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是大扫除中最轻的活。
玉砌成功的到在混乱人群中拿到的一把扫把,抢着别人到达第四组的时间,迅速到达第四组第一排开始扫地。
川楼被值日委员喊去擦顶上的玻璃。
等玉砌扫完地后,就把抽屉里的《黑帮大佬和他的甜妻1》拿出来,倚在窗旁开始看。
川楼擦完玻璃,一下椅子就看见玉砌把漫画翻到了最后几页。
玉砌平时很少看闲书,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外国文学和写随笔,写习题中度过。
基于这个原因,川楼对玉砌看的漫画有些兴趣。
很少有看到玉砌看别的东西这么投入的时候。
“很好看?”
“啊?”玉砌眼睛不离漫画,随手又翻过了一页,“确实挺有意思。”
“讲什么的?”
“黑帮少爷和贵族少女互相暗恋互相试探最后去打败怪兽的故事。”
“?”
暗恋和试探与怪兽有什么关联吗?
玉砌抽空看了一眼川楼,见川楼脸上有些困惑,就多解释了一句。
“他们打败怪兽才能知道自己的真心在哪。”
“真心是证明对方爱自己的必须之物。”
川楼垂眸看了眼玉砌手中漫画的封面。
黑帮少爷和卷发少女分割成一黑一白,黑夜代表卷发少女,白天代表黑帮少爷,两人背靠着背合着手一个望天一个闭眼祈祷着什么。
“……”川楼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挺好的。”
玉砌随即把剩下的几页翻完,把漫画放到课本下面——封面被看的有点细微的折痕。
玉砌一向不喜欢书本有折痕或褶皱,翻翘。
川楼回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下课的时间了。
“后天田久生日,你要去吗?”
玉砌虽然之前问过,但为了确定一下。
“去。”
川楼垂下眸,轻轻扫到地板上他们相并肩的影子上,轻轻勾了勾嘴角。
“你打算带什么礼物去?”玉砌无聊的掰起了手指,数了数自己的零花钱,“我零花钱只能买一双球鞋。”
“不知道。”川楼之前有思考过,但是由于对田久就是偶尔放学一起走的关系,对他的喜好不是很了解。
“我送球鞋你就送足球吧”玉砌侧过头看着夕阳掠过教学楼后暖暖洋洋的透过窗户,散在空中的橙黄色光线。
“好。”
……
周末很快就到来了。
白笙一早就开始规划着怎么打理自家的后花园,对此次儿子的生日,她还特地绘制出了一张“计划整理后花园草图”。
田久今天穿的一身休闲,他在拿着大剪刀在修饰草茸的形状。
白笙很有少女心,把自家后花园的草茸让工匠修理成了兔子耳朵的形状,而现在,田久在剪兔耳朵上的杂毛——
对于她儿子的生日会,虽然本意是给自家宝贝儿子举办的,但是布置场地却依照她的喜好来布置。
从国外买回来囤备在家里的粉色长条丝带和一个巨型白色小拱门从仓库里被田江搬了出来。
依照白笙的意思,是要把这个小拱门围上细细的粉色长条丝带,然后在贴几个透明气球——里面要装铝纸的那种。
田久按着妈妈的说法一点一点的布置上去。
在白笙的领导下,倾心的苦力工田江和乖顺儿子田久一人踩着一边的椅子,举着手把“祝我全世界上最帅的儿子生日快乐”给贴了上去。
白笙后退了几步,站住,看了眼花园,又觉得自己站的不够远,于是干脆转身走到通往后花园的后门屋檐下站着。
她四处打量着,目光顿在了一个圆乎乎的草茸上。
“那个草茸——”白笙抬起手指了指,“剪成小熊形状的。”
田久从上午忙到下午,就没停歇过,他刚要去屋里拿水喝,听到妈妈这句话,于是又转身把放在草地木板上的大剪刀拿起来,往妈妈指的草茸那边走去。
田江也是忙了大半天,他又把仓库里有些积灰的大物件摆了出来,又洗又擦的,最后又要装饰到白笙所想放的不同位置上。
等田久把圆草茸剪成了熊草茸后,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白笙是三个人中布置后花园最积极的一个,也是最悠闲的一个。
她上午站在屋檐下‘指点江山’,后面腿酸了就从花园中随便抽了一把白色小洋椅坐着。
而中午,她喝着西瓜汁,带着墨镜,坐在不知哪来的沙滩椅上对每一处地方进行修饰——因为早上的硬椅子坐的她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下午回房间睡了会觉后,起来看自己的帅宝贝儿子和勤快老公有没有把自己绘制出的“计划整理后花园草图”布置好。
现在见已经快到迎接客人的时候了,她让儿子去洗身澡换上她准备好的衣服——上衣依旧是白色内衬,外面套上一件小马甲,在穿上白笙最喜欢的黑色长摆大衣。
这次的长摆大衣其实是件燕尾服。
下半部分穿着就是黑色西裤,和一双澄亮的皮鞋。
自从白笙去海外留学归来之后,就挺喜欢西式的装扮风格,不过前几次生日会都是中式的风格。
比如把家里一切的收藏品摆出来,用玻璃柜装着,然后木地板上铺上古典地毯,在木制方桌上摆上中式茶点,最后上了几道地道中国风味的菜盘——每个系别的菜都摆上了一盘。
这次是西式的。
田久看着手里的燕尾服,感觉自己穿上去就变成了一个服务员。
他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按揉着自己劳累了一天不停歇的双腿,又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肩。
某种程度上,他今天确实当了一整天的服务员。
比如装扮自己生日会要用的花园,在比如等下要请各位朋友进家时摆出’此生最热情的笑容’。
这是白笙说的,她不想让来的小客人们看到面无表情或只有一丝笑容的田久——那样就是过普通生活,而不是生日了。
既然是生日,就要觉得开心!就要热情款待!
想到这,田久就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
川楼和玉砌到田久家的时候生日已经举行有一小会儿了。
田久把他们带进花园时已经招待完客人一会了。
玉砌把自己的礼物连着川楼的礼物一起递给田久时是在客厅的时候。
花园里的人们正在切蛋糕。
玉砌站在早上白笙站着的位置上打量了一下四周。
“真粉。”他眯起眼目光定在“祝我全世界上最帅的儿子生日快乐”上,那行字上还贴着几个卡通小熊。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玉砌有些震惊,“看不出来啊。”
田久想到之前自己生日也有一次是被白笙布置成这个样的,但是那次玉砌生病没去。
“……”田久对玉砌的调侃有些忍无可忍,“依我妈意思布置的。”
“阿姨眼光还挺好,这布置的很适合你。”
“?”
这段无意义的对话在田久开始维持不住自己的‘热情笑容’前被白笙打断。
“呀,谁家的帅儿子。”白笙凑近川楼的脸,“这么俊。”
玉砌见白笙这么靠近川楼的脸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打断道。
“阿姨,他是川楼。”玉砌上前几步,有意无意的挡在川楼面前,“我今天不好看吗?”
田久看着平常每次都避的除川楼以外其他人都很远·从来对自己的五官没评价·日常平平淡淡的玉砌,感觉有点太阳从西边出来。
田久下意识看了眼天空。
天上的月亮被云层挡住了,只露出一小部分的光辉,朦朦胧胧的。
……
川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玉砌,目光微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玉砌一边与白笙说着俏皮话,哄的白笙又笑又去捏玉砌的脸,好不容易的,才把白笙的注意力从川楼那边转到自己身上。
他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感觉今晚所做的事情已经超脱了平常惯有的自己。
白笙被自己帅儿子的好朋友讲的心里乐开花,她把自己的刘海别了别,拿起随身带的镜子照了照,转身就问站在不远处看天空的田久。
“怎么样?妈妈今晚是不是打扮的特别不错?”白笙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睫毛。
“今晚妈妈特地改了一下自己的眼妆,肯定是这个新眼妆的效果!”
白笙对自己的妆容很满意,她的内心想法很简单——
玉砌平时参加生日都没夸她漂亮,今晚破天荒的嘴甜了几句,绝对是这个眼妆的功劳!
田久默默想到之前玉砌在他面前有讲过他妈妈很漂亮,但是没在他妈妈面前讲过,决定自己还是不说话了。
念及此,他的目光又转向现在正与玉砌交谈的川楼,在川楼温和的眉眼上顿了顿。
田久眯了眯眼,神情若有所思。
……
因为路盐收到了田久的生日邀请,所以一早就打扮好过来了。
与路盐同行过来的是白露。
——田久连着路盐的姐妹一并邀请了。
白露此时拿着《黑帮少爷与他的甜妻4》漫画,她边看边对着里面的两名配角落泪。
“天啊,什么神仙之情!”
这两名配角是黑帮少爷的支线朋友,在《黑帮少爷与他的甜妻3》里才出现。
路盐也对这一对感到喜欢。
路盐听到白露的感叹声,就转过头问了句:“怎么了?”
白露指了指漫画上的两个帅气少年,一边指一边擦着眼泪。
“这个是黑帮少爷的朋友对吧。”白露指了指掉下悬崖的少年。
“嗯。”路盐顺着白露的手指的方向看。
“这个是黑帮少爷朋友的侍从对吧。”白露指着被刺丛围绕挣脱不开,向那名掉下悬崖的少年伸手的帅气侍从。
“这个侍从从小就挨欺,被黑帮少爷的朋友Y从人群的殴打中救了出来。”
“他从此对Y就形影不离,在一次出去完成任务中,Y受伤了,得了很严重的病,他就很自责,开始无微不至的照顾Y”
“当Y被病痛压制在床上时,他就给Y讲外面发生的趣事,日日夜夜陪在Y的身边,就连受到魔鬼训练后,也要拖着一身疲惫的身子去找Y,实现Y在病痛时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他们一路相伴,一路扶持,每当Y被病折磨的想死的时候,这位侍从就会出现在Y的脑海里,Y一想到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侍从跟着自己,从不背离自己——他接着这个信念,一次又一次的挺过了病魔。”
“而每当侍从遇到困难时,Y也会挺身而出,一次次出面动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了侍从,Y将他的侍从从每一次的深渊中救出,虽然Y身份高贵,但他从不嫌弃身份低微的侍从——”
白露一拍书,激动道。
“即使他俩一个是少爷一个是侍从,被贵族的旧制约束缚着,管教着,他们仍踩着这条制约,一步一步走到彼此的身前,即便双方被生活的磨损伤痕累累,也不愿意停下自己的脚步!”
“侍从不善交际,Y就当他的朋友,与他无话不谈,丝毫没有贵族少爷的架子。Y身体不好,侍从每次与少爷出行任务,都把各种困难在到达Y面前时用自己的能力切断,丝毫不让Y受伤!”
“而现在——好难过呀我,少爷要摔下悬崖了,可是侍从却被藤蔓缠住了,动不了。”
白露有些难过的垂下眼,她忍了忍自己眼里的泪,并不想在这么快乐的生日会中掉眼泪。
白露抬起头看着路盐,一个字一个句的说。
“他们绝对不会被分开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