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培说过,林克的老婆是暹罗人。但我和老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给我们开门的保姆,居然就是林克的老婆。
白天我和老余在这栋别墅里,只看到林克和保姆。林克的手下开着奔驰从外面回来,就直接去了别墅后面的二层小楼。
显然,这栋别墅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
老余楞了片刻,口中喃喃说道:“老弟,你现在才想到,那保姆就是林克他老婆,不嫌太晚了吗?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脱困吧!”
“血婴来之暹罗,跟林克他老婆必定脱不了关系。”
“你怀疑血婴的操控者就是他老婆?”
“老哥,你从林克或者他老婆身上,感受到一丝邪气了吗?”
“这……”老余皱眉不语。
说实话,林克一看就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而那保姆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而已。
这两个人身上都没有一丝邪气,反而林景萧的眼睛却散发出几分邪气,而且印堂发暗,明显有些阴邪缠身的迹象。
“老弟,你就别纠结什么邪气了,快想办法离开这才是正事。”
“余兄,既然人家不让我们走,那我们就安安心心在这住一晚,又有何妨。你不是喜欢酒吗,我陪你去见识见识林大老板的藏酒。”
老余听我提高了声音,立马眼珠一转,非常配合地笑道:“对对对,送上门的美酒,岂有不喝之理。”
我们立即下楼,穿过走廊,返回那两间摆满藏酒的屋子。
老余也是缺德,从酒架上拿起一瓶红酒,只扫了一眼标签,就“啪”地一下摔向门外的走廊。
“不是我说,这洋酒卖得再贵,也不如咱们的白酒,不管是酱香还是浓香,哪怕是清香,都比洋酒味道足。”
老余又摔了几瓶洋酒之后,总算找到一瓶剑南春,一看是二十年的老酒,顺手就打开酒瓶,嘴巴包着瓶口,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
我轻声问道:“你就不怕酒里有毒啊?”
“怕什么,我今年五十一,如果能活过七十,也就剩下不到二十年的寿命。这辈子该享的福也享了,该遭的罪也遭了。纵然今天醉死,也不枉此生。”
“哼哼,就怕你还没醉死,就先被毒死了。”
老余抓着酒瓶,一脸享受地闻着瓶口散发的酒香。“这一屋子最少几千瓶酒,不可能每瓶酒都下了毒吧!”
“那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好酒,走的时候记得带几瓶。”
“走?”老余疑惑地问道:“怎么走?”
“你回忆一下书房的方位。”
老余抬头看了看屋顶,顿时恍然大悟。“按照别墅的方位,这上面好像就是书房!”
“没错。”
“可这屋顶上没什么特别啊!”
“这间屋子确实在书房下面,但是只占了书房一半的面积。你先选酒,我去隔壁屋子看看。”
我和老余对面那间屋子,也是摆满了陈列酒瓶的架子。但是另外两间屋子都关着门。
不过门上有锁,既然上面的人已经知道,我们被困在地下室,那就没什么可顾忌的。直接踹开房门,也不用担心被那保姆听见。
我卯足了劲,跳起来狠狠一脚蹬在门锁的位置,那门应声而开。
这间屋子里也是摆满了陈列架,但是架子上一瓶酒都没有。
绕过那些陈列架,屋子的斜角上出现一座旋梯。竟跟我想的一样,书房设有暗道直通地下室。
可走上旋梯,我又犯了愁。头顶上的木板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往上推感觉有一丝松动,可就是推不开。
用手机电筒照了一下,这屋里有灯,可我找不到开关在哪。只能用手机电筒照亮,检查了一边陈列架。
这间屋里的架子,隔层高度刚好可以摆放盛装血婴的那种玻璃瓶。也就是林克书房中,泡药酒的那种玻璃瓶。
架子的隔板上,落了薄薄一层灰。但仍能看出每层隔板都有一个个几乎没有灰尘的圆形,这表明架子上曾放过那种玻璃瓶。
只是现在,那些玻璃瓶都被搬走了。
门外走廊传来老余的脚步声,我探头一看,这老兄手上换了一只酒瓶,咂吧着嘴走了进来,朝那些空架子扫了一眼,开口就问:“这屋里的酒呢?”
“都搬走了。”
“老弟,你还记得林克书房里有个泡酒的瓶子,里面泡着一团发白的肉吗?”
“记得,那是什么肉?”
“那是胎盘。”老余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胎盘酒的主要功效是补肾益精,益气养血。看来林大老板这身子挺虚啊,你说给他当老婆那不是遭罪吗!”
我差点没笑喷,都什么时候了,老余居然还有心思,替林克他老婆鸣不平。
“余兄,屋角有旋梯,不过出口的盖板推不开。”
老余露出促狭的笑容:“我们下来多长时间了?”
“呃,至少十几分钟了吧!”
“要是报了110,这会该有人下来了吧?”
我立刻醒悟过来,“他们在拖时间。”
“没错,正因为别墅里有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他们才需要时间处理干净,但见不得光的东西肯定不在地下室。我们困在这,时间一到就得去吃牢饭。”
入室盗窃的罪名可大可小,如果涉案金额巨大,老余怕是要在监狱养老了。
“余兄,既然事已至此,你该让你的人出手了吧!”
余秋阳微微一笑,又灌了一口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人?”
“老哥,你就别再绕圈子了,要找地下室是你的主意,现在栽了跟头,就该你出面摆平。以你的谨慎,如果没有外援,怎么可能跟我硬闯进来。”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老弟,你是怎么猜到,我有外援的。”
“那天你开我的车出去,应该是去接人吧?回来的时候,车上有一股很明显的香火味。因此我估计,应该是金坛来人了。”
“诶,我就知道骗不了你。”老余最后喝了一口酒,随后便把酒瓶放在空架子上。绕到墙角上了旋梯,对着头顶上的盖板敲了三长两短的暗号。
这下盖板总算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出口处,饶有兴致地看着脚下的旋梯。
余秋阳表情尴尬地叫了一声“师叔”,就登上台阶进了书房。
那年轻人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随后对我说道:“你不上来吗?”
我一时不知怎么称呼对方,只好堆着笑脸上了台阶。视线刚触及林克那张宽大的书桌,整个人就当场愣住。
两只盛满血液的玻璃瓶摆在书桌上,红色液体中隐隐现出两张娃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