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叫老祁停车,可他当时已经驶过路口,等车停稳我走到路边,街对面那家发廊外面已经看不到什么黑影了。
“怎么回事?”老祁也下了车,顺着的视线看向发廊。
那是一栋商住楼,一二层是门面。一楼的发廊虽然歇了业,但是住在门面二楼的人还没休息。
灯光将一个女人的身影映在窗帘上,而挂在窗户外面的黑影,显然是想从窗帘缝隙偷窥屋里的女人。
我朝老祁尴尬地笑了笑,“我又看见脏东西了。”
“在那间发廊?”老祁望着发廊二楼窗户,不觉皱了皱眉,“这种地方,怕是干那一行的吧?”
平时我常从这个路口经过,那间发廊上午一般不开门。下午开门营业,一直要到半夜才收工。
有时晚上打这路过,发廊外面总会站着两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所以我明白老祁说的“那一行”指的是什么,既然那个黑影不见了,我好像也没必要半夜去敲发廊的门,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想干那啥呢。
我和老祁上了车,随意看了一眼后视镜,刚好看到一个黑影从路口闪过。紧接着发廊那边传来一声惊叫,二楼窗户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玻璃掉了一地。
老祁把头伸出车窗,发廊那边的惊叫还未停止。我是坐了下去了,赶紧跳下车朝路口跑去。
一个男人从发廊二楼探出头,见到我在楼下张望,立马神情激愤地吼道:“你他么的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这家伙一脸痞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懒得搭理他,绕到发廊后面扫视一番,那个黑影已失去踪迹。
等我走回发廊门口,卷闸门已经开了。刚才在二楼骂我的男人提着一根木棍,冲到我面前。
“兔崽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敢爬窗户偷看。你给老子说清楚,你他么想干嘛?”男人说着就伸手封住我领口,另一只手晃着木棍,随时准备开打。
“把手放开。”我抓住男人封我领口那只手,使了点暗劲,他痛哼一声,连忙撒开手。
老祁这时也走了过来,见那男人准备朝我抡棍子,赶紧大叫:“住手!”
这个点街面上早就没人了,那男人虽然在我手上吃了点亏,但是态度依旧嚣张,瞥了老祁一眼,继续抡着棍子朝我身上招呼。
碰上这种混不吝,也活该我倒霉,只能先闪开再说。
老祁拿出手机,对男人吼道:“你再不住手,我就打110了。”
“你打啊!110来了老子也不怕。”男人指着二楼窗户愤声说道:“是这兔崽子怕窗户偷窥,老子才下来教训他,110要抓也是先抓他。”
我无奈地叹道:“你这二楼窗户连防盗网都没装,下面又没有楼梯,你爬一个给我看看。”
男人愣了一下,一楼门面层高三米,窗户外墙光溜溜的,下面就是卷闸门。只要不用楼梯,无论是谁也爬不上去。
“刚才真不是你爬窗户?”
老祁没好气地说道:“谁会闲的没事,半夜跑这怕窗户。我们是开车路过,看见一个人影挂在你家发廊窗户上,这才下车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男人朝我们停车的地方看了看,车子没熄火,车灯也还亮着。
发廊的卷闸门倒是开了,但里面没亮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下了楼,躲在卷闸门后的阴影里,身体微微发颤。
我对男人问道:“刚才我们听到有人惊叫,是她吗?”
男人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似乎有点心神不宁。“你们看到的人影,是什么样子?”
“没看清,只看到一个背影,感觉像是个女人。”
“女人……”男人立刻脸色大变,手一松,木棍掉落在地。
躲在发廊卷闸门后的女人听到我的话,两脚一软坐到地上。
老祁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转身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我捡起男人掉落的木棍,走到卷闸门边问道:“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女人情绪不太稳定,断断续续说了一会,我才勉强听懂。
她洗完澡,准备上床休息,扭头无意间看到窗户上有张惨白的脸,当场就被吓得惊叫起来。
那张脸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阴恻恻地盯着女人。直到床上的男人起身,那张脸还贴在窗上。
男人喝了酒有点晕晕糊糊,也没看清窗户上那张脸是男是女,操起床边的木凳,就向窗户砸了过去。
等他走到床边,正好看见我在楼下站着。
老祁把车开回来,停在发廊路边。见我没有走的意思,就坐在车里等着。
我压低声音对男人说道:“贴在窗户上那张脸是谁,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我,我怎么会有数。”男人神色慌张矢口否认。
“那我告诉你,她不是人。”
“你说什么?”
“听不懂就算了,反正跟我没关系。”我假装要走,可等我走到老祁车旁,那男人都没吭气。
上了车转头一看,那男人已经进了门面,正准备拉卷闸门。
老祁轻轻笑道:“不打算管了?”
“那男人身上有股死气,冤魂索命,必有因由。他如果欠了别人一条命,我有什么权利让他逃过报应。”
“你是说,那个男人会死?”
“不出三天,他就会死于非命。”
“那你算不算见死不救?”
“这本来就很矛盾。如果救了他,对于被他害死的冤魂,岂不是不公平。”
“你怎么知道他害死了人?”
“挂在窗户上的人影怨气很重。”
“算了,说不过你。”
我们回到公寓,靳漓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我离开的这几天,她都在这边住。知道我今晚要回来,她把我的床单被套也换了。听到我和老祁进门的声音,她打着哈欠问我去哪了。
老祁朝她眨了眨眼睛,小丫头便皱起了眉头。
2冷冻室地下的陵室和鬼金羊,对老祁和靳漓来说并不是秘密。
但我总往冷库跑,这丫头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不过当着老祁的面,靳漓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就准备去对面单元。
“阿漓,我送你过去。”
靳漓白了我一眼,冷冷说道:“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你刚从医院出来,早点休息吧。”
老祁看着靳漓摔门而去,不由有些奇怪。“你惹她生气了?”
“我怎么会惹她生气,行了,你先去洗漱吧。”
进了卧室,刚打开灯,一个影子飞快地从窗外一闪而过。
我心里一惊,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刚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窜进楼下的绿化带。
靳漓走出单元口,丝毫没有留意藏进绿化带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