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靳漓惊叫一声,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仰。我迅速跳到靳漓面前,手上还来不及有所动作,黑眚的身影就已隐没在靳漓胸前。
老祁惊慌莫名地看着我和靳漓,结结巴巴地问道:“出出,出什么事了?”
我慌乱地上下打量靳漓一番,随后紧张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什么感觉啊……”靳漓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腹,一脸不可置信,“它,它上我的身了?”
我默默点头,黑眚的确上了靳漓的身,而我也暂时失去了与黑眚的精神联系。
“阿漓,你试着感知一下,体内有没有异样?”
靳漓闭上眼睛感受良久,睁开眼失望地说道:“没有,我完全感知不到它。”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时也稍稍安心。看来,我的气海少了一个房客,黑眚找到了新的归宿。
“老弟,你们在说什么呀?谁上了阿漓的身?”老祁什么都看不到,显得一头雾水。“你们到底把什么东西带回来了?”
“没事,大哥,只是一只小狗的魂魄而已,这小东西可能跟阿漓投缘吧!”
靳漓对我翻了个白眼,正想说点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抬手捂着小腹说道:“我感觉它了!”
我急忙问道:“是什么感觉?”
“就,就像有个软绵绵的东西,拱进我小腹某个部位。”
“是不是气海?”
“我不知道,气海在什么位置?”
我按着自己的小腹,给靳漓比划了一下,她立即点头说,差不多就是那个位置。
可靳漓体内并没有阴煞之气,她也从未修炼过气海,按说气海中不会有吸引黑眚邪魂的气息。
“阿漓,我想试试,把它从你小腹吸出来。需要把手掌贴在你小腹上,你,你不会介意吧?”
“我当然介意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让你摸我。”靳漓忿忿然转身进了房间。
我赶紧跟到房门外,让靳漓用拷鬼杖试试,能不能把黑眚吓出来。
靳漓嘭的一声关了门,也给我回话。
老祁哭笑不得地望着靳漓的房门,有戏谑地口吻说道:“这小姑奶奶可比唐瑶难对付。”
“大哥,热闹你也瞧完了,该去睡了吧?”
老祁打个哈欠,随即收起脸上的笑容,“老弟,靳漓的爷爷死了,那你中的蛊毒怎么办?”
“生死有命,顺其自然吧!”
老祁轻叹一声,惋惜地晃着头回了房间。
其实我也十分困惑,完全想不通,靳漓爷爷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这位慈爱的老人,不过就是一面之缘。他老人家将靳漓托付给我,当晚就惨遭横祸。
竹楼的前后门均从内部上了门闩,杀害爷爷的凶手,显然不必通过门出入竹楼。
但是杀死爷爷的凶器,又是一根胫骨。如果是鬼魂动的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利用这种奇怪的凶器。
还有爷爷临终前提到一个“莫”字,我思来想去,莫妍都不应该是凶手。就凭莫妍的念力,要对付失去拷鬼杖的爷爷,那用得着物理性的凶器。
而且爷爷死后,魂魄被封在体内,我无法与他有任何交流。这种手段,恐怕也不是莫妍所能具备的。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我根本睡不着,也静不下心打坐。关了客厅灯,走到窗边,默默看着窗外的夜色,一心盼望张老道能来见我一面。
可惜等了半夜,张老道却未出现。趁着天还没亮,我躺到沙发上休息了一会。
早上七点,靳漓的房门开了,这丫头提着拷鬼杖走到沙发前。
我半睁着眼问道:“你想干嘛?”
“这个我不想带去学校宿舍,你暂时帮我保管,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靳漓说完,神色微微有些落寞,接着又补了一句:“这是爷爷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了。”
我起身坐了起来,双手接过拷鬼杖。“放心,就算我豁出命,也要保住爷爷的遗物。”
靳漓眼里隐隐泛起泪花,但这丫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呃,时间差不多了,等洗漱一下,我们一起走。”
我们离开公寓的时候,老祁还没起床。下楼走到小区门口,正好看到钟念把宾利车停在路边。
“钟哥,这么早就过来了?”
“嗯,今天那栋烂尾楼重新开工,我过来接祁总去工地看看。这位是靳小姐吧?”
我给双方介绍了一下,靳漓礼貌地叫了一声钟哥,我们就去学校了。
靳漓还没买饭卡,到了学校食堂,我先给她冲了两千块钱的饭卡。又打了两碗牛肉粉,到饭厅找靳漓的时候,发现她竟坐在唐瑶和秦菲的餐桌前。
三个女人分别用不同的眼神看着我,这场面让我十分尴尬,只好硬着头皮把早餐端过去。
唐瑶目光幽怨地瞪着我,秦菲嘴角挂着怪笑,靳漓若无其事地接过我手中的粉碗,从碗里夹起牛肉片,全放进我的碗里。
“我不吃牛肉,下次记住别要牛肉了。”
唐瑶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粉,脸色阴沉得可以挤出水来。
秦菲微微笑道:“小妹妹,你读的什么专业啊?”
“传媒学院,数字媒体专业。大姐,你们是跳舞专业的吧?”
唐瑶抬眼瞟了靳漓一下,秦菲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是音乐舞蹈专业。”
“没错啊,不就是唱歌跳舞吗?”
秦菲被噎得够呛,向我投来责备的眼神,似乎想让我管管靳漓。
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能装聋作哑,乖乖埋头吃早餐。
好在靳漓也没再说什么,几大口吸溜完米粉,就催着我出去。
“你先带我去传媒学院,然后再回教室。”
民大对于靳漓来说,还是蛮大的。各个学院都有自己的区域和宿舍,我把靳漓带到地方,把饭卡交给她,就赶紧走了。
刚到教学楼楼下,突然接到老祁的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他慌乱的声音:“老弟,看门人死了!”
“什么看门人?”我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就是在烂尾楼看工地的老头,我和钟念刚到工地,你也赶紧过来吧!”
我顿时有些为难,昨天因为参加运动会,缺课还情有可原。今天又要请假,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正犹豫该找谁帮忙请假的时候,王副校长和董老师朝教学楼走了过来。
见我站在楼梯口,王副校长笑着打起招呼:“林顺,你和邱磊昨天在运动会上的表现不错啊!”
“嗬嗬,王校,董老师,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你又要请假?”王副校长立马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