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让人停止擂鼓,停下发射飞刀,又找来几个声音大的人,自己说一句他们就说一句,充当自己的人肉扩音器。
“大顺军的各位,你们如今四面被围,愿不愿意投降,给你们半个时辰。要是不降,我便将你们一个个都给杀了。要是降我大明,还能给尔等留条命。”
熊船头无能狂怒,吼叫道,“谢槐,闯王待我们不薄,又怎么会降你这乞丐。你有本事就冲进来杀了我们。否则,我们定要战到最后一滴血。”
谢槐哈哈笑道,“看来你们做出了选择,想不到还是有硬骨头的,擂鼓开炮尽数杀完。”
伴随着炮弹再次响起,又是一阵惨叫和求饶的哀嚎之声响起,显得十分悲凉。
看着己方伤亡越来越大,大顺军内心的恐惧再度被放大。
忽然有人大喊道,“那张将军都降了,我们也打算投降,为何那姓熊的不降?还拉上我们当垫背,凭什么。”
当死亡的直面威胁比忌惮那熊船头的将令带来的后果要大得多的时候,那么违抗熊船头的将令便不再是什么事。
况且这熊船头还不是大顺军的真正的将军,他不过是李自成派来看住这船的人,就算忤逆他又怎么样,反正李自成都已经死了,这大顺军已名存实亡,如今还有谁能约束他们。
既然姓熊的不让他们活,那他们也不让他能活了。
于是,想要活命的大顺军再也不怕那熊船头,自发的组织起来,要将那熊船头给绑了,只求谢槐能够饶他们一命,不做这鱼腹之食。
反正怎么样都是个死,大顺军从船里取出船钩纷纷甩丢到三轨帆船之上,向上攀爬。
“反了,都他娘的反了,给我打。”,熊船头喝道,抽出刀去割铁钩上的绳索,摔死这群龟孙子。
在经历了数次被熊船头底下亲兵的用燧发枪射杀和绳子断裂掉入海里后,想要活命的大顺军这才终于登上甲板站稳脚跟。
燧发枪每次射击后都需要重新装弹才能重新发射,没有子弹的燧发枪,和那烧火棍没什么区别,只能近身搏斗,甚至没有烧火棍好用。
不需多时,熊船头和一众亲兵都被想要活命的大顺军给生擒。
将熊船头推下水中,让精通水性的士兵带着熊船头去找谢槐去投降,只期待能留一条命,让他们能够活下来。
“谢少侠,这便是指挥船队的熊船头,我们将他擒住,特来投降,还请放我们一条生路。”
高强看着面前被两名大顺军硬压着,却不愿意跪拜的熊船头喝道,“哦,你不服?”
熊船头本事没有多少,却十分忠心,他既然跪了李自成,那便不可能在改变跪其他人,坚决不愿意下跪。
两个大顺军也拉不动他,不能逼其就范,只好一直出力,希望他能识时务一些,不搞什么幺蛾子。
其实对于那熊船头跪不跪,对谢槐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就算让他肉体屈服了,也不见得他灵魂会屈服。
只是高强觉得他如此,乃是大不敬,抽出棍子狠狠的打在他的膝盖之上。
“啊——”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叫声响起,那熊船头脚下一软,左右两个大顺军见状顺势将他往下压,终于使他跪了下去。
高强率先开口说道,“我让你丫的还嘴硬,现在不是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熊船头也不答话,只是冷哼一声,将头倔强转向另一边,不去看激动的高强和冷静打量自己的谢槐。
张献忠劝导说道,“熊船头你这是何苦呢,早点降了明军,何苦在此受罪呢。”
熊船头不知张献忠是大明奸细,只以为是他杀了闯王,现又来让自己投降,连忙挣扎想要起来,就要收拾了他。
洪承畴见他还是不服,赏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喝道,“乱臣贼子,你如今被擒,生死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你还想如何。”
那熊船头脸颊顿时红肿,眼里确实一副不服气,“哼,乱臣贼子,你当我想当这乱臣贼子么!”
停顿了片刻,熊船头忽然双眼通红,眼中打转着泪珠说道,“还不是遇到天灾,导致地里粮食颗粒无收,你们这些当官的,不理会我一家老小死活,为了一点点苛捐杂税,那地主伙同官府的人活生生抢走我家中仅剩的一斗米,致使我一家老小被活活饿死。
要不是遇到闯王给口饭我吃,只怕我也饿死在逃荒路上了吧,那时你们又在哪里?”
听罢他的遭遇,众人都有些沉默,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洪承畴混迹于大明官场中,见过太多法大于情的情况,攥着那熊船头的衣服喊道,“天灾人祸总有定数,要是百姓都像你这样,那让我们如何做,天下且不是打乱了!”
熊船头冷哼一句,“我才不管你们如何做,我只知道你们是如何对付我的,我便如何对待你们。”
洪承畴还想动手,却被谢槐拦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说起来容易干起来确实太难了,可是我看你们大顺军一路上干的事情,哪一件不都是你当初遭遇的事,只是施暴者换成你们罢了。”
熊船头沉默着,憋了半天才叫嚣道,“哪有如何?我自己过得都不好,为何要让他人也过得好。”
谢槐看着他那耍赖无耻的模样,冷笑道,“也许你当初是为了活下去,才选择投靠叛军,可你们做了叛军,又有多少条人命在你们手里,又有多少妻儿老小因为你们而阳阳分割,又有多少人嘴里的最后一粒粮被你抢走,导致活活饿死。”
熊船头双眼紧盯着谢槐,可却无法反驳,因为这的确是自己干过的事,特别是破了这凤阳城楼后,烧杀掳掠无一不做,稍有不顺从者就将他们吊死在街边,也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自己手上。
“他们都该死,都怪他们资助明军,挡了爷们的路了。”
可就算干出了这些缺德的事,可熊船头却不认为自己有错,将头高高扬起,眼里充满了凶光。
洪承畴可不是谢槐那么好说话,抽出手中的刀喝道,“你要试试我手中的刀是否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