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语禾惨白的小脸写满了恨意,她咬牙怒目转身任由四散的人群自发让出一条屈辱的通道。
“张婉婉你不要太得意,不就是侥幸赢了比赛么?瞧你小人得志的嘴脸。”
张婉婉真的很无语,什么时候胜利者要承受道德的谴责,还有没有天理。
“怎么?听端木姑娘的意思是打算赖账了?”
——开什么玩笑,我反矫情达人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
端木语禾眼前一黑险些气到昏厥,她瞥见张婉婉身后慢慢靠近的北渊使者,急忙卖惨道。
“张婉婉我承认之前说的话有赌气的成分,可眼下我丢失了大半修为,难道还不够弥补之前的赌约,非要逼死我你才开心么?”
张婉婉被端木语禾歪曲事实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她真是无语死了,冷哼一声回呛。
“赖账还能赖得如此理直气壮,端木姑娘怕是天上地下第一人了。”
开什么玩笑,端木语禾丢了修为还不是这大小姐自己做的。
张婉婉刚想乘胜追击拿回自己应得的,就听身后传来熟悉又冰冷的呵斥。
“住手张婉婉,你知不知道比赛期间,禁止选手间私下相互伤害,否则就算弃权。”
北渊使者主持公道般的道出现,立刻吓得吃瓜群众纷纷离去,生怕晚一秒会被牵连。
他看向张婉婉表情复杂道:“下一个寒夜就要到了,想活命就快回营帐打坐吧。”
张婉婉气不过想上前理论,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拽离了是非之地。
等她回了营帐直接甩开百里司墨的温热的手,刚刚对老板挺身而出的感激瞬间消散殆尽。
“我让端木语禾兑现承诺有错么?”
北渊之上,人人都怕端木家恃宠而骄的幺女,可张婉婉却在努力争取自己应得的利益。
百里司墨一个转身坐回自己的小床,望着她巴掌的小脸满是不解和愠怒,胸膛更是因为生气而不断起伏,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开腔。
“你们的赌约本就是个笑话,私下伤害选手不仅会失去比赛资格,而且凌云阁永不选用。”
张婉婉好看的眉眼满是不可置信,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涌上心头。
她连连后退,直到被迫停在自己的小床边。
——原来他早就料定了这样的结局,就我一个人跟智力障碍者一样急得整夜睡不好。
果然老板这种生物,没一个好东西。
“二公子如果今日是我们输了比赛,你觉得即便是端木语禾在北渊放过了我,以她的性子会不会追到百里家将我仙根毁了?”
张婉婉诉说心中的不快后,也是一阵后怕,脑中甚至连被辱的画面都有了。
可百里司墨自顾闭眼打坐的姿态彻底寒了她的心。
这个狗血的异世界,王法从来都是给弱者准备的,她想不被欺负只有彻底掌握话语权。
——凌云阁我去定了。
张婉婉下定决心后气鼓鼓躺回小床上,她整个人钻入羽凰之袋内,觉得听见百里司墨的呼吸都烦。
要不是寒夜将至,她根本不会跟他待在一个帐内。
调息均匀后,百里司墨缓缓睁开漆黑的眸子,看着羽凰之袋中时不时负气乱动的小人,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
“主子,今夜要不要……”
百里司墨抬手打断了碎嘴长命的关切话,不带感情道:“无碍,你们两下山去避避吧。”
“主子,我们不能抛下……”
“行了,这是命令。”
今夜是大寒夜,仙法等级越高的人受到的反噬越重,百里司墨自然不愿仙侍白白受罪,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
只是挨到后半夜,他就后悔了。
冻到牙齿打颤,眉毛结霜的百里司墨,抖动着染了一层薄冰的玄衣,此刻多想有个人在身边可以依偎。
“张婉婉……”
他沙哑开腔,却发现声音小得可怜。
百里司墨并非想借羽凰之袋,只希望张婉婉看在同伴的情面上,帮他燃起几个烤火架。
不然今夜过后,他不死也难参加十日后的比赛。
外面此刻有多寒冷,张婉婉眼下就有多惬意。
她身着无物般躺在温暖如云朵的睡袋中,正做着美梦流着口水,睡得那叫一个恣意妄为。
等张婉婉想起浑身是伤的老板,才极不情愿地探出大半个脑袋,却感觉头顶似有无数刀片滑过般火辣辣的痛。
“我滴妈,这外面也太冷了。”
连打几个寒颤的张婉婉,急忙将可塑性极强的羽凰之袋绕过脑袋包好,只留一双美目查看百里司墨此刻窘态。
只是她没想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百里家二公子,眼下已经成了亮晶晶的冰雕。
揉了揉眼睛的张婉婉,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体内燥热让她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红唇。
——体内这股想吃冰激凌的罪恶感又是怎么回事?
“我滴怨种老板,你可不能死啊?”
突然意识到不对的张婉婉,急忙裹着羽凰之袋来到老板面前,发现他呼吸微不可察,想都没想将羽凰之袋反披对方身上。
随之而来的寒冷,还是让张婉婉体验一把冰火两重天的酸爽。
见百里司墨周围的冰晶肉眼可见的消融,她忙不迭地将所有火炉拿出点燃。
可极寒期的大寒夜似乎屏蔽了火这个词儿,纵使小小的营帐满是火炉,张婉婉愣是感觉不到一丝温热。
“嘶……这是要被冻死的节奏啊。”
张婉婉早就顾不得男女尊卑,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百里司墨的小床移到火炉中央,又搬过自己的小床拼在一起。
下一刻就抱着处于僵硬状态的百里司墨一同钻入了羽凰之袋。
羽凰之袋也算是上等神器,虽然弹性极好,奈何制作者——某傻鸟小心眼,里面的容积刚够张婉婉翻身。
眼下容纳两个人,根本动弹不得。
“百里司墨,老娘一世英名都毁于你手。”
张婉婉要不是看在他伤势未愈,死了还会拖累她的份上,根本不会做出如此牺牲。
不过出去是不可能的,她还没傻到为了迂腐的男女授受不亲,就蠢到连小命都不要了。
“喂……百里司墨你住干什么,住手往哪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