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回到龙华小区,靳漓走出电梯,便连连咂舌,不断问我在这租房一个月要多少钱。
我刚走到公寓门外,还没来得及回答靳漓的问题,大门已经自动打开。
“你,你……”老祁站在门边,讶然看着我身后的靳漓。“这姑娘是谁啊?”
“她叫靳漓,是我刚认的妹妹。”我话音未落,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满面怒容的女孩。“她,她怎么在这?”
“你忘记今晚谁约你吃饭了?”老祁朝身后努努嘴,而后对靳漓露出一个笑脸,“靳漓,先进来吧!”
靳漓一进门,立即发现唐瑶脸色不善,疑惑地看了看我,便随口问道:“我的房间在哪?”
唐瑶猛地站起身来,眼神凌厉地瞪着我。“她是谁?”
“呃……,她是我认的妹妹。”我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靳漓用不屑的语气问道:“林顺,这是你女朋友?”
“不不,这是我的学姐——唐瑶。”
靳漓“哦”了一声,就朝卧室过道走去。“林顺,我住哪间房?”
“呃,右边那间。”
唐瑶脸色涨红,气得说不出话,一跺脚就冲出了客厅。
老祁幸灾乐祸地说道:“瞧,玩出火来了吧!”
“别瞎说,我和靳漓只是兄妹。”
老祁探头看了一眼电梯间,坏笑着问道:“要不我还是回去住吧?”
“大哥,你就不要添乱了,靳漓真是我刚认下的妹妹。”我赶紧把今晚在五松村向阳坡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中途靳漓两次从卧室出来,一次是问我要干净床单,一次是去卫生间洗澡。这丫头还真不客气,居然把这当作自己家了。
“大哥,你跟王副校长的关系不错,明天麻烦你去趟学校,请王副校长给靳漓安排一下。她有民大的录取通知,就是家庭困难,才耽搁了入学时间。”
“这事好办。”老祁苦着脸说道:“就是唐瑶那边,可能……”
“唐瑶不用你操心,现在这样也好,估计她不会再缠着我了。”
老祁忽然一脸正色,“那你就错了。唐瑶是晚上八点半来的,在这坐了四个小时,跟我谈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你别管我们说了什么,总之我看得出来,唐瑶是真心喜欢你。”
“是唐叔让她来的?”
“不,唐显程不知道唐瑶来找你。今晚你没去唐家吃饭,唐显程是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说你有急事出去了,唐显程请我帮他另外约个时间请你吃饭。”
“那唐瑶来做什么?”
“你手机无法接通,唐瑶说,想跟你好好谈谈。”
“不就是没去她家吃饭吗,这有什么好谈的。”
“唐瑶跟我说,她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帮过她父亲,而是因为她真的喜欢你。”
“我跟她不合适。”
老祁指着卧室方向说道:“难道你跟她合适?”
“大哥,我才十九岁,现在谈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那你又把靳漓领来家里住?”
“她只住一晚,明天办了入学手续,她就去女生宿舍住了。”
“不过靳漓也挺漂亮的,她跟你一样大?”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好吧,既然你不承认,那就赶紧休息,明天你可要上场比赛了。”老祁说完,就钻进了房间。
我的换洗衣服都在卧室里,靳漓关着门,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休息。洗完澡,打着光背去敲老祁的门,想借张毯子在沙发上睡。
谁知靳漓听到敲门声,竟先打开了房门。
“林顺,你背上是什么?”
我感觉靳漓的声音竟有些慌乱,不解地扭头问道:“我背上怎么了?”
靳漓毫不避讳地伸手按在我后背脊椎正中,“这是什么?”
我马上想起,不久前莫妍将我打伤,后背脊椎就留下了一个硬币大小的乌黑印记。
老祁这时也打开了房门,看到我打着光背,靳漓把手按在我背上,立即八卦道:“你们在做什么?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靳漓白了老祁一眼,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客厅,用手在我脊椎那个印记周围按了几下。
“林顺,是谁给你下的蛊?”
“你说什么?”老祁惊慌失措地问道:“林顺被下蛊了?”
靳漓沉着脸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跗骨之疽。”
老祁紧张地看着我后背,“那,那会怎么样?”
“这种蛊毒我也只是听爷爷说过,一旦有人中了跗骨之疽,蛊毒将渐渐渗入骨髓,腐蚀筋骨血肉,身体由内而外慢慢溃烂,直至变成白骨,也无法根除蛊毒。”
“没有解药吗?”
靳漓心情沉重地摇摇头,“林顺,到底是谁给你下的蛊?”
我无奈地苦笑道:“莫妍。”
“是她?”靳漓十分惊愕,“她怎么会下蛊?”
这恐怕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那天晚上,我无意中看到莫妍的鬼魂在路上暗害付旭安,一只脚就已经踏进了费永天的圈套。
只是费永天如此大费周章,着实让我难以猜透他到底有何诡计。
先让莫妍给我下了跗骨之疽,又引我去五松村寻找莫妍的坟墓。在莫妍被靳漓用拷鬼杖打回坟墓之后,还出动他炼制的魙,预置我于死地。
靳漓的爷爷说,就算他不出手相助,那只魙也杀不了我。
其实这话有点片面了。如果当时没遇上靳漓爷孙二人,任由莫妍占据我的身体,恐怕我还真有可能,把这条小命交代在那只魙手上。
靳漓见我走神,手指又在我后背上按了两下。“你有什么感觉吗?”
我现在完全没有感觉,就是被莫妍打伤的时候,觉得像被匕首扎进脊椎。当时痛得撕心裂肺,昏厥倒地。
醒来之后,只是后背脊椎正中,多了一个硬币大小的乌黑印记,便不再感到疼痛。
老祁不甘地看向靳漓,“你爷爷有办法救他吗?”
靳漓还是摇头,“这种蛊无人能解。因为蛊毒会渗透到骨髓深处,就算用刀在骨头上刮毒也没用,所以才叫跗骨之疽。”
“那林顺就没救了?”老祁眼眶隐有泪光闪动。
靳漓的目光微微有些闪烁,“要不我们赶快回去,让我爷爷亲眼看看,这是不是跗骨之疽,也许我认错了也说不定。”
老祁比我还急,“我们现在就去。”
我尽力保持冷静,缓缓问道:“这种蛊毒,要多久才会发作?”
靳漓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爷爷说,中跗骨之疽的人不会马上死,他会感觉自己的身体正慢慢溃烂,直至皮肉烂穿露出白骨,仍能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