇上派些太医过来,一定能治好你的。”
清歌笑了一下,眼角带着泪花,“能遇到将军是清歌最大的福分。”
“将军,药好了。”椿儿举着托盘,走了进来。
“给我吧。”
封子楚舀起一勺黑色的药汁吹了口起,送到他嘴边,清歌躲了过去,闷声道:“不要,太苦了,反正喝了也没有,何苦在受这个罪。”
“乖,就喝一点,我让椿儿给你拿些蜜钱来。”封子楚低声温柔的哄道。
“……好吧”他皱着眉头,忍着恶心的药味,喝了一半后就说什么也不肯在喝了。
封子楚无奈,只好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手却被清歌拉住,“清歌想要将军一个人陪着,行吗?”
封子楚低头亲了下他额头,柔声说道:“好,我陪着你。”
然后挥手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清歌轻声问道:“将军可知道清歌是五皇子派来的密探?”
“……知道。”
清歌苦笑一下,“我想也是,将军这么厉害,怎会查不出呢?”
接着又问道:“名册被将军换了吧?不然刘管事怎么会不知名册被改过。”
“我说过一切有我,你只要安心陪在我身边就好。”
“清歌也想啊……”沉默了一会,“将军,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封子楚将怀中的人紧了紧,低声说道:“好,你说,我听着。”
清歌靠在他怀里,轻声的叙述道:“我本是礼部侍郎许继明的嫡子,自幼勤学功课,想着长大了考取功名,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可惜,一切都毁了,毁在了那天……”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像似回忆起什么,“就是那天,父亲闯了进来,就在我眼前,用一条白绫将母亲勒死了,接着我被关在偏院里。
直到某天,我生病了,一群下人闯了进来,将我迷晕,卖进畅音阁,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我甚至想过死了算了,可是,可是……”
说到这,他忍不住激动起来,然后胸口开始疼了起来,他忍不住靠在床沿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
封子楚立刻扶着他,帮他顺着背,“别说了,别说了,你先好好休息下,好吗?等你好了我在慢慢听你说。”
清歌摇了摇头,“不行……我怕,我怕是等不到那时候了。”
然后满含泪水的看着他,“将军,您就让我说吧,不然我就是死也死得不安宁。”
封子楚用手轻轻的捂住他的嘴巴,“别说丧气话,我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