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公交车才停靠在酒店附近。
苏晨将剩下的雪茄连同易拉罐一起扔进垃圾桶。
“这哥谭说下雨就下雨，真是难搞。”他拍了拍身上残留的雨水，抬头望向这座矗立在城市中央的哥特式高塔。
经过雨水的清刷，它更多的细节得以呈现在世人面前。
层次分明的工业和居住区，暗藏在高塔内的多处岗哨，以及灵力检测装置。
果然与公交司机的话完全相符。
哥谭就是擅长使用暴力的城市。
探险家公会为他准备了70平米的高层景观房，但这其实是一种浪费。
因为苏晨根本没有在落地窗前观赏城市夜景的爱好。
睡眠时间本就宝贵，岂能浪费。
城市的阴云再度聚集，苏晨做了一个梦。
梦境真实且残酷。
他梦到一艘巨型战舰穿过亚空间的乱流，抵达冥星的低空轨道。
探险家公会和联合理事会难得团结在一起，共同抵抗这神秘莫测的未知力量。
但无论是顶尖职业者的终极魔法，还是联合理事会的机械军队，都不能对这艘战舰的护盾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接着，战舰扩音器中传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这声音的压迫力让冥星最顶尖的职业者都匍匐在地。
【我们已经抵达。】
【我们即将执行命令。】
【我们忠于神皇，伟大的人类共主。】
【依照帝国律法，我们宣布对D-A-5999号行星实施灭绝令。】
【D-A-5999号行星面对邪神的诱惑，意志薄弱、犹豫不决，甚至沉溺于邪神的欲望不可自拔。】
【我们深知在黑暗残忍的宇宙中，人类必须保持坚定的信念，才能获得生存和发展。】
【为了这个目标，再大的牺牲都可以接受，再小的背叛都难以容忍。】
【你们可能会怨恨帝国的决定，但你们需明白，我们更没有权力让你们活着。】
【愿你们的灵魂能得到净化，脱离邪神的束缚。】
帝国海军启动了旋风鱼雷，这些从近地轨道发射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将彻底摧毁冥星的地壳，并破坏其核心的稳定。
什么顶级职业者，什么精妙的法阵，在这压倒性的威势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像少年临死前叱咤风云的幻想，被一击破碎。
灰骑士，朴实无华的盔甲，沉默寡言的性格，深不可测的实力。
这样的对手，是最为恐怖的。
他们不会有炫耀的心思，更没有时间向你解释什么计划。
他们只会按照帝皇的指令完成任务，冷血高效。
旋风鱼雷在冥星地表依次炸开，人们惊讶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秒，就被瞬间气化。
弹头从地表开始深入地壳和地幔，然后到达核心。
核心处的旋风鱼雷爆发出强大的等离子电荷，将冥星的磁场破坏，整个星球开始崩碎坍塌。
墓园城升起，苏晨站在城门处，仰望那遮天蔽日的战舰。
“受死吧，异端！”声音从舰桥响起，千万条光矛向苏晨袭来！
“呼！”苏晨从梦中醒来，手心已满是冷汗。
死灵法师有部分预知未来的能力，苏晨也分辨不出刚才那是梦境还是未来。
十个灰骑士足以对冥星形成降维打击。
在泰拉帝国的威势面前，冥星脆弱得如同风中烛火。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要对冥星发动灭绝令？”苏晨睡意全无。
他站在窗边，俯视着哥谭的夜景。
若论黑暗、邪恶、残忍，那冥星远远不及一些巢都世界。
但那些巢都世界都还未被毁灭，冥星又为何会遭此劫难？
如果是因为灵能者，那更不应该了。
冥星的灵能者在泰拉帝国面前，就是街头的杂技表演家，根本形成不了什么实际伤害。
毕竟防御矩阵一开，什么灵能都得失效。
最大的可能，就是冥星有某位邪神的信徒，而且已经超过相当数量，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
会是谁呢？
恐虐肯定不是，冥星虽然很热衷于暴力，但还没发展到时时刻刻都在互砍的地步。
纳垢应该也不是，冥星的生物科技近战缓慢，且没有什么生命循环概念。
色孽，这个也不像，冥星人虽然热衷享乐，但还远远到不了奢靡的程度。
奸奇......
这个可能性确实是最大的。
尽管在冥星，权力和神力不能共存是底层法则，但这颗星球对权力的追逐还是近乎狂热。
执迷于权力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奸奇的信徒。
为了控制混沌信徒的扩散，泰拉帝国确实也可能发动灭绝令。
“权欲、色欲，是成为超凡之人最大的阻碍，可惜大多数人想不透这一点。”
苏晨望着水中的玻璃杯，眼神如古井深潭。
亚空间没有时间这个概念。
灰骑士的舰队穿越亚空间，抵挡冥星。
很可能需要100年，也可能就在明天。
就像开彩票，刺激得很。
但对苏晨而言，现在也只能按部就班地运营。
如果明天舰队抵达，开启灭绝令，那便接受毁灭的结局吧。
与其把心思放在不确定的未来，不如关注当下。
.........
虚空深处，红衣男子大步走向蓝衣男子的花园。
“灰骑士已经准备向5999号星球实施灭绝令，但实验体还处于成长阶段。”
“要不要派部分侍卫袭击边缘星球，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蓝衣男子轻抚桌上的水晶球，“倒也不用。”
“老大，让你的信徒在3887号星球上搞点灵能动静，把那些虫子引过去。”
“那颗星球防守力量薄弱，被虫子入侵后也只能就近请求支援。”
“等灰骑士的舰队进行亚空间后，我们就帮他们设定折跃点，确保他们降落在离3887号星球不远的位置。”
“这样至少能争取七年时间，如果5999号实验体成长得够快，到时候会有一战之力。”
红衣男子呼了口气，“要是七年后，他的力量不足呢。”
“不可能。”蓝衣男子肯定道，“按照5999号星球的资源和遗迹，应该是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