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斯利一筹莫展之时,他想到了我,赶紧拨通我的电话。
当时他站在床边,对着手机刚说了半句话,季靖彤就挣脱捆绑的带子,向他扑了过去。
好在季裕诚刚从医院回来,听到妻子的惊叫声,立即上楼与三姐合力制住季靖彤,才没让莫里斯受到太大伤害。
我盯着季靖彤看了良久,其实她这种情况我以前也见过。
“神父,我看这姑娘不太像被什么东西俯身。”
“怎么可能?”莫里斯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她目光空洞,表情呆滞。依我看,倒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什么?”莫里斯惊愕地看向季靖彤,“你是说,她失去了灵魂?”
“也不能这么说,我感觉,她应该是丢了魂。”
“那该怎么办?”
我朝屋里扫视一周,视线被锁定在衣柜门上。“她昨天回家的时候,穿的就是现在这身衣服?”
“是啊,这孩子回到家,没换过衣服。”
“那她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包吗?”
“包……”莫里斯愣了一下,随后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问道:“秀茹,靖彤昨天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带包?”
方秀茹皱眉想了一下,轻轻点头说道:“她回家的时候好像背了一个旅行包。”
我连忙问道:“那个旅行包在哪?”
方秀茹看了三姐一眼,又将目光投向卧室。“应该就在她房里啊!”
“阿姨,请你进来把那个旅行包找出来。”
方秀茹让三姐和她一起进来,在屋里找了一遍,最后打开了衣柜门。
就在衣柜最下一层,放着一个蓝色的旅行包。方秀茹把包拿出来,疑惑地看着我。
“阿姨,把包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旅行包里装着一套洗漱用品和两套换洗衣服,还有几件护肤品。方秀茹把包里的东西腾空,拉开内带拉链,翻出一个圆形的小铁盒。
看盒子上印的图案,里面应该是咖啡糖。
可那盒子竟让我感觉有些心悸。
莫里斯见我表情不对,上前拿起铁盒摇了摇。盒子里响起硬物晃荡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硬糖敲击盒子该有的声音。
季靖彤的视线突然移向莫里斯手里的铁盒,用力扭动着身体想挣扎着坐起来。
可她身上的带子绑得很紧,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直起身子,只是一个劲地“呜呜”闷哼。
“呃,阿姨,你和三姐留在这看着她,我和神父到外面说几句话。”我示意神父带上铁盒,走向门外的楼道。
季老爷子和季裕诚也上了三楼,父子俩站在楼道尽头,不安地看着我和神父。
莫里斯没理会那对父子的目光,将铁盒递到我面前。
“问题就出在这盒子上?”
我没有回答,接过盒子,小心地打开了盒盖。
里面放着一截白色的玉质管状物体,外形很像指骨。大概是常年把玩摩挲,表面已经有了包浆,所以质地看着类似玉质。
莫里斯愕然问道:“这是什么?”
“人骨。”
“什么,人骨?”莫里斯轻呼一声,本能地往后退开。
季裕诚可能听到我和神父的对话,急忙走了过来。
“两位,我好像听你们提到人骨?”
我点点头,把铁盒里的东西向季裕诚展示。“就是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截指骨。”
季裕诚惊诧地问道:“这东西是靖彤带回来的?”
“对,季先生,这铁盒你以前见过吧?”
“嗯,见过,靖彤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咖啡糖,可她怎么会把人骨装在糖盒里?”
“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靖彤是因为这截人骨,才精神错乱的?”
我苦笑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季先生,靖彤可不是精神错乱,而是丢了魂。”
“丢魂!这怎么可能?”也许在季裕诚看来,丢魂一说就是无稽之谈。
我和莫里斯两相对视,老神父忽然转身走向楼道尽头的季老爷子。
季裕诚表情十分尴尬,事实上他也亲眼看到,老爷子咬破食指,将指尖鲜血涂抹在季靖彤的额头上,才让这孩子安静下来。
有些事本来就无法用科学解释。
不知道莫里斯跟季老爷子说了什么,这老爷子听完朝我看了一眼,随后向我和他儿子招了招手。
我和季裕诚走到老爷子面前,就听老人家沉声说道:“裕诚,该怎么办,你都听林先生的。”
“爸……”季裕诚眼中再度闪过一丝不信任的目光。
季老爷子冷笑道:“难道你想把靖彤送去安宁医院吗?”
季裕诚脸色一变,气馁地低下头不再争辩。
“小林,靖彤的事该怎么解决,就照你的意思办。”
老爷子发了话,我自然不好意思再端着。
“季爷爷,靖彤的问题,肯定与这枚指骨有关。我想请季叔叔查一下,昨天靖彤去过什么地方。最好能打听清楚,这枚指骨的来历。”
季裕诚一听,马上掏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我们等了一会,季裕诚放下手机说道:“乡文化站的人说,靖彤昨天没上班,一早就进了山。有同事反映,她最近常在谷坪村阴滩洞附近转悠。”
“阴滩洞?”我很少听到带“阴”字的地名,不觉有些错愕。“那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清楚。”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季叔叔,去凯龙乡要多长时间?”
“开车大概一个半小时。”
“神父,你留在这照看靖彤,我马上赶去凯龙乡,争取半夜之前回来。”阴滩洞这个地名,已经牢牢锁住了我的好奇心。
莫里斯苦着脸说道:“林,你最好尽快回来。”
“嗯。”我正想下楼,季老爷子朝儿子使个眼色,季裕诚急忙跟了过来。
“林先生,凯龙乡我有熟人,我跟你一起去。”
“好。”
出了别墅,我准备去取车。季裕诚拿出车钥匙,停在别墅对面的一辆奥迪SUV闪了两下车灯。
他不等我开口,便拉开车门。“林先生,开我的车去吧。”
我从副驾驶上了车,淡笑着说道:“季叔叔,你就叫我小林吧。”
季裕诚瞥了一眼我手里拿着的铁盒,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小林,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还是学生,在民大土木工程系念书。”
“那你怎么……”
我连忙打断道:“季叔叔,我养父是一位刻碑匠,所以我从小就接触过不少这类事情。”
“你说靖彤丢了魂,是真的吗?”
我摇了摇铁盒里的指骨,轻声说道:“靖彤确实是丢了魂,希望我们去凯龙乡,能把靖彤的魂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