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正常去上课,班里的同学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过班主任对我的态度变了,课间还特地把我叫出教室,关心了一下我的学习和住校生活,搞得邱磊都有点嫉妒了。
“林顺,你跟班主任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干笑两声,正准备下楼去卫生间,蒲东升出现在走廊里。
“呃……,能聊两句吗?”
“聊什么?”我觉得奇怪,不明白他和我有什么可聊的。
蒲东升使个眼色,示意我下楼。
走到楼下的花圃前,他转身说道:“唐瑶明天就要订婚了。”
明天是周六,上午刘校帮我约了考科二、科三,订婚仪式应该是在下午。
“她也邀请你参加订婚仪式了?”我没心没肺地看着他。
“不是……”蒲东升脸色涨红,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唐瑶根本不喜欢那个人。”
“那她可以拒绝,都什么年代了,一个大学生,还要顺从父母包办婚姻吗?”
“你不了解她的处境……”
“她爸不是很痛爱她吗,为什么要逼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蒲东升无奈地摇摇头,“好像唐瑶她爸生意上遇到过不去的坎了,只有男方家能帮他度过难关。”
“这也太狗血了吧,唐瑶她爸是做什么生意的?”
“茶叶,他爸去年又投了两个茶园,大概是资金链出了问题。男方家是国内的农业巨头,不但资金雄厚,而且具备成熟的销售网络。”
“难为你打听得这么清楚。”
“现在只有你能帮唐瑶。”
“嗬嗬……”我也十分无奈,露出一个苦笑。“我也没办法,行了,上课去吧!”
蒲东升头上冒出青筋,咬了咬牙,恨声说道:“你真的不愿帮她?”
“是唐瑶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她不知道我找你。”
“即便唐瑶订不成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要她不订婚,起码我和你还有机会。”
“我想你弄错了,她订不订婚,跟我都没有关系。”说完,我就进了教学楼。
回到教室,却没什么心思上课。脑中不断考虑蒲东升的话,如果搅黄了唐瑶的订婚仪式,她爸的生意恐怕就做不下去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唐瑶才无法拒绝她爸的安排。
今天是周五,下午没课。中午我直接回到龙华小区,想抽时间背背交规,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正觉心烦意乱,臧彪来了电话。
“林老弟,丁培找到了。他从拘留所出来,就一直待在家。”
“彪哥,把他家住址发给我吧。”
丁培住在翠泉新城,好像也是祁华铭龙晟地产旗下的楼盘。
我打车过去,照臧彪发来的楼栋号,直接找上门按响门铃。
门上的猫眼被人挡了一下,随后门就开了,丁培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微笑着示意他家客厅,“能进去谈谈吗?”
丁培犹豫了一下,侧身让我进了门。
谭丽云好像不在家,客厅里烟味很重。丁培没刮胡子,看着有些憔悴。
“你想谈什么?”
“认识臧彪吗?”
丁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费永天在臧彪办公室里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臧彪办公室有一尊观音像,一个多月前,有人把尸土放进观音像旁边的花盆里。”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跑来质问我?”丁培瞪着我,眼中升起怒意。
“费永天死了,可他对臧彪下的邪术还没有解除。”
“我再说一遍,费永天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和你没什么谈的,你可以走了。”
“那尊观音像里,到底藏了什么?”
“不知道。”丁培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请你马上离开我家!”
我慢慢走到门口,表情凝重地说道:“因为那尊观音像,已经死了两个人……”
丁培脸上出现一丝惊奇的表情,但很快恢复正常,“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走吧!”
本来我对此行就没抱什么希望,贸然跟丁培见面,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从丁培的表现来看,费永天对臧彪做的事,跟他可能真没关系。
不过对于观音像,丁培可能还是知道一些内情。
但当他听说,因为观音像已经死了两个人,竟会露出惊奇的表情,着实让我有些费解。
无奈之下,只好拨通臧彪的电话。“喂,彪哥,你还在殡仪馆?”
“嗯,你见过丁培了?”
“刚从他家出来,但他什么也不愿说。”
“那怎么办?”
“你在殡仪馆等我,我马上过来。”
岑婧的死,帝景酒店虽有责任,但臧彪处理此事很有诚意,家属也没找他的麻烦。
我赶到殡仪馆,臧彪和岑婧的父亲去公墓选地刚回来。
悼念厅里人不多,大都是岑婧在酒店的同事。我让臧彪陪着进了灵堂,看到冰棺中的遗体,心里不禁有些郁闷。
“林老弟,接下来还会不会再出事?”面对岑婧的尸体,臧彪心神不宁地问道。
“观音像已经碎了,尸土也搬离你办公室,按说就能破了邪术。可查不出观音像的来历,我总感觉不安心。”
“现在岑婧和麻籍仁都出了事,丁培又不愿开口,观音像的来历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我示意冰棺,轻声问道:“明早火化?”
“嗯,明早排在第一个。”
“我今晚想在这守灵。”
臧彪抬了抬眉毛,朝外面的悼念厅看了一眼。“行,我陪你。”
一看时间还早,我就去臧彪的车上,继续背交规。直到下午六点,我们才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
饭后带着臧彪,走进了路丰的值班室。
“你怎么来了?”路丰看了臧彪一眼,轻轻点头示意。
“丰哥,昨天傍晚,你是不是接了一具被车闸压死的尸体?”
“是啊,死者叫麻籍仁,遗体存在停尸间,你认识他?”
“嗯,能不能带我进停尸间看看。”
路丰又扫了臧彪一眼,走到墙边取下一串钥匙。
我们到停尸间门外,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臧彪苦着脸不愿进去。我也不想强求,跟在路丰身后,看着他拉开了9号冷藏柜。
麻籍仁的遗体还是昨天那副样子,他家属还没赶到林城,遗体上的血污未及清理,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你到底想看什么?”路丰好奇问道。
“我想找到他的魂魄。”
路丰不自觉地退开两步,“你看到了吗?”
我失落地摇摇头,“没有,他的魂魄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