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尔睁开了眼睛,光芒刺眼夺目,在这一瞬间他的意识由恍惚变得混沌而后又转变为了无比的清明。
“啊~天亮了?我这是怎么了,脑袋里昏昏沉沉的。”
直到他坐直了身体后,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哎?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不是......嗯?我本来想要干什么来着?”
阿泽尔茫然的呆坐在了那里,他原本的愕然与诧异渐渐被一种茫然给取代,他原本是很诧异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而后他的诧异感便渐渐地消失不见,最后连这个疑问也完全失去了。
“我......我要干什么来着?”
就在阿泽尔仍处在那种大脑放空的状态中时,屋外传来了一个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声音。
“阿泽尔!你还要在屋内磨蹭多久,快给我起来!”
那是一道十分厚重且严厉的声音,熟悉而又久远,阿泽尔在听到这道声音响起之后,突然就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声音很久没有听过了?不应该啊,为什么会有一种悲哀的感觉?为什么会觉得听到这个声音很奇怪?为什么啊?”
在听到这道声音响起后,阿泽尔的内心深处莫名的升起了无数种感触,而他却是完全不知晓这些感觉为何而来。
“阿泽尔,你怎么还不起来?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还要磨叽多久?”
声音再次从屋外传了过来,明显是在催促着他。与此同时,阿泽尔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自己接下来要去做的事。
“今天是我去面见雷格纳德勋爵的日子,对了,我已经成为一名骑士了。要去向领主宣誓效忠。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
心里涌现出了自己今天要去做的事情,而后却又继续涌现出了一种难以捉摸的怪异之感,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就好像发生过了无数次一样。
“唉,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我怎么无论做什么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真是奇怪。”
他在一阵疑惑中起了床,可也就在自己脚踏实地站起身后,他的这些疑惑就莫名的消失不见了,他也丝毫没了怀疑的念头。
忘了自身疑惑的阿泽尔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回答。
“来了来了,贝尔特兰导师,您做事还是那么风风火火。”
他推开了门,屋外一片光明,一个伟岸的身影站在这片光影之中,金属盔甲的反光刺入了他的眼中,让他不由得伸出手来遮挡。
“瞧瞧,我们勤劳的阿泽尔骑士已经忙到连月光都觉得刺眼了啊。你小子,昨晚又熬夜泡酒馆里了?”
看到阿泽尔出来后,原本语气严厉的骑士导师却是没了原有的戾气,他只是调侃着阿泽尔,看向他的琥珀色眼睛里充满了关怀。这并不奇怪,因为在这一批见习骑士中,也就只有阿泽尔达到了骑士的标准。而也就是因为阿泽尔能够达到标准,所以贝尔特兰的导师身份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唉,你们这帮小崽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就知道鬼混,就这还能成为骑士,唉,我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得了吧,导师大人。您巴不得我们不去打扰您。没办法啊,现在的领地里一片祥和,好多贵族都把自己的儿女送到您这里让您来教导,你应该明白,那帮人怎么可能是成为骑士的料。”
“唉,承平日久,武备废弛。骑士们也渐渐变得堕落了。”
贝尔特兰一副无比感慨的看向了远方,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过往的怀念。
“诶?怎么这个场景这么熟悉呢?就好像我曾经经历过一样,今天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老是出现这种莫名的熟悉感?”
阿泽尔没有继续向自己的导师献殷勤,也没有打趣面前的这位一脸怀念的导师。他对自己心里再次出现的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产生了无比巨大的好奇心。而后,他对此产生的疑惑就在导师的下一句话响起时,又莫名的消失了。
“走吧,今天是你成为骑士后的第一天,我们先去面见勋爵大人,领地的西面似乎出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勋爵大人应该会安排一些人手过去调查,你作为一个新手应该会被安排着跟随我一起去,你要是一起去的话,一定要好好表现。这样我还能在勋爵大人面前为你多说几句好话。这将对你和你的家人更有利。”
阿泽尔只是短暂的茫然了片刻,而后就又点了点头,只不过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了一丝迷茫之色。
“诶?我刚刚在想些什么来着?嗯?哦对,今天是要去见勋爵大人,我已经是名骑士了,要听从勋爵大人的安排。”
他在心里这么想着,而后就在嘴边向贝尔特兰答复。
“好的,导师大人。我将献上我的忠诚!”
他面色郑重的行了一礼,看到他的表现后,贝尔特兰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阿泽尔只是紧紧地跟在贝尔特兰的身后,他们沿着街道朝着勋爵的城堡进发,不过就在阿泽尔看到贝尔特兰穿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从他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了一种直觉,贝尔特兰接下来会遇到一辆受惊的马车,而这位骑士导师在面对那辆马车时,挥出了背负着的斩马长剑,而后便是长剑斩断了束缚着马匹的缰绳,车与马分离,受惊的马儿径直着跑出了城。
阿泽尔的直觉刚刚结束,他就看到了那十分熟悉的一幕。一辆受惊的马车从街道的拐角处冲了出来,车夫一边死命的拉扯着缰绳,一边朝着街道上的行人大呼小叫,最后,马车对着贝尔特兰导师直冲而去,就在马儿将要与导师相撞的时候,只见这位骑士导师猛然扭转身体,盔甲蹭着马车的边缘划过,在一个快速的转身之后,背后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了高高扬起的双手之中,随后,随着手臂的坠下,长长的斩马长剑直接劈断了缰绳与那延伸出去的扶手,长剑沿着车夫的脚面斩下,被吓到的车夫还没来得及骂骂咧咧,就被这突然阻挡住的前冲之力给抛飞了出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对这个场景这么熟悉?等等,不对!贝尔特兰导师早就已经战死了!为什么我会看到他?不对,不对,他还活着,我却是早已经历过他的死亡,怪异的不是他,是我才对,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他还活着的时间里,我早已经成为了一名骑士,勋爵大人的领地也早已陷落了,这里是?不,不,我应该在奥拉斐尔才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泽尔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第一个疑问诞生出来之后就直接炸裂了开来,越来越多的疑惑从心里不停地涌出,直接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啊~头好疼!”
“阿泽尔!你怎么了?”
对之前的车祸表现的毫无波澜的贝尔特兰在看到阿泽尔痛苦的抱着头后,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导师,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啊~不要再想了!我的头好疼!”
阿泽尔抱着脑袋在街道上痛苦的打滚,一旁的贝尔特兰先是一副手足无措后,就立即向一位过来围观的巡逻士兵下了请医生过来的命令。
也就在那名士兵离开后不久,痛苦的阿泽尔突然停止了嚎叫,他一脸迷茫的从地面上坐了起来,双眼迷离的看着围观的人。
“导师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儿?今天不是要去面见勋爵大人吗?”
“啊!阿泽尔,你终于醒了,早跟你说过不要乱喝酒,你看,你都耽误时间了。快起来吧。我们要赶紧去勋爵的城堡,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阿泽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但在听到贝尔特兰导师的再次催促后,又跟随着他向着城堡走去,而也就在这条路上,一位正在向前奔跑的士兵突然停了下来,就在他再次机械的转身之后,原本毫无生气的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迷茫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