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晴听罢,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也不顾左右押着他的大顺军,吼道,“你这混账玩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诬陷老子,你真当老子是只病猫吗?告诉你,你认为老子是奸细,我还会帮你将船弄出来?”
一旁的张献忠满脸震惊,眼神却有些躲闪的看着两人,哆嗦问道,“闯王这是何意啊?”
李自成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表现,随后将那块肉皮丢在甲板上。
“张献忠是奸细。”
这六个字书写在肉皮之上,上面的肥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扎眼。
贾晴看到上面那六个大字,哈哈大笑着朝身边的张献忠面门猛的一脚,骂道,“这是谢槐的笔迹,没跑了。原来...你这奸细三番五次害我,我去你的。”
张献忠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双眼有些涣散的看向天空,嘴里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
“放开我,我要弄死这厮,竟将这黑锅让老子背了那么久。”,贾晴双眼瞪得通红,咬牙的就上去补多几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献忠则是将身体蜷缩在一起,护住脑袋没有丝毫的反应,任凭他的双脚袭来,只拼命喊着这句话。
只是眼前的拳打脚踢,并不能缓解贾晴的心头之火,说着便将李自成腰间佩刀抽出,转身对着张献忠的脑袋挥砍而去。
李自成看着两人的反应,心中也有了判断,在身后一脚将贾晴踢飞,并夺过那刀对着贾晴的胳膊砍去。
“啊——”
贾晴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声,捂着断成两半的手臂,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自成,眼里尽是幽怨和不解之色。
李自成将倒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张献忠扶起,淡淡道,“贾先生怎么如此激动,难道你就想杀我同袍掩盖你这罪孽不成?”
张献忠还是那副模样,一脸震惊的说道,“闯王,你...你这是何故?这贾先生。”
贾晴同样吃惊的看向站在一起的两人,也想讨个说法。 李自成用刀插入那肉皮里,轻蔑说道,“哼,贾晴我就给你个理由。
第一,这肉皮是由谁书写还不得而知,你一眼就能认出是谢槐的笔迹。
其二,便是你看到上面些的字后,便不给献忠辩驳挥刀就要砍,且不是做贼心虚,想要杀人灭口。
其三便是,那谢槐诡计多端,要是献忠真的是奸细,那谢槐又如何直白写出,还将我的副将垂挂在显眼处。”
贾晴心中苦啊,当初在德州之时受林天虎的命令,严刑拷打那谢槐,他所写的字迹自己当然认得。
张献忠如果是奸细,自己替他背了那么久的黑锅,自然要将他人头砍落,才能消心头之恨,不然这黑锅不是白背了那么久。
至于谢槐为何要写张献忠的名字,贾晴就更不得知了。
话刚刚说完,还没等那贾晴辩驳半句,李自成便手起刀落,砍断了贾晴的另一只手臂。
“贾先生念及你当时给我们护送钱粮和教我们练兵,这样吧,我不杀你,就留你两只胳膊在此,你手底下的贾家军如今也不再归你统辖指挥,让他们都归我大顺军,由你来做游说,我能保你安全下船,如何?”
贾晴眼看自己双手被废,朝廷因林天虎将他革职,想要投靠叛军有一番作为,却也遭受对方的不信任,自己尽心尽力所做一切,却换来的是对方的猜忌和背叛,如今还让他充当说客,心中又如何能服。
“每次都是我们贾家军冲在最前面。你...你休想,我贾家军不是你的炮灰。”,贾晴说罢便如同失心疯那般冲了过来,对着李自成的耳朵便咬了下去。
李自成只觉得耳朵一阵疼痛,如同一只野兽在撕扯,鲜血不停的流下,吃惊的同时,架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刀的往贾晴腹部狠狠刺去。
贾晴一直坚持着不松手,可伴随着腹中刀不断抽出拔出,逐渐双眼开始变得漆黑起来,意识逐渐模糊,紧咬的牙齿不自觉的松开,随后嘣的一声,重重的倒在甲板之上。
李自成轻轻的抚摸着那块差点被咬下的耳朵,只觉得一阵刺痛传遍全身,要是刚刚出手晚一点,这耳朵估计就没了,气愤的朝着倒下的贾晴尸体拼命踹去,就算双脚沾满了贾晴的鲜血,也丝毫不停下脚上的动作。
张献忠在一旁,还想劝谏点什么,可见到闯王疯癫的样子,心中只是一阵震惊,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张献忠你退什么?”,李自成忽然恶狠狠的盯着他看,双眼犹如一把利刃。
张献忠定了定心神,有些结巴答道,“没退啊,我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
李自成冷哼一声,“你也来踹上几脚解解气,我放他一命还不知道感恩,居然还敢伤我。这件事,只有我们三轨船的人知道。
把贾晴剁成几块喂鱼,先不要和其他船的贾家军说,免得他们哗变。由你去游说他们,这支军队要是愿意服你,以后就由你来统帅,把贾字写成李字。。”
“是,闯王。”,底下的贾晴便是个例子,张献忠哪里还敢说不,只敢叩拜领命。
两人在三轨船上密谋,自以为天衣无缝,可却被隔壁船耳朵好的贾飞听得一清二楚。
凤阳城破后作为伤员的贾飞,被优先送回了船上,却因为船舱内的病床人满为患,作为轻伤的他这才来到船的甲板,却无意间听到如此密谋。
贾飞不敢探出头去,双手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大气,可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发出不和谐的声响。
三轨帆船上,张献忠毕恭毕敬的送走了闯王后,居高临下的来到船边,一下子发现了贾飞的踪迹。
“我认得你,你叫贾飞,你在这里作甚么?”
贾飞双眼惊骇的瞪大,生怕被张献忠识破后命悬一线,强撑着身体努力站起来,脸上却还是露出一抹不和谐的笑容,“我刚刚被城楼石头压伤了手,跟着伤员县一步回来了,正等着大夫给诊断呢。”
“哦,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