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标将身受重伤的舟匀手脚捆住,而后将手腕与马鞍用绳索连接,随后在士兵的搀扶下骑上马背,转头看了一眼昏迷的舟匀,朝着舟匀吐了一口血痰后挥舞着手中的缰绳在军中拖行嬉戏。
“刚才不是挺猛的嘛,来啊,反抗啊!”
陈标不断折磨着身后拖行的舟匀,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周围围观的士兵更是为其呐喊助威。
舟匀此刻的身体状态极差,与陈标交手因为上了年纪有些力不从心加上多年征战留下的暗疾,以致使舟匀败在了陈标手下。本来就是身负重创,现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舟匀口中不停的向外咳血,拖行舟匀的痕迹上也能隐约看到血迹。
“将军好样的!将军!”
“将军拿鞭子抽他!狠狠地抽!我兄弟就死在他们手中!”
常有为在角落窥视着军中发生的这一幕,尤其是看到地上拖行的舟匀紧闭双眼紧咬牙关,要不是有根绳勒住了舟匀的嘴巴,恐怕舟匀此刻已然咬舌自尽!常有为窥视片刻后转身离去。
皇帝杨风坐在战车旁此刻焦头烂额,本以为会爆发一场激烈的战争,不曾想这张如太过狡猾,竟然绕城偷袭!杨风一拳捶在了战车上发出了响声,周围的护卫瞧见皇帝大怒纷纷跪了下来。
“可恶!张如此人太过狡猾了!还有张如贱妻的伯父,朕就不应该听丞相的话对他心慈手软!应该全部诛杀!可恶!可恶啊!”
杨风此刻气急败坏,心中怒火无处发泄,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嬉戏喧闹的喊声,这让本就怒火中烧的杨风更是火上浇油。于是,杨风亲自察看是何人胆敢在军中如此嬉戏!杨风骑上骏马直奔嬉戏扎堆之处,数十名护卫寸步不离的紧跟其后。
不一会,杨风骑着骏马便到了嬉戏之处。一眼看到乃是陈标在骑马乱跑,而马后还拉着一人。
“陛下到!还不赶快跪下!”
紧跟杨风后面的护卫高声大喊,声音洪亮让众人回过头来看到皇帝就在身后,顿时吓得有些惊慌失措,纷纷朝着杨风叩拜。陈标瞧见皇帝驾到,本想一跃而下参拜,不曾想胯下骏马速度太快,陈标的右腿被勾住而后整个人从马背甩飞数米远才停止,陈标连滚带爬的到了杨风面前叩拜。
“陈标,如今大敌当前你好有雅兴啊!你可知罪!”
“禀陛下,此人……末将知错了!还请陛下切勿动怒!”
陈标本想为自己辩解但瞥视到陛下充满杀意的眼神,深知陛下最不喜毫无担当之人,于是转口主动请罪或许还可从轻。杨风右手紧握住剑柄,双眼怒视着陈标,场面顿时陷入寂静中,安静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杨风右手缓慢的拔出佩剑,刚露出一丝寒冰一般锋利无比的剑刃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又将佩剑收回至剑鞘。杨风声音冰冷的说:“平身吧。陈标,此人是何人?为何会如此羞辱。”陈标听到皇帝拔剑出鞘的沙沙声,顿时紧闭双眼汗流浃背!听到收鞘的声音,陈标这才如释重负得睁开了双眼,而后又听到皇帝在询问,赶忙解释说:“回陛下,此人乃是张如麾下之猛将!率兵阻挡我军入城被末将擒获!”“哦!活捉一员猛将?陈将军真不愧是我军之砥柱,让朕看看。”
得到了皇帝的夸赞,陈标浑身充满了力量,直接跑过去解开舟匀身上的绳索而后扛了过来丢在皇帝脚下。杨风用脚踢了踢舟匀的小腿,开口询问道:“尔等报上名来。”舟匀此刻已经昏死过去,根本没有听到皇帝的声音。陈标见状赶忙上山查看,发现舟匀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折磨得昏死过去。于是,陈标在舟匀身上摸索,从舟匀怀中摸到一枚身份令牌。令牌乃是木质,上面刻有荡平将军‘舟匀’六个字。
杨风拿起令牌看着上面的文字读了起来:“荡平将军,舟匀。”
随后,杨风将手中的令牌扔至一旁,正准备开口命人拖出去斩首以振军心。突然,令牌碰到旁边的一名士兵,士兵窥视到上面的文字,其字迹十分眼熟,片刻后猛然想起文字的笔者。于是,士兵用微弱的声音说:“陛,陛下。”“嗯?”杨风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但是周围士兵数百人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是何人发出声音呼喊,突然看到令牌旁边有一名士兵浑身颤抖。杨风质问道:“何人唤朕?速速起身现出!”士兵颤巍巍的起身,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杨风问:“唤朕何事?”士兵说:“陛下,小人识得这令牌上的字迹是何人手笔。”对于将死之人的令牌,杨风本不想也没有心情多问,但是瞧见士兵反常的举动后还是开口询问道:“哦?何人所写?”士兵拿着令牌说:“小人曾在张如元帅,啊不,叛首帐中做过侍卫,小人识得叛首字迹,此令牌的字迹乃是叛首所写!小人确信!”
这个信息十分重要,重要的让杨风改变了想法,也让舟匀保下了性命。
杨风听后重新拿起令牌仔细观察。既然是将军的令牌,为何是木质?能被封为将军的,无一不是战功赫赫之人,其令牌必然是世间罕有的材料所制。而且眼前的士兵也说,上面字迹乃是张如所写。对于士兵所言,杨风倒是深信不疑,毕竟欺君之罪可是要灭族的!既然如此,这个名叫舟匀的人与张如关系必然不一般,或许还有利用的价值!杨风将令牌收入怀中,而后命士兵严加看管留活口。杨风正准备返回战车旁,突然从不远处来了一名士兵,士兵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直接跪在杨风面前高喊:“报!禀陛下,张如正在城楼上叫嚣,说要与陛下商议,而且还命人送来一物并捎了一个口信说是请陛下打开后再三斟酌。”说罢,那名士兵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一旁护卫见状赶忙接过递给了皇帝。杨风倒也好奇,打量着张如给的盒子,虽然精致但十分小巧,也装不了什么东西。不过,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只有打开了才知道。好奇心驱使着杨风的双手缓慢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让杨风顿时发出摄人的咆哮声!周围百米听到皇帝的龙吟,全部朝着皇帝跪拜。里面让皇帝发狂的东西并不是别物,而是自己送给沐昭昭的香囊!
“张如!朕势要杀汝!”
杨风看着盒中的东西,身体的气血不断的翻涌,随后,一口鲜血吐出,杨风也因此向后倒去坠落马下。皇帝这般模样让众人惊慌失措,纷纷上前围住皇帝查看其龙体状况。
“陛下!陛下!”
在众人的包围和呼喊声之中,杨风只觉得天旋地转,右手紧紧攥着那个杨风亲手为沐昭昭绣制的香囊。
“传朕旨意,全军将士准备攻城,凡是守城不投降者,与张如同罪!”
半个时辰后,两军再次对阵,只不过这一次,杨风在外,张如守城。
张如站在城垛旁边观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大军,回想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张如的双眼逐渐变得不再锋利,渐渐有些视死如归。杨风此番也不躲在士兵里,而是骑一匹高头大马身穿龙袍位列阵前。随后一名士兵从军中走出跑到城下大喊:“皇帝有命!凡是守城不降者,破城之后与张如同罪!汝等快快倒戈投降,或有一线生机!”说完,那名士兵便火速跑回军中,生怕张如做出与皇帝一样的举动。张如眼睁睁看着那名士兵返回却无动于衷,周围的士兵听后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片刻后,杨风瞧见城门还未打开而且也没传来声响,拔出腰间的佩剑对准武都城,随后下令全军将士准备强攻!
“全军将士!攻……”
“陛下!”
正当杨风准备喊出攻城二字时,突然听到城楼上传来呼喊声,杨风将高举的宝剑移开,看到了那人的面容,正是张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杨风想到怀中那个香囊的主人,顿时怒火攻心,丝毫不等张如言说,便下令攻城。不过此番,张如倒是没有说话而是亮出来一个东西。
“陛下且慢,请看这是何物!”
张如打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双手捧起里面的东西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张如左右见状无不下跪叩拜,而城下准备攻城的将士们瞧见后也纷纷放下兵器将目光聚集在皇帝身上。杨风瞧见张如双手捧着高举的并不是其他,而是传国玉玺。
“张如!你胆敢行窃玉玺!你好大的胆子!”
“事已至此,吾何惧之有?还请陛下止住刀兵,不然吾必然要与玉玺玉石俱焚!”
张如这一声大喝镇住了杨风,张如的命不值钱,但张如手中的玉玺万万不可受损!玉玺乃武国之根本所在,持有者可自立为帝!若是玉玺受损,恐怕整个武国皇室便岌岌可危。
“且慢!所有人收回兵器,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擅动!张如,你有何话速速说来!”
“还请陛下单独入城,面谈。”
杨风沉默不语,张如举着玉玺做出砸向坚硬的城垛的架势再次高喊:“还请陛下单独入城!”“好,朕去。”
“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张如此人阴险狡诈,引诱陛下孤身一人入城,万一起歹心伤及陛下,该当如何!”杨风周围的将军纷纷劝阻皇帝,更有着提出愿意与陛下一同入城,以备不时之需。杨风对着周围的将军怒吼道:“大胆!朕乃武国皇帝有国运护体,又岂能惧他!”随后,杨风将佩剑收回剑鞘喊道:“张如,打开城门。”
不一会的功夫,本是严防死守紧闭的城门便从里面缓慢打开。杨风看到城下廊道数十名士兵密密麻麻的列在两侧,说心中不恐慌乃是虚言,不过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杨风十分担心沐昭昭。于是,在两军众目睽睽之下,皇帝骑着高大骏马浩浩荡荡得入了城。
杨风刚入了城,士兵便将城门紧闭。
走廊的数十名士兵纷纷跪拜皇帝,片刻后,张如便从城楼上火速跑了下来跪在杨风马旁。
“陛下,此番行为乃是不得已的办法,还请陛下切莫担忧。”
杨风看着脚下跪拜的独臂那人,心中的怒火重燃,右手缓慢的移动到剑柄的位置,而后打量着周围的士兵后并没有做出拔剑的架势,开口说:“张如,朕问你,皇后的香囊你是如何取来!”张如回答:“禀陛下,皇后知晓我之来意后,将香囊赐予我。”这等鬼话,杨风自是不信。随后,张如从怀中掏出传国玉玺双手禀过头顶说:“陛下,此战不可再战,如此同族相残有害无益!还请陛下切莫如此。玉玺,可归还皇帝!”杨风瞧见张如这般真挚,心中也有些动摇,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拿玉玺,只见张如丝毫不避让,玉玺成功的被杨风拿了回来。杨风打量着手中的玉玺,果真是传国玉玺!随后又看了看张如,如果张如所言不虚的话,心中的恨意也慢慢减弱许多。
“张如,命士兵让开一条道路,朕要返回皇宫一探真伪。”
“所有人全部避让,为陛下让开一条道路!”
张如一声令下,原本密密麻麻的满是士兵的走廊顿时出现一条大道。杨风瞥视一眼张如后便策马扬鞭直奔皇宫而去。张如看着皇帝渐行渐远,心中忐忑不安。
一盏茶的功夫,杨风便抵达了皇宫,也并未过多停留直奔后宫寻找皇后沐昭昭。杨风心中满怀不安,本以为后宫会是一片狼藉,不曾想与平日无二,一番急切的摸索后在皇后的寝宫寻到了沐昭昭。杨风看着沐昭昭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杨风试探性喊道:“小沐?”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沐昭昭以为是思念过度出现了幻觉,只是从发呆之中回过神来并没有转身。“小沐!”杨风的再次呼喊让沐昭昭转过身来真真实实得看到杨风出现在自己面前。
“七郎!”沐昭昭赶忙起身,娇体步步莲花的扑向杨风的怀中。“陛下龙体可有损伤?”
“无碍,小沐,你可无事?”
“禀陛下,臣妾无事,只是心中十分牵挂陛下。”
二人拥抱许久后,杨风双手摸索着沐昭昭的身体检查着,生怕有什么损伤。沐昭昭被杨风这猴急的模样惹得一阵发笑。
“陛下,臣妾真的并无损伤。”
眼见手摸确定无事后,杨风心中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长呼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已是满头大汗。
“小沐,张如所言,那香囊是你所赐?”
“是臣妾所赐。”
“为何所赐?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沐掏出手帕为满头大汗的杨风轻轻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随后拉着杨风便入座开始为杨风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数个时辰前,沐昭昭正在绣制龙头帽,突然听到宫外传来战马的嘶吼声,心中顿时升疑,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后宫之中纵马驰骋!本想派宫女前去查看,不曾想张如竟直接闯入皇后寝宫,虽有禁军护卫,不过在张如眼中犹如蝼蚁一般不堪一击。沐昭昭从未见过张如,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独臂男子心中十分害怕。
“你是何人!胆敢闯入皇后寝宫!可知死罪!”
张如直接跪在沐昭昭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沐昭昭并不相信如此鲁莽之人会是武国元帅,直到张如从怀中掏出先帝的赐封诏书和帅印,沐昭昭这才相信,眼前突然出现的独臂男子确实是武国元帅张如。虽说确定了张如的身份,不过皇后寝宫只有皇帝能进,其他能进的要么是宫女要么是太监,这活生生的张如还是让沐昭昭感觉到了危险。张如跪在地上说:“皇后,我不愿意带领着武国士兵与皇帝一战,但是皇帝却是执意断我等生路,我听闻皇帝素来对皇后言听计从,所以今日冒昧前来,请皇后改变皇帝诏意,阻拦这一场同族相残的战争!此战若是战起,必然损伤武国之国运,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只会动摇武国的国本,让北楚有了可乘之机!皇后!我武国历代先帝与北楚征战百年才打下的疆土,难道要葬送今日吗!”张如双手抱拳义愤填膺的说词让沐昭昭不知所措。张如所言不虚,沐昭昭确实有能力改变杨风主意。不过也不能凭借张如一人之说词就相信。张如瞧见皇后陷入迟疑,但是宫外刻不容缓。于是,未等皇后允许便私自起身急切的走了过去。沐昭昭见状赶忙大喊,不曾想皇后寝宫的禁军已经全部被张如击晕,而剩下的宫女太监更不值一提。沐昭昭看着越来越近的张如,心中十分恐慌,瞥见桌上有一把剪刀,拿在手中对着张如,张如心中急切万分,脚步也丝毫没有停留。于是,沐昭昭将剪刀对着自己白嫩的玉颈呵斥道:“本宫乃武国之帝后,岂能被汝等所凌辱!张如,你若是再前进一步,本宫即刻自尽!”这般模样和话语镇住了张如,张如回过神来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与皇后的距离已不足两米,感觉到冒失后赶忙退至门外再次跪拜说:“皇后切莫做傻事!宫外两军交战一触即发,还请皇后阻拦这一同族相残的战争!”张如将一切都赌在了眼前这素未谋面的皇后身上,皇后如果有法子那一切皆可好转,如果没有,双方近乎十余万人的较量必然是血流成河!沐昭昭此刻亦是进退两难,说实话,没有人愿意去死,哪怕是皇后,但前提是不得有损失杨风的事情,而眼下张如堵着门也出不去。无奈之下,沐昭昭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放在桌上说:“此香囊你取走,交予陛下所看。”张如亦不知真假,但眼下也无计可施,从桌上拿走那个尚有余温还发出淡淡清香的香囊便火速离开了皇后寝宫。在返回途中张如又觉得不妥,于是寻到了妻伯父,听伯父口中得知,自从玉玺官祖百被杀,杨风将传国玉玺随身携带,不过眼下皇帝征战,不可能带着玉玺一起打仗。于是,张如二入皇宫,在里面寻找摸索。摸索未果准备无功而返时,皇后沐昭昭突然差人送来一个盒子,张如好奇的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正是传国玉玺!不过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纸条,张如拆开查看,发现空空如也一字未写。张如朝着皇后所在的方向跪拜高呼:“皇后大义!”随后,张如便离开了皇宫之中。
“陛下,事情的全过程就是如此。”
张如所言,杨风自是不信;小沐所言,杨风深信不疑。
杨风从怀中掏出传国玉玺亮于沐昭昭,沐昭昭瞧见后嘴角微微上扬。于是,沐昭昭开口温柔的劝说:“陛下,莫要打了。正如张如所言,同族相残得益者只有北楚。臣妾心想,陛下也不愿看到武国子民血流成河吧。”
杨风陷入沉思之中,思考着自己这些时日是否真的做错了。片刻后,杨风回过神来看着小沐稚嫩美艳的脸庞,心中的恨意已然消散,脸上也随之露出笑容。正当沐昭昭以为事情可以尘埃落定之时,杨风却开口说:“小沐所言,朕听。但,张如必须死。”沐昭昭刚想开口,不料想杨风却是躲过了小沐的目光转身看向了外面的天空。沐昭昭深知,陛下这般行为示意自己不要多说,小沐张开双手紧紧地从背后抱住杨风。
时间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天空已然有些昏暗。城外的数万名将士全部等待着皇帝的消息,陈标和常有为以及其余众将个个急的挠头。陈标说:“陛下入城这么久了还没有音讯传出!真是急死人了!”军心慢慢的开始动摇,正当军中窃窃私语、谣言四起时,城门缓慢的从里面打开了。
杨风身穿龙袍骑着骏马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陛下!您没事吧!”
“快快保护陛下!”
诸将见状赶忙上前接应返回军中,不料想皇帝却说:“全军将士放下手中武器,入城!”