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
“你又想说,你只把我当作妹妹,是吗?”靳漓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我顿时不知所措,脑子乱成一团。恰好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赶紧接听电话。
“喂,哪位?”
“林顺,是我,余姐。”余春萍嗓音低沉,似乎有些疲惫。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余姐,邵总是不是出事了?”
“嗯,胡康宁的事……”
“余姐,别说胡康宁了。快告诉我,邵总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
其实在邵家俊惹上我之前,就有人接触过邵家徽。要求他通过第三方,买下老祁接手的那栋烂尾楼。
以邵家徽的地位,根本不怕任何人威胁。但是当天晚上,邵家徽半夜醒来,发现被子里钻进一条蛇。
随后便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正是白天找过他的马东。此人在京城开了一家夜总会,据说在道上很有面子。
马东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告诉邵家徽,钻进他被子里的蛇来自冥界。
这要放在平时,邵家徽肯定不会理睬他。
但马东竟然能通过电话,对床上那条蛇发出指令。让冥蛇窜出卧室,咬死了从门外经过的波斯猫。
余春萍的二哥自幼在茅山修行,邵家徽多少也听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术法。
因此他相信,马东完全有能力,让自己死于蛇吻之下。
所以邵家徽只能答应马东,第二天先找人去查祁华铭的底,但他还是拖了两天没有任何行动。
这时冥蛇又出现了。
还是半夜时分,邵家徽睡到半夜,感觉枕边有东西。开灯一看,冥蛇就盘在他和余春萍之间的枕头上。
冥蛇第一次出现那晚,余春萍不在家。可这一次,她亲眼看到冥蛇,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而马东当晚没再给邵家徽打电话,他们两口子也知道,如果还是拖着不给马东办事,下一次冥蛇就不会仅仅只是盘在枕头上,那么简单了。
邵家徽把跟他有生意来往的人过了一遍,最后选定由胡康宁出面,帮他买下老祁手里的烂尾楼。
谁知胡康宁把邵家徽打过来的先期资金用于周转,又拖了几天时间。
冥蛇开始频频出现在邵家徽的住所,吓得他两口子不敢回家。
就在这时,季裕诚突然给邵家徽打电话,提醒他邵家俊在林城,惹了不该惹的人。
余春萍马上联系余秋阳,才无意中得知我和祁华铭的关系。
她立即飞来林城,抱着息事宁人的心理,对我和靳漓做出补偿。
余秋阳也不是回金坛乾元观思过,而是在那晚离开饭店之后,马上跟余春萍乘私人飞机赶往京城。
余春萍之所以让余秋阳留在饭店,跟我和老祁多聊了一会,是想探明我的背景和态度,生怕在他们走后,我再对付邵家俊。
在当时那种特殊时刻,邵家徽夫妇都不希望邵家俊在林城再发生任何意外。
赶回京城的次日半夜,余秋阳独自守在邵家徽夫妇的卧室。冥蛇再一次出现,余秋阳仗着艺高人胆大,一剑将冥蛇挑成两截。
本以为只要有余秋阳保护,马东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没想到三天前,邵家徽的别墅也钻进了冥蛇,而且不止一条。
那天晚上,余秋阳睡在邵家徽隔壁房间。余春萍不敢挨边,每天都要换一间酒店住。
仍是半夜时分,余秋阳被邵家徽的惊叫声吵醒,睁开眼便看到一条冥蛇盘在胸前。昂着三角形的脑袋,朝他脸上吐着信子。
余秋阳伸手抓住冥蛇七寸,赶紧跑去隔壁房间。邵家徽此时已经昏迷,耳垂上的四个血孔十分显眼。
我忍不住打断道:“邵总死了?”
“没有,家徽还活着,但是一直昏迷不醒。”
余秋阳立即把邵家徽送去医院,余春萍也赶了过来。
可医生从未见过余秋阳抓住的那种毒蛇,虽然经过血清治疗,基本中和了邵家徽体内毒素,但人却依然处于昏迷状态。
余春萍的二哥接到电话,立即赶到京城,照样也没弄清楚,邵家徽昏迷的原因。
晚上余秋阳留在医院陪床,清早护士查房。发现余秋阳耳垂上也出现四个血孔,和邵家徽一样陷入了昏迷。
余春萍的二哥当机立断,马上将邵家徽和余秋阳送回茅山,还让余春萍和邵家俊躲起来,不要向任何人泄露行踪。
没想到这一招真起了作用,接下来这几天,余春萍和邵家俊确实没有遭遇冥蛇。
但马东通过邵家徽的助理邹林,给余春萍传话。如果想让邵家徽醒来,就赶紧完成他交办的事情。
余春萍被逼无奈,只好动用万利国际的关系向胡康宁施压。
这才有了胡康宁找钟念洽谈收购烂尾楼那一幕。
“余姐,邵总和余秋阳现在还是昏迷吗?”
“嗯,我二哥把他们安排在巨荣一家康养中心,他们的生命体征和植物人一样。二哥的师叔亲自去看过他们,他说……”
“说什么?”
“师叔说,家徽和秋阳有魄无魂,所以才醒不过来。”
“你没找马东吗?”
“找了,可马东失踪了。”
“这几天有谁找过你或邵总吗?”
“有是有,不过都是跟万利有业务往来的老总。我不敢露面,只能让邹林去应付那些人。林先生,家俊说,你或许可以帮上忙……”
“余姐,余秋阳抓到的那条蛇还在吗?”
“在医院,不过已经被弄死了,医生把蛇尸泡在药水里当作标本。”
“能不能把蛇尸弄出来?”
“应该没问题。”
“那好,邵总和秋阳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
“嗯,但他们现在就靠营养液吊命,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
“余姐,你把那家康养中心的地址给我,明天一早我就去巨荣,但蛇尸明晚也要送到巨荣,能办到吗?”
“能。”
放下手机,我才注意到通话时间竟有一个多小时。靳漓已经收拾好餐桌,一脸期待地坐在桌边。
“明天带我一起去吧?”
“啊?”
“你不是要去巨荣吗,我跟你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不行,你好好上课。”我一边说,一边开门走了出去,“这事不是你能掺和的。”
靳漓杏目圆睁,气呼呼地摔关房门。
还不到九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不想耽搁时间,立马开车去了皮革厂宿舍。
绕到后面那片矮坡上,在唐峤思的墓碑前坐了下来,静静看着萦绕在坟墓周围的阴气。
我有种预感,昨晚唐峤思的鬼魂并没有走远。他跟他老婆纠缠了三十多年,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